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朽木家的金毛猴子》楼非白

5、修炼

　　哎？哑炮？！

　　猿柿日世里眨眨眼，然后遽然回神，气的她张牙舞爪的跳起来，虽然貌似也不知道烟火和哑炮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吧？

　　毕竟她也没见过烟火。

　　但是吧，这话从朽木拓哉嘴里说出来，配上那淡淡的表情，傻子都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显然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猿柿日世里就只是皱着小眉头，捏着小拳头瞪朽木拓哉；“你为什么会在这？”

　　“为什么？嗯，搞清楚，这里可是本少爷修炼的地方。”

　　朽木拓哉淡淡的抬眼；“不过放心，本少爷心情好，先不追究你打扰的事情。”

　　嘎巴——

　　猿柿日世里的脑门都蹦出个“井”字来，这意思还都成她的错了是不是。

　　这里是真央灵术院，又不是你们朽木家。

　　不行不行，要忍住，要忍住……

　　未来的队长猿柿日世里大人，你现在暂时还打不过他……

　　抬眼看着面前的金发少女捏着个小拳头死死忍着的模样，朽木拓哉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一分笑；“那么，就作为同学，本少爷觉得有义务帮你介绍个老师？”

　　嘎巴——

　　猿柿日世里咬紧牙关。

　　“……毕竟，本少爷也是第一次遇到能笨到连续炸膛四十八次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的……”

　　朽木拓哉轻描淡写的顿了顿嗓音；“啧，笨蛋。”

　　“佛也只能忍三次啊啊啊！！”

　　猿柿日世里暴躁的炸毛了，彻底忍不住了；“秃子，你说谁是笨蛋，说谁是笨蛋呢啊啊啊。”

　　故意的吧，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似乎是她的嗓门实在大了点，原本爬上树乱窜的金毛小猴子“唰”的从树上冒出头，吱吱的叫了两声，然后对上了猿柿日世里抬起望来的眼睛。

　　哎？

　　猴子？！

　　砰！

　　忽地，猿柿日世里只觉得脑门一阵疼，猝不及防的，她嘶了一声低头看，一枚不知道什么果子滚啊滚的停了下来。

　　朽木拓哉别开眼。

　　可猿柿日世里……

　　“你敢打我，你这死猴子啊啊啊。”

　　但回应猿柿日世里的，是金毛小猴子吱吱吱的一顿乱叫和噼里啪啦砸过来的小石头，小树枝，小果子。

　　大有幸灾乐祸的样子。

　　猿柿日世里咬牙切齿，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一直炸膛而压抑着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砰”的就爆了。

　　“我要把你扒皮吃了信不信——”

　　可她气势冲冲的上去，却根本奈何不得那在树上的金毛小猴子，气的她跳着脚大骂；“有种你下来。”

　　可问题是，那猴子压根不明白啊，它抓了抓脑袋，不下来，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抓着东西噼啪又是一顿仍。

　　一人一猴顿时语言不同的闹做了一团。

　　啧！真吵——

　　朽木拓哉嫌弃的别开眼。

　　最后……

　　猿柿日世里被它气了个半死，到底也拿这先天优势十分明显的猴子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嘟嘟囔囔着一屁股坐下来，直喘气，简直累的不行。

　　今日也未免太倒霉了吧——

　　她在这唉声叹气，金毛小猴子又从树上探出脑袋来，爪子里拎着个小石子，它“啪”的扔出去，被朽木拓哉指尖微顿，一道灵力打的粉碎。

　　最后那灵力去势不减的打在小猴子身上，把它打的一踉跄差点没掉下去，朝着朽木拓哉龇牙咧嘴了半天，没敢上手。

　　跑了。

　　朽木拓哉看着唉声叹气一片颓然的猿柿日世里；“已经学到了三十多号的破道，即便不能上树也可以用的吧，怎么，白雷莫非也还在炸？”

　　小虎牙咔吧一声，猿柿日世里瞪着琥珀色的眼睛反驳；“不可能，区区四号破道而已……”

　　她顿了顿嗓音，颇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嘟囔着；“一个破猴子而已，这还要用上破道，碰上一下它就死了。”

　　所以宁可自己挨打？！

　　闹了一通之后猿柿日世里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休息之后也有了力气，她索性起身朝着浅打走去。

　　今日碰上朽木拓哉是意料之外。

　　和他的交流也是预料之外。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会开口和她说话了，不过猿柿日世里到底无意和他有太多的交流。

　　毕竟，朽木拓哉虽然不像其他的贵族子弟们那么讨人厌，可贵族就是贵族，她也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

　　浅打旁边放着她的包裹，里面是专门带来的水和干粮，真央灵术院是为学员免费提供食物和水以及住宿的。

　　只是想来也不可能多丰盛，贵族子弟们自然不可能去食堂吃，所以说是为所有学员免费提供，可实际上也就只有平民们才会去。

　　拿出竹筒，拔了木塞，猿柿日世里喝了口水后放好，重新开始。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五次，五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

　　她就不信她做不到。

　　于是锲而不舍的，雄心壮志的，又“砰砰”的炸了好几次后，猿柿日世里吐出一口黑烟，狠狠抹了把脸。

　　“你的灵压强度很高，但控制力太差了，不想办法提升控制力的话，你在继续下去也于事无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猿柿日世里愣了愣。

　　对了，专心下去之后，她都忘了朽木拓哉还在这里了。

　　心底吐槽，然后她还真就吐槽出声了，回头眨巴着眼睛下意识就是一句；“你怎么还在这？”

　　“……”朽木拓哉。

　　行吧，他承认他被暴击伤害了。

　　望着清贵少年一脸“你是不是蠢”的冷脸，猿柿日世里难得心虚下来，指尖挠了挠脸颊，几颗小雀斑随着那动作晃了晃，她眯着眼睛笑，小虎牙尖尖的。

　　挺可爱的小动作，可就是吧，如果配上那被炸到黝黑的脸，立起来的一头金发，以及乱七八糟的白红校服的话——

　　怎么看，怎么就这么蠢呢。

　　朽木拓哉叹气，别开眼简直不想在看这糟心的人。

　　可他不说话了，猿柿日世里的脑子反应过来后却在想着他说的话。

　　控制力？！

　　可她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了——

　　朽木拓哉很强，虽然很讨厌贵族子弟，可猿柿日世里还是必须承认这一点，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一定看出了她的问题。

　　可猿柿日世里……

　　她没办法问啊啊——

　　完全问不出口啊啊啊——

　　摊开双手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掌心，猿柿日世里黑漆漆的小脸上这个纠结的啊，一会咬牙切齿，下一秒一脸悲戚，然后又茫然的一脸颓废，最后觉得自己怎么都没办法开口后的唉声叹气。

　　那小表情丰富的啊。

　　朽木拓哉看够了才貌似不经意的开口；“破道已经教到三十多号了吧？”

　　猿柿日世里怔了会才在朽木拓哉的眼神下回神，她不自在的挠了挠脸，别开眼。

　　“嗯，已经开始四十号了，不过我…我现在还只能学到这里，从三十号开始就释放不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朽木拓哉是抱着怎样的念头开口。

　　虽然…虽然猿柿日世里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和贵族子弟有所牵扯，她应该很有骨气的转身离开才是，可事实上却是，她根本无法挪动自己的脚步。

　　空有一身连老师都说数一数二的强大灵压，可却根本无法施展的出来。

　　猿柿日世里急吗？她当然急。

　　尤其她本来就是那种急躁到静不下来的性子。

　　对面的人是谁，是朽木拓哉，是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的大少爷。

　　是真央灵术院也最出名的天才少年。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不过也就只是见过而已，第一次对话，还是这样有求于人的对话，对于猿柿日世里而言，即便是她那一根筋又粗线条的个性也不免带了几分紧张。

　　又紧张，又别扭。

　　扭扭捏捏的走过来，猿柿日世里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七想八，连朽木拓哉说什么都没听到多少，最后也只听到了一句；“……什么，要爬树？！”

　　她都懵了。

　　朽木拓哉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耐心。

　　似乎也知道自己过分了，猿柿日世里不好意思的笑，这下也不纠结了，赶紧两步并做三步的跑过来，坐在朽木拓哉旁边的地上。

　　露出老老实实的乖巧模样。

　　可她是乖巧的人吗？

　　不是，朽木拓哉自动补全了这个答案，她完全就是个又笨，又蠢，又呆，又倔，脾气不好，一根筋，还一点就着的笨蛋而已。

　　再说一点，朽木拓哉觉得他自己现在，嗯，貌似也挺蠢的。

　　“……上课的时候你也应该学过了，鬼道的凝聚和释放都是依靠灵压来完成的，可实际上，灵压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因素，或者说是最基本因素而已。”

　　“其释放的要求则就是依靠对灵压的掌控程度，也就是掌控力，一般来说，虽然灵压越强，鬼道的威力也就越大，可做到这一点的基础就是掌控力。”

　　“也就是说，同等的灵压下，掌控力越高，鬼道的威力也就会越强。”

　　“而你一直失败的问题就在这里……”

　　朽木拓哉抬眼看着面前坐的笔直，虽然看起来认认真真可实际上也不知道能听进去几分的猿柿日世里，叹气。

　　“总而言之，你的灵压强度很高，这是你的天赋，而相对的，你的灵压掌控力很弱。”

　　顿了顿，朽木拓哉直言道；“相当弱。”

　　猿柿日世里似懂非懂的点头，但大致上的重点，也就是“她的灵压掌控力很弱，所以无法完美释放鬼道”的这一点，她听明白了。

　　“那…那该怎么样提升掌控力？”

　　朽木拓哉抬了抬眼，起身，经过几个月的休养，他因为母亲去世掉下去的分量已经补回来了，此时身形正好，既不瘦弱，也不会显得壮硕，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健壮。

　　猿柿日世里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一点一点仰起头，最后干脆也站了起来。

　　“所以，爬树吧。”

　　“哎——”

　　猿柿日世里不解的尾音上扬。

　　朽木拓哉回身站在了树边；“就像这样。”

　　他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树干上，然后在猿柿日世里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就这么垂直的，一步步的，以九十度的角就这么走到了树干上，最后整个人向下一倒。

　　轻而易举的倒挂在了树枝上，低头看地上目瞪口呆的猿柿日世里。

　　“你，你你，朽木拓哉，你这是……”

　　“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朽木拓哉倒立着，嗓音依然低哑而平淡；“将灵压均匀的散布在脚底，控制着它以能承受自身重量和不破坏树皮为前提吸附其上。”

　　“怎么样，来试一试？”

　　猿柿日世里连连点头，后退开两步，深吸口气将灵压聚集在脚下，然后微微俯身一个前冲冲向树干。
　　一。

　　二。

　　三。

　　四。

　　五……

　　砰！

　　冲的越快，摔下来力度就有多惨。

　　“这，我我…我只是大意了而已。”

　　仰起头对着朽木拓哉无力又心虚的解释了一句，猿柿日世里脸色一红，赶紧爬起来继续。

　　该怎么说呢，一根筋加粗线条的性格已经让她面对朽木拓哉的那点别扭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散不见了。

　　朽木拓哉没说什么，就只是淡淡的看着猿柿日世里一次次的上，然后一次次的往下掉。

　　砰砰砰的。

　　“……稳重一点，不要心急。”

　　砰！

　　“不要为了快而快，这种训练的要点是要如何持续而稳定的输出灵压，而不是为了一味登顶。”

　　“别搞错了这一点。”

　　砰——

　　于是，等朽木河川中午了，他来为自家大少爷送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眼前这非常和谐的一幕。

　　和谐……个鬼啊。

　　他家大少爷，朽木家最最天才的大少爷朽木拓哉，还都从来没训练过他来着。

　　一瞬间，朽木河川心塞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