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樊笼》如谁

40、蠢猫

　　陆予安回府瞧见院子外红着眼的周舟，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谢樊璟出事了？
　　他慌乱的拉着周舟进去，声音颤抖着问：“出什么事了？”
　　“迟风受伤了，我没保护好他。”周舟说完扁嘴欲哭被陆予安一把掐住手臂，用的力气有些大周舟的哭暂时憋回去了。
　　“谢樊璟呢？”陆予安急切的追问。
　　周舟有些气愤的白了陆予安一眼，瓮声瓮气的说道：“公子没事，就算我有事公子都不会有事，他命格硬的很。”
　　陆予安心安下来，“迟风怎么了，你怎么不守在身边跑我这里来了。”
　　周舟抬手把泪珠抹掉，“公子说外面乱起来了，叫我回来守着殿下。”
　　“行了，不哭了。”陆予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拿着伞就往外走。
　　“殿下你去哪？”周舟叫住陆予安。
　　陆予安想了想停下来，回房间换了身不起眼的黑衣出来，“我还是不放心，你在府里等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陆予安还不知道谢樊璟出了什么事，但跟冯洛谈了一场，知道了谢樊璟以后麻烦不断，他许久不见人，也就格外的担忧。
　　他踩着黄昏走的，到时已经蒙上一层夜色。雨越来越大，视线所及都是灰蒙蒙难以辨别。
　　他没直接去京都坝，怕冯洛还在客栈没走看见自己，绕远寻了个狭窄隐蔽处待着，想等夜彻底深了再去找谢樊璟。
　　远处人声嘈杂，他换了边缘点的地方站稳，忽然听到有马车声，他侧身掩在墙体后。待马车远去陆予安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谢樊璟推开门就看到陆予安，“怎么下这么大雨跑来了？不是叫周舟去王府报平安，没遇见？”
　　陆予安一心担忧的迎上去打量着谢樊璟，“受伤了没。”
　　谢樊璟把人拦腰抱紧，轻拍陆予安的背，“没。怎么也不多穿点，殿下这么担心我啊。”
　　陆予安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外面都没套斗篷。
　　“一时没顾上。”
　　“周舟那臭小子，哭的像迟风死了一样。”谢樊璟拿了件斗篷给陆予安披上，末了系一个活结。他的斗篷有点大陆予安穿着刚好盖过脚腕处，再长一点就要拖地了。
　　他把人抱着亲了一下，“时玉安心回去，我没事。”
　　陆予安心理稍安，“我来时瞧见了孟家的马车，坝上发生什么事了。”
　　“真是三大家人人都要踩我一脚。”谢樊璟眉眼阴沉下来，“河里淹死了百姓，明日我估计就会被传进宫。此事蹊跷，你回去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被人撞见。”
　　“好。”
　　谢樊璟给他把衣帽扣上，陆予安整个人被盖得严严实实。
　　“答应我，明日上朝殿下不要插手。”
　　陆予安点头。
　　他没待多久，披着谢樊璟的外袍踏着夜色回府。
　　陆予安彻底走远，角落里走出一个身穿月白撑着素伞的人，他在等约定好的人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
　　——
　　果然不出谢樊璟所料，早朝陛下叫他回宫问责。他到了先是审视了一圈没见到陆予安在心里才放心下来。
　　“陛下，臣有要事禀奏。”
　　昨日的事早已写成折子逮到了陆凌手里，修缮河堤的过程中失误死了几个人，可大可小的事，处理不好可是会要人命的。有人把刀递到了手里，他所要考虑的是，顺势而为除了谢樊璟还是不让幕后有心人如愿再留他一段时间。
　　陆凌视线突然看到手上的扳指，又看向谢樊璟：“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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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朝了，周舟一眼看到谢樊璟，连忙撑着伞迎上去。
　　“公子，殿下叫我来接你。玉凉昨夜下雨好像被惊着了，殿下刚巧又不在，今天就发热怕人。”周舟有些蔫，“殿下遣我来送您回去，顺便有什么变故好能及时传达。”
　　“回去告诉时玉我一切都好。”谢樊璟瞧他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叹了叹气，“迟风醒了，等下传完话就来照顾他。”
　　果然一听到这里周舟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嗯，好。”
　　——
　　陆予安看着缩成一团不让人靠近的波斯猫，眉头皱起来。
　　王府请来的医师站在一旁，“殿下，这猫应该就是着凉，兽性一时旺盛，一定不要被抓伤。”
　　周舟这时回来了，先叫了一声殿下，“玉凉还没好？也是奇怪了，如今病的竟然连殿下也近不了身了。昨日这小家伙也是这样，谁碰都挠，还好我反应快不然我的脸也要被抓花了。”
　　陆予安请医师开几服药，去管家那里领赏银。
　　只剩两人一猫，陆予安把目光从蜷缩的猫身上移开问他：“早朝发生了什么吗？”
　　“没，公子完好的出来了。”
　　“嗯。”
　　陆予安把视线又移到猫儿身上，他对谢樊璟放心，就想冯洛说的，谢樊璟还不至于这么简单就被搞死。突然他目光炯炯，拉着周舟隐在暗处。
　　被他这样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周舟挠挠头也没问什么，他脑子不好殿下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自己只管顺从就好。
　　蜷缩的猫探出头来四下打量着，确认周围没人的小猫一改刚刚蜷缩弱小的样子，大摇大摆的站起来往猫舍走。
　　周舟此时也明白了点什么，但他又不太确定，压低声音迟疑的问陆予安：“殿下，玉凉装病？”这猫成精了？怎么看着比他还聪明。
　　陆予安没回答他，眉头依旧紧锁着。等看不到小猫的影子才让周舟隐匿脚步跟上去。
　　因为怕被猫发现，他们就算跟也不敢跟太近。等他们摸到猫舍门时，正瞧见两只一模一样的波斯猫在门里，唯一的区别是一只脏兮兮且病恹恹的，另一只看着精神许多。
　　陆予安和周舟对视一眼，见周舟眼底还有疑惑来不及解释，他伸手拔出周舟的佩剑走向里面指着看起来很精神的那只小猫。
　　那猫见自己被人发现了毛都立起来进入战斗状态，陆予安看了眼被欺负的可怜趴在地上那只，眼睛微眯。
　　那猫身子朝着陆予安弓起，下一秒像炮弹一样弹射出来。周舟连忙上前要护住陆予安，陆予安嫌他碍事欲一脚踹走再对付猫，却不成想那猫被玉凉半路拦截，扑倒在地并且死死的压制在地上。
　　这次周舟反应倒快，拉起玉凉的同时将那只一模一样的猫一脚踢开，他用了力气，那猫撞在墙壁上又落下来，趴在地上盒盒喘息。
　　陆予安持剑看着刚刚回光返照现在又死气沉沉的玉凉，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着玉凉湿漉漉的眼睛骂了一声蠢猫。
　　他把剑归入剑鞘，从周舟手中抱过玉凉，动作近乎轻柔，玉凉在熟悉的味道里疲惫的闭上眼睛。
　　陆予安声音微冷，“去叫医师，把那只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