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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一世界29 ...

  •   压下胡乱飘飞的思绪,庄梦妍带着笑意上台,唱歌。

      只是她想为顾明晏唱的是她最爱的那首歌——《地尽头》

      歌声缓缓流泻而下,庄梦妍的眼神不停地向下扫视,可是看过那一张张或冷漠或虚伪或迷恋的脸,却没有她想要的答案。

      原来他没有来么?

      她敛下了神色,只能向台下走去,但却思绪紊乱一时没有注意,一脚踏空,脚踝处又是钻心的痛,狠狠向下摔去。

      习惯性地闭上双眼,下意识想要抱紧自己时却撞进了一个健硕的胸膛,宽阔温暖,幽幽的香气缠绕而来。

      庄梦妍愣愣地抬起头,是顾明晏清俊的眉眼。

      嗫嚅着嘴角,她轻轻问道“顾先生,你听到了吗?”

      “临时有紧急会议,来迟了。”顾明晏声音沉淡,似有歉意。

      庄梦妍微笑摇头“为您唱的歌,永远不会迟到。”

      “梦妍!璃花姐她……”助理急急忙忙的脚步赶来,跟随而来的是她急切地要带上哭腔的声音。

      被辖制住,庄梦妍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顾明晏向后看去的眼神,冷淡,警告,唬住了助理,她只能忽闪着眼神,收回到嘴边的话。

      脚步声逐渐远了。

      庄梦妍不动声色地从顾明晏的怀里退出,拉开了距离,正色浅笑,刚欲周旋说话,又被人打断。

      “梦妍小姐,你几次三番地拒绝我的邀请,可让我难过了许久,不知今晚你是否可以赏脸与我共进晚餐?”

      轻浮油腻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身后响起,庄梦妍没有具体印象,但是她似乎可以判断个大概模样——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猥琐油腻,精明算计。

      那人的脚步却也猛地一停滞,终于看清站在庄梦妍面前那人的样子。

      “顾、顾总?”声音因不可置信而有些抖动“哎呀,是顾总,这梦妍小姐原来是您的人呀,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冒犯了,我这就走……”

      一连串慌忙又狼狈的脚步声。

      庄梦妍想笑,却听见头顶撒下来的声音,微微低沉冰凉了些。

      “他是谁?”

      “不知道,也许是捧我场的某位老板吧。”

      顾明晏沉默良久,最终才轻轻淡淡道“从此以后,由我来给你捧场。”

      他却无比认真。

      庄梦妍彻底愣住,她仔仔细细探看男人清俊的眉眼,确定面前之人言语中的认真,脑袋轰地一声,乱作一团,一时也顾不得人际的应酬与敷衍,提起裙子一脚深一脚浅地快步离开。

      顾明晏注视着落荒而逃的身影,眼里一点点浸染上温暖的笑意。

      又忘记找他要回雨伞了。

      路过玄关处时,庄梦妍突然想起。

      彼时,她脸还红着,心脏砰砰乱跳,偶然瞥到一束昏暗走廊灯光下一对男女正暧昧地说着话,男人环抱着女人不堪一握的腰,俯身在其耳边笑着私语,他抬起眼便与庄梦妍对视上。

      庄梦妍凝视着蒋文沨,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过无痕了。

      所有都乱得一团糟,庄梦妍敲了敲头,猛地记起助理的话,遂又回到璃花的化妆间寻她。

      推开门,只见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璃花一个人,她如怨如泣地哭诉,充斥于整个世界,无孔不入地钻进庄梦妍的耳膜。

      “国内的大学也有好的为什么非要去国外?又要钱又要房子,他是去读书的还是享福的?你们就这么纵容黎松?宁愿要逼死我?”

      “是是是!我不孝顺,我不关心我亲弟弟,那你们当初怎么不趁我小直接杀死我啊!那样就不浪费你们这么多年的米和钱了!”

      璃花声音凄瑟又凌厉,明晰的哭腔里装满了委屈、不甘与不平,就如庄梦妍见过的无数次那样,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总要被父母弟弟吸血,另一边她又会被所谓的血缘绑架“心甘情愿”地付出自己的一切。

      一个好像出生就注定要为他人做嫁衣的工具,在父母的眼里她甚至连一个人都不算,可是璃花依旧管他们叫“亲人”。

      她唯一能做出的反抗,不过只是色厉内荏的怒吼。

      庄梦妍听到的措辞总是“我们那边的女儿家都是这样。”

      好像有人可以同她一起承受着一样的苦楚她就能减轻痛苦一样,在绝对的压迫之下女性总是会习惯性地选择拉着自己所谓的同类互相喂着精神鸦片,然后一起在麻痹中寻得解脱。

      尽管她们才是受害者。

      她的第一反应总是别人可以做到而我做不到是不是我的问题——别人可以扛过压迫而我不行是不是我的问题。

      璃花发着呆痴痴地看着镜子,红了的眼眶最后还是流下了眼泪。

      是她的错,她不如弟弟聪明,读不了书,走不了正道,她拿自己的身子赚着肮脏的钱,不得不匍匐在他人的脚底获得那些许的生计。

      她自私自利,不堪,不洁,不孝不敬,她应该要被沉入水底,碎尸万段,堕入地狱。

      璃花伏在化妆台上,低声哭起来。

      庄梦妍想,死死把门摔上吧。

      这就不就是璃花自己选的吗?这一切不都是软弱退怯的后果么?

      庄梦妍胸口好像堵着一口气,霎时间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抬起脚想决然离开。

      可是她这个趋利避害的纵容者,算不算是见死不救呢?

      璃花一次次在坚强的面影下流露出的迷茫脆弱,又是否是求救的信号呢?

      一次次的视而不见,是否也是一场虐杀呢?

      只是她的自私只允许她独善其身,不蹚任何一场没有结果和意义的浑水。

      她曾任由着璃花对自己做出那些“有理有据”的贬低,面对璃花急需寻求的认同她也只是不置可否,她不能扳着璃花的头让她强行看着自己的眼睛,也做不到坚定地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你没有错。

      就好像每一个当过孩子的人都不能接受自己不被父母关爱。

      他们不是不够好,他们只是单纯地不被爱。

      因为不被爱是客观难以改变的事实,如果可以为爱加上一个前提——只要自己变得优秀,父母就会关心自己,那么他们也许可以为自己的不被爱寻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原因。

      是自己不够好所以得不到,而不是因为自己就是自己所以得不到。

      那么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

      庄梦妍曾经想,如果自我麻痹,活在她们自己构筑出来的道理之中可以获得解脱与欢愉,那么她顺着璃花的自我贬低认同她的观念也许是在帮她,可是庄梦妍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助纣为虐,所以她不愿认同又不敢反对——不是的,璃花,不是你的错,你的父母原本就不爱你,你只是一个为家庭付出的工具。

      璃花时不时耸着肩膀,哭声在偌大的空间里来回晃荡刺激着庄梦妍的神经。

      所以是对的吗?如果不点明任凭璃花活在自己的错误逻辑里她真的会解脱和欢愉吗?可是当不被爱成立,一切的悲剧都已经开始发生,靠自我麻痹得到解脱原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庄梦妍闭上眼睛,却无法控制听力,璃花的哭诉排山倒海般袭来,包围,窒息,不知何时她的眼睛竟然也有着湿润的雾气,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没用的,根本改变不了,根本改变不了她们的结局。

      她们活在父权的压迫之下,她们都是血淋淋的牺牲品,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思想就如病毒一样可以钻入任何一条缝隙里,思想被荼毒,腐烂,瘫痪,在恶臭的肉糜里会爬出各种各样的蛆带着趾高气扬的病毒寻找下一块肥肉。

      她们被侵蚀,被吞噬,被吸干鲜血,刮肉剥皮,剩下白森森的骨架成为一具完美的行尸走肉。

      她们会忘我的微笑,活在甘于奉献的“快乐”里,带着女子所谓的“美好品行”,安静地死去。

      庄梦妍看着早已经决定好的,被无数女子走过的结局,她深知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当清醒只剩下清醒,通透就成了酷刑。

      行尸走肉会对着她微笑,她也只能歪着头回以血泪。

      她不能告诉璃花——你看见了吗?三只带有病毒的蛆正在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可是璃花应该是快乐的,因为庄梦妍什么都没有说,她沉默地压抑地听着充斥于整个房间的怨怼哭喊,好像有人在她的耳边嚎叫着“好痛好痛,妍妍,妈妈好痛……”

      “生不了儿子,又生个赔钱货有什么用?骗得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全都给你打水漂了!!!臭婊子肚子不争气,生下来的狗崽子也是个婊子!”

      庄梦妍的眼睛逐渐红起来,她与璃花感受着同样说不出来话的痛苦,喉咙的酸涩仿佛要将她吞没,逼着她呕吐起来。

      如果麻木也不能让你感到快乐,那你是否愿意再次拿起疼痛。

      璃花,宁愿生不如死的疼痛也不要温吞窒息的麻木。

      晓晓,求求你帮帮妈妈,让妈妈去死吧……

      伤害既然已经存在,那么痛苦便不会消失。

      霎时间,眼泪夺眶而出,她不禁想要尖叫。

      所以璃花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

      你要承认,就是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亲生小孩。

      你要承认,他们不会爱你,因为你是女孩。

      这些远不是你改变自己就可以撼动的既定事实。

      宁愿生生世世活在痛苦的折磨里,也不要为了自欺欺人变得麻木,自以为的解脱不过是再给自己套上了一层枷锁。

      如果就算要死,也不能安静地变成行尸走肉,要轰轰烈烈爆裂地死去!

      电话那边依旧有苍老的男声女声在絮絮叨叨地指责什么,怒骂着什么。

      不孝,不肖,不配,丢脸,赔钱,贱命——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在你出生时就该把你送人!

      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你怎么这么自私!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璃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张着嘴她想吼出什么话,嗓子却酸涩异常好似被人掐住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如打开水龙头一般直直往下流,在被粉底覆盖的脸上划过一道道泪痕。

      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铺天盖地的锣鼓,又像万钟齐齐低吟,在嘈杂喧闹的混乱中心的力量却慢慢苏醒蔓延。

      庄梦妍低下头看着地板上的泪痕,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直勾勾地盯着那部发出恶毒诅咒的手机,眼中的光变得澄澈明晰。

      她喃喃到“不是的,错的是他们。”

      眼泪得到了解脱从眼角欢愉地滑落,庄梦妍笑了起来。

      她冲过去,抄起手机“啪”地一声挂掉。

      世界终于归于平静。

      璃花愣了神,一脸迷惘痛苦的模样,看向红着眼的庄梦妍,眼泪痴痴滑落。

      良久,庄梦眼呼吸了几番,才柔声劝道“璃花,您不能再退让了,你的父母根本就不爱你。”

      “不爱我,不爱我……”她垂眸喃喃,眼泪掉得更凶,突然,她涂抹上红指甲的手猛地一拍桌子,唰的一下站起身,高声反驳“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怎么会不爱我?”

      她神情坚毅,但身体微微发抖。

      意料之中的回答。

      庄梦眼失神看向璃花的指甲,猩红的,满溢的,凄厉的,残忍的,又是脆弱不安的。

      泼辣与张扬是保护色,包裹着内里的不堪,那里一旦被人窥探,恐惧引起的恼羞成怒,将会把理智吞噬。

      “他们爱你,就不会剥夺你上学的权利。”

      “他们爱你,就不会从小就偏心你弟弟。”

      “他们爱你,就不会冬天让年幼的你在冷水里洗衣服洗碗。”

      ……

      璃花讲过,她手上冻疮的疤痕,消灭不了,那是永远存在的伤口。

      同样的暑假,万千宠爱的弟弟被父母带去游乐园,而她只能在家里做家务,炎热的夏逼出一层层热汗浸湿衣服,但就算如此,只要被发现开风扇,就是一顿尖酸的挖苦。

      捧回再多的满分也不会得到一丝瞩目,渴望关注渴望爱护的心逐渐叛逆,不惜荒废学业放纵自己。

      终其所有,自我毁灭,都不过是为了乞讨那一星半点的注视与关爱。

      “闭嘴!!!!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指责我?”

      璃花凄厉地大吼一声,然后愣愣地看向庄梦妍,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待到反应过来后她一把抢过手机向墙角狠狠扔去,她睁着通红的眼睛,身子更是止不住地颤抖。

      庄梦妍心里生出悲哀,叹息一声——自己终究做不到坐视不理,蹚了这场浑水。

      她温凉的眼凝视着璃花恼羞的模样,面无表情但又像是与自己作对一般,吐出最后一句话“为了讨好你的父母,你不惜出卖身体,可是他们一边吸你的血,一边嫌你脏。”

      庄梦妍知道璃花的弱点,也知道她高高筑起的保护屏障究竟是想伪装什么,知道她的结,知道她哪里最痛。

      从前,庄梦妍不愿触碰,是性子里自带的冷,也是对于自欺欺人的快乐想要去尝试理解的优柔寡断。

      可是,真的到这一天,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调和时,庄梦妍发现自己做不到,就这样以“理解”之名放任,看着璃花一点一点死在自己的眼前。

      一场被纵容的虐杀。

      在还没有不可救药之前,庄梦妍想戳疼她。

      但是激荡的反弹却伤了彼此。

      璃花瞪着一双几乎可以喷出火的眼眸,上前一步狠狠地把巴掌甩在庄梦妍的脸上。

      全身剧烈颤抖,感觉腐肉即将掉落露出她白森森的骨头,五官逐渐扭曲融化,猩红的指甲张开血盆大口,化作可怖的真面目,她指着门口对着庄梦妍决绝地喝令道“给我滚!”

      庄梦妍沉默,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在一片如梦初醒里的空寂里她无声地笑着。

      在门外听见动静的助理去把小陈和一干工作人员请来调解,一群人他们看着庄梦妍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又望着璃花怒气冲冲的样子,只能面面相觑,不敢多问。

      化妆间一时变得尴尬起来。

      助理微微拉扯璃花,又嗫嚅着嘴唇想要从中劝和,却惹地羞愤愧疚的璃花立刻转移了怒火,扬起手想要再甩给助理一个巴掌。

      庄梦妍厉手拦住,把助理扯到一边,脸上的巴掌印如烧红的碳,滋滋冒响,焦熟,发黑,疼痛难忍,好似她即将化作碳灰般。

      眼睛蓦地染上水汽,但脸面上还是平静冷淡的模样,就连语调也是平稳不变“你打她做什么?你忘了你当初做红月助理的时候,她是怎样欺负你的?你现在反倒跟她越来越像了?”

      璃花凝目看她,抿着嘴,扬起高傲的头颅,一言不发。

      靠在门口看戏的红月冷不丁地被提及,啐地一口吐掉瓜子皮叫骂“你脑子被浆糊堵住了,关我屁事!”

      “闭嘴!”庄梦妍被她尖锐的声音刺地头痛,侧眼横去,眼底的冷漠与厌烦克制不住地四溢。

      红月被庄梦妍冰冷的眼神唬住,抽动着嘴唇却吐不出一个字。

      小桃见状乐意落井下石“啧啧啧……哎呀……”

      “你也闭嘴。”

      庄梦妍眼神一转也冷眼看向小桃。

      终于,再无人“从中作梗”,煽风点火,所有的一切都再无法牵扯进外人,唯剩下她们两个人。

      “璃花,这一个巴掌我受下了,因为我爱你,你是我的姐姐,我的话你接受与否我不管,只是我害怕最后因为我的沉默你被人逼死,是我自己不愿意留下遗憾。”

      庄梦妍抿起嘴,睁着温柔的眼睛,抹了抹眼泪,轻声道“我把你当我的亲姐姐,不论如何,我永远爱你,你记住。”

      趁着璃花愣神,她转身便走却撞见闻讯赶来的蒋文沨。

      “怎么回事?”

      他失态了,冰凉的手抚上庄梦妍的脸颊,给火辣的巴掌印降温。

      只是庄梦妍很累很累,她不想再面对任何的脸面,也无力再去分析他们各色的表情。

      她推开蒋文沨的手,冷脸缄默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化妆间。

      冷脸走路,冷脸上楼,冷脸打开水龙头,把整个头埋进水池,不顾一切地放声哭出来,呛水,咳嗽,脸胀地通红,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

      手机传来了信息。

      是顾常延发来了语音包。

      他单方面有近百条消息,从庄梦妍出事到住院直至出院,从愧疚自责到担忧关切,庄梦妍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但是都没有回应。

      她面对不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失望于他未曾接通那道求救的电话,还是动摇的心已经难以自处。

      可是庄梦妍还是接收了语音包,放进名为“常延的声音”的文件夹里,跟那几十条语音包作伴。

      鬼使神差,她打开了其中一个语音包放进听音翻译中。

      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黑白相间,字母化作密码解开了她遗落下的告白。

      所有的语音包,每一个,字字句句,字里行间,皆是表白。

      小梦,今天打瞌睡的样子很可爱,认真写题的样子充满了魅力,你看白云看晚霞,认真而又虔诚,而你偷偷看我的时候,我也偷偷红了脸……

      那些翻译,庄梦妍一条一条看过去,先是笑后是害羞,渐渐地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断线般地往下坠。

      她突然不怨了,失落的心归于最初,她还是喜欢顾常延,也需要他的喜欢。

      顾常延终于得到了回应。

      “我没事,出院了,班长明天见。”

      从哥哥口中只言片语推测情况的顾常延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一世界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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