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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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不可教，想杀。
朽木不可雕，想砍。
满芳姑姑盯着姜竹樾，为防自己现在就将人原地击杀，袖袍一甩，疾步离开了满芳亭。
满芳亭里，只剩下姜竹樾一人。
姜竹樾看着上座空了位置，想起自己昨天卜的那一卦：不宜出行。
这——
她重新体味了一遍这四个字，感觉这四个字好似不是在说她，是在说满芳姑姑。
可若是这样，那红鸾星动对应的，应该就是赵嘉祈……
所以，姜竹樾细细一想，很快便得出结论：看来和钱结了正缘的是赵嘉祈，而不是她！
姜竹樾泪目，果然财运就是落不到她头上。
她黯然神伤了下，然后默默把手下的书翻了几页，将自己注意力从失去的财运上，转移到书里。
书里，是讲一个优秀的门客，应当晚睡早起，将所有时间用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万里挑一的门客”上。
什么文能熟读四书五经、精通算术几何；
什么武需每日绕公主府跑上三四圈，强健体魄。
虽然姜竹樾清楚，这上边的内容都是为了她好，但姜竹樾是真没动力啊。
她更想做一个米虫。
每天躺平摆烂，过好眼下平淡如水——
过好暂时平淡如水的生活。
琢磨一大圈，姜竹樾长吐一口气，醒了醒神，从蒲团上起来，准备回翠竹院。
可就在她一只脚跨出亭台时，一把伞蓦地撑在她头顶，挡住了外边的风雨。
“回去，有话与你说。”赵嘉祈收伞，拍落裙衫上的雨珠，同姜竹樾道。
姜竹樾看她一眼，又看远处撑伞走来的玉琢一眼，乖巧应了声，走回亭台里。
亭台里，赵嘉祈在满芳姑姑刚坐的位子上坐下。
她翻了翻身前书案上还没合拢的书，看向姜竹樾。
“不喜欢念书？”她问对方。
姜竹樾对上赵嘉祈的眼，摇头，“没有不喜欢，是不适合。”
“不适合？”，赵嘉祈若有所思，“那就有些难办了。”
她说着，看向也收伞走进亭台的玉琢，目光落在对方怀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眸底划过一瞬疑惑。
“你捡了个什么？”赵嘉祈单手撑在书案上，好奇问玉琢。
玉琢闻言，两只手将怀里黑乎乎的东西抱到赵嘉祈眼前，答：“一只狸奴，方才跳到浮桥上，我见它湿透了，就想着捡了，等会儿带回院子里，养个三两日，等天晴了，再放它走。”
“狸奴？”赵嘉祈正想让玉琢将其抱远些。
结果，一旁姜竹樾紧盯着那玄猫，两眼放光道：“玉琢姑娘，那狸奴你能给我抱抱吗？”
“这——”，玉琢看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的赵嘉祈一眼，点头，“可以。”
她将玄猫抱给姜竹樾。
姜竹樾接过，嘴角含笑去逗玄猫。
玄猫也不认生，它懒洋洋地躺在姜竹樾怀里，蹭了蹭对方，“喵呜”一声，一双如绿宝石的眼盯着姜竹樾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长发，伸出爪子去玩。
姜竹樾见状，嘴角笑意更甚。
玉琢站在一猫一人面前，心想她与青芍院里已经养了几条犬，再多养一只狸奴，也确实可能有些不方便。
于是，她就打算将这狸奴给姜竹樾。
但就在她要开口时，上座的赵嘉祈先一步道：“姜半仙，你若想要这狸奴，我有条件。”
“条件？”，姜竹樾视线从玄猫移向赵嘉祈，又转到玉琢身上，“玉琢姑娘，这狸奴你不要吗？”
玉琢对上姜竹樾的眼，摇头，“我院里已养了好些小家伙，这狸奴姜半仙若是喜欢，让给姜半仙也无妨。”
姜竹樾：“当真？”
她语气激动。
玉琢：“当真。”
她拂去身上玄猫留下来的毛，走到赵嘉祈身边。
姜竹樾也是随着玉琢，目光再次落到赵嘉祈身上。
“殿下，你说吧，什么条件？”姜竹樾顺着怀里玄猫的毛，问赵嘉祈。
赵嘉祈言简意赅：“在半月内，将门客该学的礼仪学全了。”
“半月内？”姜竹樾看着赵嘉祈手边的那一摞书，头大道：“不能换个条件？”
赵嘉祈注意到姜竹樾视线移动，默默将手边那一摞书推开，简单回了姜竹樾两个字：“不能。”
姜竹樾：“……”这就是得到梦中情猫要付出的代价吗？
她苦闷。
可垂眸，当她看见怀中玄猫安然躺在她臂弯间的模样，她觉得她是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好，我答应你。”姜竹樾神情坚定与赵嘉祈道。
赵嘉祈见状，眉头微挑，提醒：“你若是半月内，没将门客礼仪融会贯通，这狸奴我可会收回去。”
姜竹樾闻言，信誓旦旦保证：“我会好好跟着满芳姑姑学的。”
为了猫猫，她就是学渣，也得原地逆袭成学神，一把拿下高级门客资格证。
“既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赵嘉祈见姜竹樾是真爱极了这狸奴，不由松了口气，从蒲团上站起身，然后又道：“我现在去满芳姑姑处，你就先行回翠竹院吧。”
说罢，她绕过书案，准备离开亭台。
但走到一半，她又像是想到什么，折返了回来。
“外边还下着雨，这伞自己拿着，别着凉了。”赵嘉祈递给姜竹樾一把伞。
伞撑开，其上绘着一株紫红色寒兰，寒兰上有几滴雨水滑落，优雅神秘，隐约间，甚至透着一股清香，勾动着人的心弦。
“多谢殿下。”姜竹樾分出一只抱猫的手，小心翼翼从赵嘉祈手里接过伞。
“不必谢。”赵嘉祈回了句，随后，她就和玉琢共撑一把油纸伞，离开亭台，很快消失在了朦胧细雨中。
亭台里，姜竹樾兀自坐在蒲团上。
她一手抱猫，一手撑伞，在思索了下“亭台里撑伞会不会变矮”这个问题后，她才慢慢起身，走上浮桥，融进白蒙蒙的雨里。
雨打在伞上，声音清脆。
姜竹樾走到浮桥尽头后，站在了一个分叉路口。
这——
她属实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她是在呼呼大睡时，被玉琢扛着来满芳亭的，因此眼下，她实在是不知道回去的路是哪一条。
“系统，你有导航功能吗？”
别无他法，姜竹樾只能求助于她的人工智障。
而今天，人工智障似乎心情很好，也没跟姜竹樾兜什么圈子，直接回复一句：【导航功能开启，现在就为宿主定位翠竹院。】
然后，一串方向指令就在姜竹樾脑海里浮现。
姜竹樾按照这串指令，没有太多犹豫，抬脚就开始执行。
先是绕着湖泊走了一大圈，接着又沿着脚下石子路，走进一扇月洞门，再从月洞门离开，进入下一月洞门，如此往复，最后，她轻喘着气，站在翠竹院门前。
与此同时，一张地图在姜竹樾脑海里铺开，上边显示她绕着公主府走了整整一圈，而翠竹院与花园湖泊仅有一条百米石子路之隔。
【用最长的时间，走最长的路，恭喜宿主达成竞走达人成就。】
系统欠欠出声。
姜竹樾：“……”￥#@*&！#￥%（鸟语花香）
回到翠竹院，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一身着浅青色道袍的女冠正斜靠在矮几上，不紧不慢喝茶。
“回来了？”女冠见姜竹樾收伞、抱着一只玄猫出现在屋里，优哉游哉坐起了身，目光落在玄猫身上。
而玄猫也像是察觉到了女冠的视线，一个激灵，从姜竹樾怀里跳下，躲进一旁的门后边，只露出两只黑色的爪子，没有藏进雪白的地毯里。
姜竹樾没想到玄猫会怕青芍。
她将伞上的水挥干，靠到门上，试图把玄猫从门后哄出。
可玄猫喵呜一声，从门下钻出，又一溜影，逃到屏风后边，躲进了卧室。
不得已，姜竹樾只能放弃展示自己猫猫的想法，坐到青芍身边，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快速喝下。
“那狸奴似乎就是上回溜进我院里，结果，被我养的韩卢吓跑的那只。”青芍收回看屏风后、玄猫模糊影子的视线，说道。
姜竹樾放下茶盏，若有所思：“难怪它怕你。”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疑惑：“不过，它怎么不怕玉琢？”
青芍笑笑，解答：“因为那狸奴上回溜进我院里，是想吃我手上的糕点，却不想那日，我养的韩卢躲在我裙下。这狸奴刚跳上我的腿，韩卢就从我裙下窜出，把它吓得不轻。”
“原来如此”，姜竹樾会意，目光落在青芍手边的竹篮上，“这是什么？”
她不记得她在矮几上海放了一个竹篮。
“核桃，送来给你补脑的”，青芍将竹篮打开，“殿下和玉琢说，你我一人一篮，补补脑。”
姜竹樾：“……”她总觉得她被内涵了，但又没证据。
核桃很圆润，黄白色的外壳没有一点瑕疵，瞧着甚是喜人。
姜竹樾拿起一颗核桃，在矮几上敲了几下，没敲碎。
对面，青芍见此，正想说她带了锤子，可以拿锤子砸砸看。
怎料，姜竹樾忽然撩起衣袖，露出手腕上一九彩琉璃镯，狠狠朝核桃砸去。
青芍：“！”
系统：【！】
【宿主，禁止伤害系统本体！】
系统急呼，声音落下的同时，姜竹樾砸得更加用力了。
系统：【……】它觉得它离返厂报废不远了。
姜竹樾又用九彩琉璃镯砸核桃砸了好几下，见九彩琉璃镯上连条裂隙都没出现，她才停下手，缓了缓她砸核桃砸酸的手。
“看来下次得换个更结实的砸。”
系统如获大赦时，姜竹樾脑海里响起这么一声。
系统：【统生灰暗JPG.】
报复过系统，姜竹樾重新看向青芍。
青芍一双眼紧盯在九彩琉璃镯上，眸底满是震惊：“这镯子厉害啊，拿什么做的？如果用它来打造兵器，这兵器一定很抗造。”
系统：【……】我谢谢你。
姜竹樾：“是个好办法，只可惜我也不知道这镯子是拿什么做的。”
姜竹樾说着，语气里真的带上满满的惋惜和遗憾。
系统闻言，整个一颤，九彩琉璃镯上倏地出现一条裂痕。
姜竹樾：“豁~”
系统：【呵~沧桑点烟JPG.】
系统下线，去给自己点蜡。
姜竹樾和青芍则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这狸奴你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青芍见玄猫从屏风下边探出脑袋，问姜竹樾。
姜竹樾顺着青芍视线，也看向玄猫，点点头，“想好了，就叫中介。”
“中介？”，青芍重复念了遍这词，不解道：“为什么叫这名？”
姜竹樾答：“因为中介听起来就很黑。”
青芍：“有吗？”
姜竹樾很快接话：“有。”
青芍陷入沉思，姜竹樾于是趁机问对方：“半月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赵嘉祈限她半月内考取高级门客资格证，一定有她的理由。
果不其然，青芍道：“半月后，张丞相宴请朝中重臣去府上赏梅。”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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