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寒冬初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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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我仍能清楚地记得那个冬天，那个寒风刺骨，能将人的热血都冰冻成块的那个残酷的冬天。
从我踏进这座常年占据全美犯罪率榜首的罪恶之城起，我的右手就极少离开过那把女式手木仓，因为我知道，不论是这里的罪恶，或是别处的罪恶，迟早都会找上我。
那晚，我在夜色中迎着寒风蹒跚前进，身上的数十处深浅不一的伤口逐渐停止滴血，混乱不堪仿佛电脑断了线的大脑让我只记得我逐渐因为体力不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几个街边流浪的儿童蓬头垢面，见我倒下，快速灵活地跑到我的身边开始搜我的身，似乎想从我的身上找几张美刀或者吃食。我已经脱力，任凭他们拿走我的零碎的身外物，若非不是我的大衣沾满了看上去刚溅的粘稠的血，恐怕那些孩子也得把这件看上去用来披着度过这个该死的冬天很是不错的大衣也从我这个倒霉的女人的身上夺走。
那是哥谭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枪伤、街上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和鹅毛大雪是我对此的记忆。
那是1980年的冬天。
哥谭的冬天。
……
1980年冬，哥谭。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一口腥甜的血涌上我的喉腔，我强忍着不适将血咽了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袖染上了血，我毫无知觉地用它擦了擦嘴角。
面前几十个身穿着便衣却目露凶光的大汉将我团团围住，他们看上去对把我抓回去这件事胸有成竹。
想就这样把我抓住？不，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告诉他们，我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当然，如果佐拉也能知道就太棒了。”我舔了舔嘴边腥甜的血。
我将我还能够使出的全部力气使尽，在佐拉修改过的血清的加持下，我尚可支撑到我解决掉这几十个敌人。
我尽可能快地直取他们喉口，只听见“哧——”，滚烫的鲜血从他们的动脉喷涌而出，敌人一个接着一个在我的面前倒下。
“可惜了，你们没有机会再告诉他们了。鲜血喷泉……？看上去还不错诶。”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在解决掉了最后一个敌人后，我已筋疲力竭，脑袋跟灌了浆糊一般沉重，几十号人齐齐在这狭窄的街道躺下。
残肢断臂、血肉模糊，喷射状的血液溅得满街都是，若非他们是想害我之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可也得觉得这场景实在是惨绝人寰、不堪入目了啊。
幸好这里没有街道监控，不然你死定啦，拉雷娅，我在心底暗暗自嘲着，冰凉逐渐攀附上我的心脏。我强忍不适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那条阴暗潮湿，血腥气冲天，以及满是死人的巷子。
是雪，开始下雪了。
几片雪花落在了我的掌心，很快变融去。只穿着一件单衣的我突然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不光是体感上的冷，还有快被冻成冰块的心脏从心底传来的冷。
我走出那个死巷子，街道两旁的那些流浪的人们蜷缩在了一团，双眼中带着警惕地望着我。
我现在一定满身是血，浑身腥臭，十分狼狈。
我不会施舍，恐怕他们也不会接受来自一个浑身是血，看上去极为恐怖还戴着一个面具的女人的施舍，又或许我同他们一样，是应该被施舍的人。
“咚”，我终于倒下了。
近40年的不断被改造、洗脑，我被改造成一个杀人成魔的杀人机器，成为九头蛇的傀儡，一道道曾经犯下的罪行成为了我心上无法愈合的伤疤。我怕是注定要下地狱见撒旦，恐怕那时他见到我得开心死。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闪烁的光给长夜中冰冷无色的街道添了些许扎人眼的色彩，肯定是有人发现了那几十个命丧我手的九头蛇成员的尸体吧。
……
“1943年，我和詹姆斯·巴恩斯掉下了那列火车，我被九头蛇救起进行了改造，在此之后，我成为了他们的傀儡……巴基……我却竟然不知道他的下落。他们对我不断地洗脑和清除记忆，但后来有一天，我难得地恢复了神志和记忆。前些日子，我逃了出来，逃到了这里，便处理掉了找来的那些人。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戈登警官，毕竟你可能对于‘九头蛇’三字闻所未闻。”我交叉双臂抱在胸前，坐在对面的男子蹩起了眉毛，显然对我的话感到怀疑。
“瞧，戈登警官，就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我这套说法，你为何还要怀疑我，我又要换多少套假的说法你才能觉得真是我干的？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吗？你不能就凭这隔了案发现场两条街的街道监控拍到了一个看上去很疲惫的外来女子就指控是我干的啊。再说了，你看到我身上有血了么？”
“好了打住！”戈登有些泄气般地起了身,向审讯室外的哈维摇了摇头，接着他又回过头，“我必须得说一句，女士，你看上去糟糕透了。”
“谢谢提醒，所以……我能走了么，警官。”我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位似要发狂的警官。
戈登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你最好还是先待在这里，女士。”
……
七天，我在哥谭警局待了七天那次审讯之后，神盾局来了人，再次层层审问我，并给我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他们想把我带走，毕竟让一个已经消失了几十年的超级士兵流落民间似乎就失去了我作为超级士兵的价值，他们想把我榨干。
嗯，我懂的，万恶的资本家。
所以我的态度也强硬，我不想回去了，我不想当英雄、特工又或是什么杀人机器，让我成为一个普通人吧，让普通洗去我身上的污点。
我有些失望的，没有见到那两位埋在我心底很久的故人，神盾局方面来的人也没有跟我透露他俩的消息。但是我想见佩姬了，我有些怀念她明媚的笑容和那好听的英国口音。或者说我是怀念从前的日子吧，我不会否认，也请原谅一下我的唠叨。
我迅速走出警局，深深地吸了一口没有血腥味儿的空气：“啧，警局外的空气就是好啊……诶！你这小孩儿怎么小小年纪学会顺手牵羊了呢？！”还没来得及休息一分钟，我便冲向了那个顺走了旁边老太太手包的街童。
啧，这就是跟巴基和史蒂夫混久了得来的该死的正义感。
……
距离我来到哥谭已经快有半月有余了，好在我犯下的那桩案子被上面压了过去，这次GCPD的保密工作做得也算合格，除了发现案发现场的那几名现已被“安抚”好了的普通民众和接手这一案子的戈登、布洛克知道，平民里大概没有人再知道了。
之所以我这么说，是因为哥谭市鱼龙混杂，我的动静不小，很难确保我这一个外来户口不会被当地□□盯上。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会被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倒是让我颇为意外，除了这案子刚被压下去的那几天戈登骚扰过我却得了我一顿暴揍（应该还有精神上的打击）外，没有人再来骚扰过我。
宁静得反常，我似乎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享受过如此宁静了，当然，哥谭还是犹如一团乱麻。这真是我见过治安最差的城市了……
霍华德和佩姬答应了让我独自在哥谭待半年，霍华德还说哥谭这座城市很适合我去重新融入社会。
好吧，在这一点上，我确实觉得霍华德说的是对的。人们为了生存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哥谭很复杂很混乱，但是这些混乱的日子也让我更好地学会从新融入这个社会。像我这种人，融入哥谭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我骨子里本就是有那么几分坏的。只是年少时的疯狂与隐藏的恶毒终是被身旁耀眼的太阳所照耀，光线照亮了黑暗，但不代表心底的脏污消失了。
嗯...我可以成为疯子，但是我不是疯子，我有自认为还算坚硬的底线。
好啦，还是迎接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吧，我可真的不想再“死”第三次了。我的假身份目前还没有任何破绽，所以，第一步，我得找份儿工作。
当一位教师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实在是无心再去考一个教师资格证了；应聘文职？噢不不不，像我这种已经脱离社会近乎40年的“老人”又为什么要痴人说梦？
冰冻沉睡了30多年，作为一个失败品的我，一无是处，空有一身武力，脑子怕是没多少，我是一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入伍当兵？还是不要再掀起自己的痂了吧。
对于这几乎算是偷来的新生，我不免感到有些迷茫了。
……
“咚咚咚……”
我起身去开门，只是我实在是好奇，谁会来拜访我呢？
“戈登？？”
看到来人，我不禁瞪大了眼，伤这么快好了？内伤，不应该啊……我低头看着我的拳头陷入了沉思。
不对，他身后还有人，看上去是个老军人，身姿挺拔，透露着一股绅士气息。
我反应了几秒，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韦恩家的管家，我识得他的，曾经打过照面，但应是不记得我了。
韦恩夫妇前些日子遭遇了不测，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也不清楚他为何登门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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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曾经的一名军情五处的特工，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在第一次遇到拉雷娅·克莱蒙特的时候，就发觉拉雷娅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平凡又普通的人。
在她厚厚的镜片背后是一双时刻透露着精光和警惕的眼睛，她看到了他，他也注意到了她。
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本该是一件易事，但只看她的资料，似乎只能得到她是个普通人的结论。
修饰得有些刻意，阿尔弗雷德认为，不过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深究下去了。
哥谭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他的小少爷失去了双亲，给小少爷留下了难愈的伤痕。
不知为何，当阿尔弗雷德看向拉雷娅的时候，他觉得拉雷娅在这场寒冬初雪里也一定遇到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寒冬初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