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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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云缝露出天光，给深秋带来一丝暖意。
落尘和胖子正准备再进去捞人，地下突然冒出个头，两人吓退了几步。
“这也是个祖宗。”胖子伸手将绛川拽出土洞。三人站在一起看着被救的人在河边饮水清洗。
“我们把他们安顿在哪里好？我的庄子都太远了送不过去啊。”胖子皱眉思索。
“送去风崖官府，我们亲自送去也能放心些。”落尘看着被救的村民提议。
两人没有异议，稍作休息后就带着众人前往镇外，还没到镇上，远远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步履匆忙跑来，身后跟着一队灰色衣袍的剑客。
“大侠，大侠，我回来了。”男人扶膝，喘着气说。“我把官府的人带来了。”
来人正是松青镇长杨志。绛川和胖子狐疑地看过去，灰衣男子上前一步举起了宗门身份牌。三人接过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风崖官府的人接手了被救的难民，一行人被安排在镇上暂时住下。三人拒绝了镇长的痛哭流涕和感恩戴德，躺在一间屋内睡了个昏天黑地。对了，睡前因为懒得吃饭，三人虎吞了一堆有益身心健康的药丸，胖子出品，质量保证。
“睡了？那就好。”杨志问着旁边的下人，退了出去。
等到三人睡醒，外面的天色昏沉沉的。
“天黑啦？这么快，也没睡多久啊，这床太硬了。”胖子撑了撑腰，问正在醒神的二人。
绛川走到窗边，推开木扉：“不是，乌云挡住了，应该是要变天了。”
“什么鬼天气，也不给爷乐一个，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么一件大事。”胖子埋怨道，“不过这风崖官府也太不靠谱了吧，我在放火的时候看到那小子应该还没我们大吧，这都能当上镇长，太不靠谱了！”
“那是镇长儿子，镇长是那个对着我们痛哭流涕的人。那些村民没看见吗？”落尘曲起一条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答。
“没啊，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自己是镇长啊？”胖子不以为然，“村民都没见过镇长，通知都是镇长本人直接去各个村子找村长说的。我那车夫还说村长通知完就去镇长家了。”
“你说什么！”落尘面色极为难看，一跳而起，抓着胖子问：“你说是镇长去村子里通知的？”
绛川也看出了落尘的异样，走向二人。“是，是啊！我还想说这老子也不管管儿子。”胖子被吓了一跳。
“糟了，我救他的时候，他明明说自己不知道，只是撞破就被关起来了。”落尘转身就向外跑去。“啊~”胖子波浪号还没啊完就被绛川拽着追上去了。
下午三四点，就算是要下雨，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但是，现在的松青镇就像是一座空城，没有人声，没有灯光，连铺子门都是有的关有的开，像是遭遇了一场寂静的洗劫。三人都意识到，事情还没有结束，内心焦灼。
“山庄！”三人马不停蹄赶向早上才逃出的鬼窟。
山庄已经成为了一团废墟，像极了厉鬼停留的选址。“我从树洞进去，你们还是走土洞，这样出问题还能有个照应。”落尘对着两人说。
“我跟你一起，徐兄去走土洞。”绛川不愿意他一人去冒险，重新提议。
胖子也觉得这样比较好，他武力不足，还是后援比较合适，他们俩一起相互还能有个配合。
落尘没有出声，默认走向树洞入口。胖子拍了拍绛川胳膊，朝另一侧离开。绛川跟上落尘，三人再度分别。
落尘走在洞中，心中充斥着对自己的怨愤，如果，如果不是他轻信了人，又怎会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绛川心生不忍，伸手握紧他颤抖的手腕，“他这样的人不会没有后招，只是恰好你遇到了，无须自责。”落尘眼睫垂合，落寞的像是暴雨中被淋湿的幼犬。
一阵飞花从地洞出口窜来，两人倏忽拔剑绕转，气劲挥退花粉。颜苍和颜真出现在两人面前挡住洞口，“你们不该回来。”
“让开！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们吗？”落尘神情冷峻，笑了一声。
“小友，你这话说的我杨某受之有愧啊。”杨志在后面寒着脸笑道：“我杨某与二位无冤无仇，你们却毁我山庄，害我村民，残杀我儿，如今便是要你们拿命来偿都是便宜了你们。”
“杂碎，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你儿子死有余辜。你，也是。”落尘和绛川举剑，脚踏响花，空中凌步松剑，掌心聚气射杀杨志。杨志出于生死本能，抓了身边的管家挡住自己。剑没入人心，管家顷刻毙命。
“呵呵，小友莫急，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人快。”杨志甩开管家的尸体，擦了擦手，“让他们进来吧，好好看看上面的人是谁。”
颜苍颜真让到一边，两人走进洞内，落尘喉结微动，内心颤麻。只见早上才逃出去，那些对着他们感恩戴德的人尽数躺在了地底，拼不出半截完整的身子。落尘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碎在了地底，拼都拼不起来。
绛川抬头看到胖子被吊在了地顶，不自觉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无数松青镇民被绑着堆在阶梯的最下层，随时能倒向地底，喂食入魔地妖。“胖子！”落尘看着被绑着的人，快认不清自己究竟站在哪里。“你疯了吗？你不仅屠杀附近所有村民，现在还要葬了整个松青镇？”
“叫你一声大侠，不会真以为自己就是了吧？笑死人了，去掉临仙门的名字，你不过是个有点武力的，肉猪，跟死在这里的人，没有，任何区别。”杨志压着嗓子，嘲讽，“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很快你就知道了。”
“哦对了，别乱动，你动一下，那个胖子就要下去喂怪物了哈哈哈。”杨志指了指吊着昏迷的胖子，站上了高台，“不请自来也算客，收掉他们的剑，绑起来，开始吧。”
颜氏兄妹绑住落尘和绛川，关进了多出来的铁笼。
侍从一个个上前将昏迷的镇民成堆推下边缘，坠入地底。怪物红着眼腾空跃起，超出锁链范围又被扯回浮台。生命在静止间流逝，空荡的地底只有怪物进食的咀嚼声。
“老爷，最后一批了，现在投吗？”侍从弯腰对着杨志问。
“投，我就知道那小子做事不牢靠，三十个小村子的人怎么够？运城当时可是投了整座城。”
“老爷英明，姜还是老的辣，少爷想篡您的位还是太嫩了。”
“臭小子有野心却不够，他不想动镇子上的人，又不忍心杀我，成事不足的蠢货。”
绛川和落尘被杨志的话提醒，震惊他们背后的人居然互相连通，势力超然。运城作为酒曲第一城，商贸和集聚人数多如川海，如果也是这样的过程，那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一批镇民被推进地底。
“居然还没有爆？”杨志走上前，看着地底，只见地底尸体堆积，填充了一半的柱状空间。“那没办法了，把两位客人扔下去吧。”
“慢着，杨镇长好大的口气，我临仙门弟子也是你想扔就能扔的吗？”来人声含笑意，一把折扇飞进，震散了想去推铁笼的侍从。
落尘惊喜地看向洞口，果然，望折从容的从洞口走了进来，眉若远黛，面含春风。
“师兄！”落尘脱口而出的喊声听的望折挑了一下眉，看来自己的小师弟这两天应该是受了不少委屈。
宏折飞出剑鞘，削断铁笼后又回到主人身旁，旋转而立，好像在请求表扬。
“不知临仙二公子突然驾到有何贵干？你临仙弟子害我儿性命，一报还一报，并没有什么不妥吧。”杨志内心忐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个笑面虎招来了，不是说临仙那两人都出远门了吗！
“这么说，杨镇长觉得这尸山应该算在谁身上呢？”望折笑不见眼，折扇合拢起起落落。
绛川在自由后飞身斩断绳索将胖子从高空带到望折身后，落尘抚了抚鼻息，好在应该只是被打晕了。
“...我杨某并未先招惹你临仙，倒是你门中弟子仗势欺人太甚。我不欲与临仙为敌，今日看几位也无法放过我，只是你只身前来，想来也无支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杨志面露狠色，一不做二不休，“这地下宫殿是我所造，你们想逃出去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哈哈哈。”
望折拾阶而上，宏折剑随主心意劈向杨志，杨志靠着侍从掩护，按动了墙壁，飞出成簇利刃，望折脚踩利刃如履平地，速度更甚，折扇旋转飞出，直取杨志，岂料他倒入墙内，毁掉了固定锁链的结界。尸山上传来一阵锁链抽动的声音，一阵风吹向上层缠斗的人。
“活不了那就一起死吧哈哈哈！”话落山洞入口被塌落的土石掩埋。
杨志气已绝。
落尘绛川正要击杀响花双子时，地妖落到二人身后。吃了那么多人心，他像是由流动的血液铸成，只保留着粗糙的皮肤脉络和原身形状，像极了运城后来的树妖。
望折反身侧踢折扇，折扇撞开地妖，二人迅速后撤，远离。颜苍和颜真嘴角流血，捂着胸口退到一边。
场上形势分明，只有胖子打起了鼾。
睡得很好啊胖子，落尘心想。绛川闻声也觉得颇为无奈。
望折悠悠走过去踢了踢，“起床了，药不管用，我要退货。”
“什么？我药钱宗出品必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一经出售，概不退换！”胖子闪坐，人没醒话已经说完了。一睁眼，看见望折师兄在眼前，又倒了回去，心想做噩梦了，需要重睡一遍。
“快起来，再不起就把你一个人留这，你这重量，小乖乖估计就能吃饱了。”望折用了点力气，把胖子直接又踢坐住了。
胖子捂住屁股，发现不是在做梦。一看旁边的小乖乖正在疯狂进食台上尸体，立马爬起来躲到望折身后，他可不想被留在这啊。
落尘二人来到胖子身边，确认他一点事没有。
“我们走吧？”胖子问。
“不急，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望折若有所思看着不愿意逃走的响花双子。
“哥哥，就是现在了。”颜桃御花向地妖冲去，地妖被激怒，四足向她踩去，颜苍过来抵挡，还是被其中一足踹撞上墙壁。颜桃手握匕首插进仅剩的妖眼，血液如柱喷出，迫使颜桃失去方向，不慎被锯齿拦腰夹住，颜苍大喊：“不要！”
就在要上下合齿的瞬间，折扇飞来树立在了颜桃腰后。地妖无法咬合，四处撞击，土灰纷纷掉落。绛川跟落尘分散左右，用地上拖动的铁链分别加缠一圈地妖的两对手脚，“拉！”胖子见状喊道。铁链瞬间绷紧，地妖只剩两足，难以平衡。
望折单手挥动宏折，剑身幻出无数虚影，连续刺向地妖受伤的眼睛。地妖被重击倒地，没了动静。颜桃已然昏迷，颜苍挪自己过去，抱出妹妹，“多谢！”自知无法得到妖丹，抬手招花覆盖两人，消失在原地。
“就，走啦？”胖子一脸郁闷。
地妖血液不断流出，干瘪了身体。绛川走过去，捡起了一粒因血液流干而露出来的褐红珠子。转身向他们走去：“这个，应该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
“就这个小玩意？”胖子看着那个珠子，感觉没啥特别的地方啊。
“交给你吧。”望折看了一眼不感兴趣，用折扇抵着胖子找出口去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落尘注视着绛川。
“你当时看到了对吗？”绛川十指用力，还未完全固化的珠子就碎成了粉。
落尘确实看到了他杀死杨光的一幕，当时他送完人先返回来想要接应他，没想到看到他当场现形。“不管你是什么，我们拜了把子就是兄弟。不想说没关系，想说也欢迎你随时告诉我，和胖子。”落尘说完拍了拍他胳膊，转身找他们去了。绛川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不是，忙活半天你让我钻这个狗洞？”望折花容月貌都暗了不少。
“这洞很宽敞的！我都爬过好几次了，没问题的！”胖子夯吃夯吃清理完了洞口的土灰，对着不肯进去的望折说。
“抱歉，我把珠子捏碎了。”绛川走过来，看着他们。
“害人的东西，没必要留着，你做得很好。”望折笑了笑。
“兄弟，我们相信你。”胖子揽着他的肩膀，撞了撞落尘，“对不对啊？”落尘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是必须要钻这个狗洞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