《火海里的彩虹》巫山是云

4、同居

　　到校后，两人并肩一起走向教学楼。
　　既然同性恋已经广为人知了，他们又何必躲躲藏藏。

　　果不其然，身旁的人认出秦泽和于昭，果断离远了些。
　　身后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喊了一声：“死变态，真恶心呐。”
　　于昭回眸，是个没见过的面孔。

　　四处都传来些嗤笑声，人声鼎沸时于昭拉上秦泽的手，秦泽也紧握着。
　　既然逃不掉躲不开，那就正视它，错的不是他们，是迂腐的社会和封建的思想。他们要在人人唾弃鄙夷的目光下闯出一条路。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专找苦命人。

　　到了教室还不安宁，齐宇一天不找于昭麻烦就不开心。
　　于昭一路上受了那么多的白眼齐宇不是没看见，可于昭脸上没有一丝羞愧难堪的样子，这让齐宇很不爽。

　　齐宇又风风火火的领着一群人围着于昭的座位。
　　如果说以前还有可怜于昭被霸凌的人，那么现在也都站到了敌对的阵营，人们内心的成见是一座永远不能翻越的大山。

　　齐宇嚼着口香糖从人堆中走来，小弟们自觉让出位置。
　　一个白色不明物从斜后方飞向于昭的桌面，于昭的衣领被拉扯开，露出雪白的肌肤。

　　于昭捂住衣领，齐宇嗤笑声传来，“捂那么严实干什么，是怕我们非礼还是要隐藏上床的痕迹啊哈哈哈哈哈。”他们笑作一片。
　　于昭皱眉，“胡说什么？”
　　笑声减弱，齐宇说：“不是吗？昨天你没来学校，那个秦泽也没来，不是开房去了还能干嘛？”齐宇玩味的看着于昭，像看着一个生命掌握在他手里的玩物。

　　于昭气极反笑，一群人疑惑的看着，“齐宇，你累不累？”
　　齐宇绷着张脸问：“什么意思？”
　　于昭说 ：“每天这么刷存在感累不累，我看着都累，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小丑。”

　　齐宇气急，他没有想到于昭会反抗，或者说欺负于昭的这一两年他从没有反抗过，可是他也是人。
　　于昭继续说：“你说别人恶心，变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自己？脑子里都是些龌龊的东西，你才让人感到恶心！”

　　还没反应过来，于昭的左脸被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对方使足了劲，打得于昭头晕目眩，脑中充斥着耳鸣声。
　　嘴角的血腥味蔓延到嘴里，于昭想【我没有伤害自己，这可不怪我】

　　娇生惯养的跋扈小公子第一次被人忤逆，被骂恶心，扇了一巴掌明显不能解气，挣脱了狐朋狗友的束缚，挥拳砸向于昭。
　　而于昭也迎来了第一次的反击，他和齐宇扭打在一起，那群小弟震惊在原地。于昭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齐宇，一场下来双方脸上都挂了彩，明显于昭的要严重得多，身上好几处的擦伤。

　　齐宇终于解气，口中污言秽语，出口成脏，完全没有大户人家该有的教养。
　　铃声响起，都回到位置，老师进门就看到了于昭颧骨上明显的淤青，只当没看见。

　　一个上午于昭都没有处理伤口，反观齐宇那边，又是冰敷又是热敷，真是闲的。

　　中午天台上，秦泽早早等候，于昭带着一身伤突然很想逃。
　　秦泽说：“快过来。”
　　于昭只好硬着头皮去。

　　凑近，秦泽看到了于昭的伤，沉默不语，留下一句“我去给你买药，”就离去了。
　　于昭看着地上秦泽准备的小甜品，是巧克力。

　　所以秦泽回来后看到的就是于昭大口吃着巧克力。

　　秦泽坐在于昭旁边，说：“是给你准备的吗？”
　　于昭反驳道：“你不是不爱吃巧克力吗，不是给我的还能给谁？”
　　秦泽说：“反正不给受伤的小朋友吃。”

　　秦泽给于昭上药时，嘴角和擦伤处的血迹已经干了，清理起来比较麻烦。
　　于昭轻嘶一声，秦泽说：“还知道痛。”
　　于昭说：“当然知道。”

　　见秦泽脸色沉下去，于昭说：“答应你的我没食言，我没有伤害自己。”
　　秦泽呼出一口气，“那你答应我，不要再受伤好吗，我心疼。”
　　于昭心脏起伏的快，答应了，手不自觉扶上秦泽的额角。

　　下午，齐宇没再找他麻烦，只是还有些难听的声音。

　　放学，秦泽跟着于昭去了他的家。
　　比秦泽家略大一些，更没有人味。收拾完的东西也就一个行李箱多，几乎都是衣物，除了那一张从来没有摆出来的相框，相框中是全家福，满满的一大家子，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了。

　　他们打车回到了秦泽家，空荡的房子有了家的味道。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天气渐凉，已经有了冬意。破天荒的齐宇没再欺负于昭，只是还会给他找点不痛快，秦泽亦是。
　　这一个月他们像普通的小情侣牵手买菜，在没人的街角偷偷接个吻，但只限于此，他们之间的爱是不参杂□□的，是纯洁的。

　　一天，于昭突然被叫到了办公室，除了自己的班主任竟然还有教导主任和一个没怎么见过的老师。
　　门外，齐宇和他几个小弟就站在一旁，眼神里颇有一番得意。

　　“报告。”熟悉的声音传来，于昭习惯性的转头，果然看到了秦泽。
　　秦泽也是一愣，很快恢复原样，站到了于昭旁边。

　　教导主任示意于昭的班主任说话，“于昭啊，你是不是和秦泽同学早恋了？”
　　于昭一惊，原来齐宇憋了个大的。

　　班主任继续说：“首先，你们是高中生，怎么能早恋，其次，你们是，是两个男生吧。听说你们还住在一起，虽然是男孩子，但也要自爱懂吗？”
　　于昭捏紧衣角，随后像是泄了气，手也松开了，解释道：“老师，我们不是这种关系，我和秦泽同学只是朋友，我们的家人都去世了才搬到一起住的。”

　　又确认了几遍才放过他两。

　　中午，天台上，于昭的头斜靠在秦泽的肩上，百无聊赖的闲聊着。

　　于昭问：“我们的事就那么见不得光吗，我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只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已。”
　　秦泽揉着于昭蓬松的头发和微微胖出一点的脸颊，说：“你没错，我们都没错。”

　　天台的门被踹开，齐宇风风火火的走到他们面前，于昭刚站起来就猝不及防的被齐宇踹倒，幸好有秦泽接着，不然头就要磕到墙了。
　　秦泽扶起于昭，询问他有没有事。
　　齐宇却像是被污了眼睛，怒斥道：“真他妈恶心，也不知道你们跟老张怎么说的，竟然信了你们的鬼话。”

　　于昭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齐宇火气上来，又要动手动脚，秦泽没再给他碰到于昭的机会。
　　齐宇气急反笑，说：“你急什么，你觉得你逃得了吗？”齐宇列起嘴角，给后面的人让出路。

　　姜超也领着一帮人围了过来，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点燃的香烟，时不时吸两口。
　　走近秦泽勾起唇角，说：“好久不见。”

　　一周前传出姜超转学的留言，接下来的一周他也确实没来学校，今天怎么出现了。

　　看着秦泽诧异的眼神，姜超为他解答了疑惑，“不要那么惊讶嘛，你是不是在想我明明转学了怎么又回来了。”
　　姜超玩味的看着他，“我转学不假，可就在手续快办完的时候我突然后悔了，我记得我说过，我要，玩，死，你！”后三个字他一个一个吐出来，眼神恶毒的看向秦泽，又看向于昭。
　　“有新朋友了？那正好你们两，我一起玩。”姜超阴狠的笑着。

　　齐宇打断他，“姜超，那小东西是我的，咱俩各玩各的。”
　　姜超应允。

　　齐宇抓上于昭的衣领把他往角落拉，可于昭和秦泽的手紧握着不肯松。
　　齐宇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这上演的是什么戏码？姜超把你的东西带一边去，别妨碍老子。”
　　姜超扔掉烟头，提溜着秦泽往相反的方向去。

　　紧握的手还是松开了，像是老天爷也不帮他们。

　　小弟们将于昭团团围住，齐宇居高临下的看着于昭，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如死灰。
　　齐宇说：“这么看看你还挺漂亮的，你和秦泽做过了吧，但是他肯定不如我，咱两做一次保管你再也不想他。”

　　于昭本来心中还有一丝侥幸齐宇是开玩笑，毕竟一见到自己就骂变态，说同性恋恶心。
　　直到齐宇拉开了裤链，于昭脑中一阵耳鸣，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恐惧和恶心。

　　旁边的小弟犹豫地问：“老大，你不会动真格的吧？”
　　齐宇说：“老子玩玩不行啊？”
　　小弟没敢在说话。

　　于昭剧烈的挣扎起来，实在是太恶心了。
　　齐宇上前抽了他一巴掌，“你不要不知好歹，你想让秦泽看着吗？”
　　于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愤愤地看着齐宇，双眼通红。旁边传来秦泽的一声低吼，像是痛苦难耐。

　　于昭担忧的看向那个方向，齐宇仿佛捏住了他的死穴，笑容肆意，说：“想让他不那么痛苦就讨好我，毕竟这里我说了算。”
　　于昭咬紧后槽牙，眼泪越来越多，他终于妥协。

　　另一边的秦泽在地上抽搐着，为什么秦泽也被霸凌，伤口却比于昭少得多，因为霸凌他的人要“善良”一点吗？

　　不是。

　　姜超玩着电击棒，打开又关闭，电流滋滋作响。“这一周我不在你的承受能力变差了，这就倒下了？”

　　秦泽全身麻痹，面色苍白，将自己蜷缩起来。
　　姜超轻啧一声，调了个较低的电压往秦泽背上戳去，又是一阵抽搐。
　　姜超装作不忍，却又将电击棒戳去。

　　来来回回，一直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