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antom Minds[中篇歌呗文]》幽瞳萱翼

6、Chapter Five

　　别再追问了好么，越是告诉你，你的伤只会愈来愈严重；所有烦恼、悲伤都让我来承受好么……
　　求求你，告诉我，别把所有事情都一个人背负着，就算我无力改变事实……

　　相马空海脸上浮现一记惨淡的微笑，他托起歌呗的脸庞。她眼前一黑，一记微笑之后，她再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紧紧地抓住空海的衣袖，仿佛要把它撕裂。她的樱唇被他堵住，无法言语；反而他没有深入，只是将她的思绪全部吸走，独自一人，吞噬。

　　月咏歌呗，你真坏呢——

　　他松开她，笑着调侃道，却没有意料到她悲劣的神情。她咬咬牙，“调戏我，很好玩嘛！”不是犹豫的疑问，而是坚定地肯定。他咽喉仿佛卡住，任何话语受不出口，全身所有肌肉好似运转停止。

　　上帝永远是远离他的，总是站在最远的那个角落——可那里却是最适合观看他一举一动的上座。他们从不言语什么，只是静静地观赏。

　　同理，比起显而易见的，掩埋已久的才是更加顽劣。

　　“……”她默默不言，他把头埋得低低，两人同坐在一个房间，却似对立在两个极端，经久不息地追及，从未相遇。

　　“我输了。”他启唇，吐出一字一字。
　　那天，相马空海的花店来了一位稀客——日奈森亚梦。
　　他感觉得到，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日奈森亚梦了，纯真、善良、有些别扭的可爱，而是充满距离感。浓重的紫色眼影勾勒了她的本性，粉色头发也留长被烫了个大波浪，散乱在肩后。

　　她的样貌让他无中生有莫名戒备。

　　“你是日奈森亚梦？”
　　“你是相马空海？”
　　两人几乎同时发问，亚梦唇角扩开魅惑的笑容，“你都不像小时候的那个空海了，那个运动白痴。”“彼此彼此啦，”他翻了个白眼，“今天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干吗这么客套吗，我只是来看看老同学罢了，”她的笑容不禁让他的肩膀颤颤巍巍，“你的改变可真大，怎么，放弃运动开小花店了？”

　　对于她的问题他没有急于回答，反而换过话题：“你怎么想起当歌星了？”亚梦脸上一丝不悦，“这个嘛……你想听实话么？”她顿了顿，“你得告诉我你的秘密。”

　　看似公平的交易，其实暗藏玄机，看到空海答应，她心里的某个诡计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我嫉妒歌呗，”她的笑靥让人琢磨不清来者是敌是友，“她的名望。这个可恶的女人，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博得你们的同情可怜，而我却背黑锅。”他的错愕神色尽收眼底，她早料到，这样就更能让计划顺理成章。

　　“然后？”空海带有挑衅地问道，“我当歌手只是为了报复她而已。”他对她的直言不讳感到歧义，而她笃定地说：“我都告诉你了，该你了。”

　　某处的花匣子突然打开。

　　良久，日奈森亚梦倒吸一口冷气。“你好傻，你知道吗，她可是一分一秒都没有忘记过几斗呢，为她这么做，你觉得值得么？我倒是可以建议你……”

　　迫害自己，怪罪几斗，然后让歌呗痛恨他……

　　“抱歉，我做不到。”他走回花店里，继续修整那些花朵的枝干，丝毫没有答应或犹豫。

　　“真不听话，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不辞而别，戴上墨镜、帽子，赭色墨镜下，琥珀色眸子划过一丝快意，“等着吧……歌呗酱。”

　　“就是这样。”空海看着歌呗轻蹙起的柳眉，“我说你不会信吧。”“这……”她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行动。他反而没有在意她的沉默，穿上柜子里的胶皮围裙，“我去工作了，今天花店还没开……”

　　他正欲从□□走到前门的店铺，倏地，感到有双手环抱住他，先是小小吃惊却是满面欣慰。
　　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松开，可是手臂不听大脑指挥，感到匮乏无力。她将头埋在他的蝴蝶骨，“耽误你一下，好吗……”就连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空海转过身，爱怜地将歌呗拥在怀里。不敢过于用力，怕怀中这可人儿受一点点伤。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呢喃：“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才不会呢。”口是心非，感到隔着衣服传来的温热，就如同五月里自天际传来的温暖，不愠不火，顿时，有种想哭的感觉，是太过安逸了吗？

　　——不过，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