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爱你，在破碎时光中找寻》芃非比

9、9.我愿等到我不想等为止

　　孜言做了总经理助理后，把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由于之前一年时间训练出来的工作效率，经常一天的工作量只需半天时间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只能坐着傻傻地发呆。
　　戚务念走过孜言身旁，走向办公桌，两人的位置一人靠窗一人靠门，中间隔一个偌大的办公室。
　　戚务念说，“戒指挺漂亮。”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是赞美还是嘲笑。
　　孜言也不介意，说：“是，谢谢。”
　　“听说你老公出事了？”口气依然是冷漠的。
　　“是。”孜言回答。
　　“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在等他。”
　　“这样的等待恐怕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像他希望的那样去做。”戚务念说。
　　“你怎么知道他希望的是什么？你怎么会比我更了解他？”孜言倔强地回答。
　　戚务念怅然不语，忍住内心的痛，他竟然不了解顾见诚，不了解顾见诚是如何爱孜言的，亦不了解孜言眼里的顾见诚。想要抓住孜言的急切心情和害怕自己不能被孜言接受的忧虑谨慎让自己的思想和行为都与以往大相径庭，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孜言向他敞开心扉。他越是想抓紧就越感到无力；越是担心自己不像顾见诚，就越不像顾见诚。他希望自己是顾见诚，又讨厌顾见诚，若孜言因为他像顾见诚而接受他，那孜言何时才能接受真正的戚务念呢？
　　他确实是不太了解顾见诚的，顾见诚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小妞走到另一个人的身边，接受另一个人的怀抱？顾见诚怎么会舍得自己的小妞忘记自己，停止等待呢？
　　戚务念说，“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会等太久，我会等到我不想等为止。”孜言外表冷漠而坚强，其实内心在挣扎。
　　她不是没有看到戚务念的落寞和伤感，不知为何这个人身上的悲苦和哀怨的情愫也会让孜言心痛，忍不住想要过去安慰他，抱住他给他温暖。这样的念头竟会让孜言一时忘掉见诚，她不能原谅自己有这样的念头，她不想接近让自己产生罪恶念头的戚务念。
　　戚务念说，“你现在就先下班回去吧，下午休息，晚上来陪我参加一个酒会。你应该知道该如何着装吧。”又强调，“这是工作，相信你能分清主次。晚上六点，我去你家接你。”
　　六点，戚务念准时出现在楼下，看到孜言向他缓缓走来，她的长发随意挽着，在一侧耳后用一个花形发卡固定，身着一条粉色雪纺长摆连衣裙，一字领口露出清晰的锁骨，肩膀光滑如玉，脖子上依旧是那条粉色泪形水钻项链，脚上的银色高跟鞋和手中的银色手包搭配得相得益彰。随着她的走动，粉色裙摆在风中轻轻飘动，像极了随时可能飞起来的天使，但是这个天使的脸上淡淡的妆容依然掩盖不了落寞和忧愁。
　　孜言自己打开车门，坐在戚务念旁边，觉得开得很足的暖气让自己很温暖，这春寒料峭的时节只穿一层纱裙确实有点单薄，不觉打了个喷嚏。戚务念递给她一个纸袋，说：“等下穿上。”
　　孜言取出来一看，竟是一件亮白如雪的皮草坎肩，柔软顺滑的皮草摸在手中倍感温暖，肯定价格不菲。孜言面露难色。
　　戚务念说：“你想冻病了请病假还是报工伤？你应该也不想给我添麻烦吧？这就算是你给我当助理的一个福利。”
　　戚务念驱车来到酒会场地，宁瑞温泉酒店。孜言下车，披上白色坎肩，走在戚务念的身后，一同进到灯光明澈的大厅。里面已聚了不少人，在随意地交谈着。厅内的酒台呈环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水和点心，还有两个调酒师在表演花式调酒，动作娴熟。
　　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向戚务念和孜言走来，托盘里有一短两长三杯酒，短杯的纯白透明，长杯的一杯如彩虹般分层呈现七种颜色，一杯暖暖的黄色，如橙汁又似乎更浓郁。戚务念端走了透明的那一杯，孜言则端起橙色的那一杯，轻轻抿了一口，清香甜郁，尝不出太多酒精的味道，孜言不胜酒力，是妄不敢喝太多酒的，但是这一口喝下去，却不同于以往喝过的酒，口中回绕着香甜，孜言仰头一口将剩下的酒饮尽。
　　戚务念自如地和参会的人寒暄交谈，孜言只安静地跟着他，并无靠近之意，有时给对面的人微笑点头致意。戚务念自顾自跟人交谈，不太理孜言，而孜言始终跟随保持大概一人宽的距离，两人没有语言交流却倍显默契。没多久的时间，两人已从厅的左边走到右边，与来宾都大致打了个照面。
　　孜言忽觉不适，说：“戚总，我去一趟洗手间，您稍等。”说着快步走开。
　　孜言看着镜中的自己，皮肤发红，脸上肩上和手臂上都布满了小红疙瘩，又痒又痛，而最为夸张的是嘴唇竟然肿了起来，火辣辣的。怎么办？孜言慌了，这下怎么出去见人啊？
　　孜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在洗手间门口踱来踱去不敢回到酒会大厅。戚务念见孜言长时未回，便去寻她，果然见她在走廊上徘徊。
　　戚务念走过去，孜言发觉忙转身想躲，被戚务念一把拽过来。孜言非常狼狈，说：“戚总，不好意思，我要先回去了，披肩的钱请您从我的工资里面扣。”
　　戚务念看见了孜言的窘迫，打横抱起她，疾步走出大厅，打开车门，把她扔进去，然后快速开往了医院。
　　医生是个中年妇女，看了孜言的情况，笑着说：“并无大碍，是芒果过敏，我给你开些药，有吃的有抹的。这位小姐刚才吃了挺多芒果吧？呵呵，每年我都会接到不少由于贪嘴吃了过多芒果导致过敏的小孩，当然也有像你这样的易过敏体质的，吃了药过几天就好了，如果你想好得快的话，过敏的地方也可用凉水冲洗。”
　　孜言听到说贪嘴的小孩，觉得有些羞愧，尤其是戚务念还在旁边，她突然很在意他的看法。原来她之前喝的那杯是加了伏特加的芒果汁，她喝的一滴不剩，可被它害惨了。
　　戚务念送孜言到楼下，只见她闭着双眼，轻推了一下，没有醒来，他想起刚才医生提到有的严重过敏患者会出现晕厥的现象。他抱起孜言向楼上走去，周围的一切他是那么的熟悉，他开门进去，屋内的一切都还是一年前的样子，淡雅的装修是他和孜言亲自设计的，白底黑点的布艺沙发，一端固定在墙上的矩形小餐桌，相对摆放的皮质座椅，形似小熊星座的吊灯，围成一圈的粉色挂帘和里面的摇椅，鹅黄色的碎花窗帘还是他和孜言跑了三个地方才选定的。墙上挂着一幅婚纱照，照片里的人相视而笑，幸福洋溢。这本该是一个幸福温暖的小窝，可是他却丢下她一人，让她独自守了这里一年。
　　戚务念把孜言放到床上，开始帮她长红疙瘩的地方擦药，以前每次孜言被蚊子咬到了，都会跑到见诚面前，嘟着嘴撒娇，要见诚帮她擦药。见诚总是装作不情愿。而现在，却只有在孜言晕倒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才有这样亲近她的机会。他真害怕等她醒过来，又是一副全然防备的眼神对着他。
　　孜言的双唇微微发肿，更加显得鲜红欲滴。戚务念看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