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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玄鸟入梦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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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姬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竟出现了嗜睡的情况。姬旦觉得奇怪,前些日子兄长明明很害怕入睡,他总说,自己有时候一闭上眼就看见父兄离世,看见挚友皆抛下他离去,看见数万万的魂灵在战火中难以安眠。
姬旦每每听到兄长这般言论总不免万分心疼。世人心中英明神勇的武王,不惧妖魔鬼怪,不惧人祸、天谴,如今竟像个孩童般惧怕梦魇。因而姬旦便总是宽慰他:兄长莫担心,梦都是反的。这些英灵啊早就立命封神了,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你呢。
“真的……看着我吗?”姬发半信半疑地重复道。而后他看见姬旦慎重地点了点头。
好像就是从这天起,姬发有了嗜睡的症状。姬诵很担心他,便拜托叔父有空常来陪陪父亲。一日,姬旦来的时候正赶上姬发清醒,姬旦惊讶地发现兄长今日气色大好,整个人容光焕发,一时间好像连病气都消散了。
他问兄长何事如此欢喜?姬发却只说做了个梦。姬旦又问:兄长梦到什么了?可是姬发却只说梦见故人了。
这是姬发第一次没有将梦境详细地告诉姬旦。但,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梦见了一只小玄鸟罢了。那玄鸟生性“讨打”,总绕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一会儿扯扯自己的衣摆,一会儿啄啄自己的发冠,让他不由想起了年少时的同伴。
临别时,姬发曾问:你还会来吗?玄鸟却言:春风吹拂时,我会再来。但是姬发总是抱着侥幸的,他想,说不定他早就来了呢。
所以,他是期盼着相见才日夜入梦的啊。
只是很可惜,姬发这一辈子啊到底是噩梦缠身的时候居多。
他的这一生太苦,甜却只甜了一瞬。像一捧绚烂的烟火,极力绽放后,只余灰烬。而待生命燃到终点时,他还念念不忘那点人间滋味。
“春天,快要到了吗?”病床上,意识模糊的武王,喃喃呓语。姬诵听闻动静,连忙唤来叔父。只是,最擅解梦的周公此刻也并不知晓兄长的梦中呓语是为何意。其实,也没什么,姬发只是在等他的小玄鸟罢了。
……
武王伐纣三年,逝。
他终究没能赴上下一个春天的约。而此后,殷商遗落世间的最后一只玄鸟也再找不到归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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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宫中
几个小仙童在窃窃私语。
“星君近来好像很累?”
“是啊,近来总见星君在案头小憩。”
“想来大概是公事繁忙吧。”
……
小仙童们,挠了挠脑袋,没一会儿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可是,神是不需要睡觉的,怎么会困呢?太岁星君不过是想去梦里见见故人罢了。
只是,神仙无梦,他啊,再见不到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