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儿野》疯批

12、第 12 章

　　程野在程度旁边坐了半天，兄弟俩就沉默了半天，谁也说出个所以然来。

　　程野问的那个问题，程度一直没回答，周翠问他要了多少钱，他不想让程野知道。

　　程度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不过在程野这个少年老成的弟弟身上，他做到了尽职尽责，他只想让他和别人一样，无忧无虑地过完大学生活，而不是早早的就体会到“生活不易”这四个字。

　　他这样想，显然还是不太了解他这个弟弟。

　　程野和往常一样，睡在程度旁边，每次他知道周翠找上来问程度要钱，他都会这样做。

　　在钱的事情上，他帮不上什么忙，可他就是不想让程度一个人待着，这就像一种执念一样扎根在程野的心上。

　　程度熟睡的时候，程野还醒着，他枕着胳膊看着呼吸均匀的程度，总会忍不住想起从前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暗暗叹一口气，然后跑到阳台上抽烟。

　　他忽然想到了厉宸，天亮后，他给厉宸发了条消息：麻烦你帮我多留意一下我哥。

　　具体什么事他没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嘛。

　　尤其是对厉宸，程野发出的这条消息，尽管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可发完之后他仍旧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没穿衣服暴露在他最愿意看见的那种目光下。

　　他知道厉宸不是那种会寻根究底的人，果然，没几分钟就受到了回信：好的。

　　他不说，她不问，这似乎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又像是没有交集的两个陌生人之间的正常对话。

　　程度醒来的时候，程野已经离开了。

　　他推开阳台上的推拉门，看到满地的烟屁股，他蹲下来，抱着双膝，一如既往地，皱着眉头，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程野给程度准备了早餐在桌子上，自己却没什么胃口，一点儿没动。

　　回去宿舍就把自己整个摔在床上，如同一具死尸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到天黑。

　　这和他出去浪一个晚上是不一样，卓凯他们都知道，所以也不叫他，也不问他，更不打扰他，因为他们都知道等程野醒来后，他就会恢复如初了。

　　醒来的时候，瞄了一眼外面黑下来的天，程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去了健身房。

　　他是健身房里的教练，虽然是兼职，但是架不住他自身条件好，找他买课的络绎不绝，甚至都愿意跟着他的时间来上课。

　　买他课的，有女的，也有男的，程野来者不拒，不过和男的只保持在教练和学员的关系，并不会更进一步，女学员则另当别论了。

　　那些买课的男学员，有些当然是别有所图，程野心里头明白，所以不过线的抚摸他还是能接受的，毕竟吃了这碗饭，人家又给面子，他没理由铁青着脸拒绝。

　　今天来上课的是个大程野七八岁的男的，程序员，瘦瘦高高的，叫周扬，他算是程野所有学员里最难缠的了。

　　他不光是在健身房，借训练之便，在程野身上摸来摸去，蹭来蹭去的，还经常邀程野出去吃饭，不过都被程野婉拒了。

　　程野本来就是这个邻域的老手，知道所谓的出去吃饭，到底吃的是什么，所以他从不接受周扬的邀请。

　　周扬照例在程野身上从胸肌摸到腹肌，再到胳膊上的肱二头肌，一边摸还一边不住嘴的称赞：“程教练，你到底是怎么练的，身材简直是绝了，真羡慕。”

　　周扬说话比较婉约，和别的程序员不同，他从不穿格子衫，每次出门都会捯饬很久，穿戴整齐不说，还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所有的颜色里他最喜欢粉色，就连进健身房，也是一件粉色的无袖背心。

　　程野笑笑：“你比刚来健身房之前好很多了，有人很快就能看见效果，有人就比较慢，这跟个人体质也有关，所以你别着急，只要你坚持来锻炼，就一定能收到成效的。”

　　和在程度家的时候不同，程野在健身房是专业的，专业的能力，还有专业的话术，就连情绪都很专业，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曾在阳台上独自愁闷了一夜。

　　“哦，原来是这样，”周扬扭捏着，“教练，练完之后我请你吃饭吧，你都拒绝我很多次了。”

　　“我今晚有约了，真是不好意思，改天吧。”

　　改天这个词在邀约这件事上，屡见不鲜，改在哪天，没人知道，就连说话的人都不知道改天到底改在了猴年马月的哪一天。

　　周扬翻了个白眼：“教练，你就是敷衍我，每次都说改天，我跟你训练都几个月了，你每次都说有约，改天，可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没有女朋友......”

　　说完他还悄声补了一句：“也没有男朋友，你到底是和谁约的。”

　　“和我。”

　　程野刚想继续糊弄，没想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眼睛都亮了很多：“怎么是你？”

　　厉宸穿着一身运动服，扎着清爽的马尾，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拿着水杯，像模像样的。

　　“怎么，我不能来这儿？”厉宸看了眼周扬，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程野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从来都没在这儿见过你，觉得有点儿......惊讶。”

　　他本来是想说惊喜的，可惊喜这个词放在他们之间，好像不太合适，所以他才改了口。

　　“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就住这儿附近，所以在这儿办的卡，来的时候不固定，你知道的，我们要看情况上下班，所以没见过也是正常。”

　　“那你找好教练了吗？”

　　程野的潜台词是要毛遂自荐。

　　“嗯，是齐豫，”厉宸朝齐豫的方向看了看。

　　“齐豫？”程野不可置信地看过去，他们健身房为数不多的女教练之一，她是专攻拳击和散打的。

　　程野以为厉宸来健身房和别的女生一样，要么塑性，要么减脂，当然厉宸是不需要减脂的。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厉宸来这儿是练拳击和散打的。

　　厉宸笑笑：“嗯，我和齐豫以前就认识，所以直接找的她。”

　　程野这才意识到之前看厉宸的身形和一些动作，和别的女生都不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收住惊讶的表情，刚想说几句好听的，却被周扬打断了。

　　“程教练，你们认识？”周扬说话的时候，还颇具敌意地看着厉宸。

　　没等程野开口，厉宸就回答了这个问题：“都说我们晚上有约了，你说认不认识。”

　　厉宸并不介意周扬的眼神，她纯粹是觉得好玩，逗一逗他，顺便帮程野解围。

　　周扬冲厉宸哼了一声，然后把求证的眼神看向程野。

　　程野当然是点头了：“嗯。”

　　厉宸帮他解围的这个举动，可以解读为是替他解决麻烦，如果从另一个角度解读，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程野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厉宸看到齐豫在向她招手，和程野又简单说了一句“晚点儿见”，就径直和齐豫去了专门的训练室了。

　　周扬看着程野仿佛魂被勾走了一样，眼睛一直盯着厉宸，气恼地哼了一声，低声骂了句“贱人”。

　　不过就算程野有约，周扬也不会放弃程野的课，因为他知道，程野身边围绕着许多花花草草，没有这个也会有下一个。

　　这和程野其他的学员几乎是同样的心理。

　　在教练和学员之间的关系上，本来是相互选择的，但是程野是这个健身房最抢手的教练，从来不会缺学员，所以就算他们赌气要换教练，程野也不会挽留，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程野之所以这么受欢迎，不止是身材好，模样俊，还有他的健谈，以及可以上手的福利，综合下来，显然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周扬深知这一点儿，所以厉宸走了之后，又高高兴兴地跟着程野训练了。

　　晚上从健身房出来，快十点了。

　　程野洗了澡，还特意用别人的喷雾喷了几下，这个反常的举动甚至在更衣室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身体喷雾的芳香在晚上格外强烈，厉宸还没走近就闻到了。

　　她笑笑：“你喷香水了？”

　　“没有，就用沐浴乳冲了一下，不然身上的汗臭味洗不掉。”

　　这个理由还算可以，不是蹩脚到能直接戳穿的那种。

　　沐浴乳的香味没这个重，厉宸知道。

　　“那我们是去......”

　　“我今天帮了你的忙，你不打算请我吃宵夜吗？”

　　程野以为是要直接进入正题，开口的时候还有着史无前例的紧张。

　　听厉宸这么说，他尴尬地笑笑：“想吃什么，随便点。”

　　厉宸看他尴尬的样子，是少年独有的那种青涩的味道，不觉多看了一眼。

　　“先吃饭吧。”

　　首先然后接着，这是一组连词，就算厉宸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程野也知道，她不是逗自己玩的。

　　他狠狠地点了点头。

　　程野自己没有发现，在厉宸面前，尤其是这次，他莫名的紧张，又莫名的期待，不止是期待那些不可对人言的事，他甚至期待和厉宸在一起的每一个下一秒。

　　未知会引来期待，程野不知道这种奇妙的感觉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很享受。

　　俩人很快就坐进了健身房旁边的米线店，等着米线端上来的时候。

　　厉宸说起了程度，费解算是正式上门授课了。

　　程野点点头，没有跟着话茬说下去，他怕厉宸会问起早上那条信息的事。

　　不过很显然，是他想多了，厉宸点到即止，并没有延伸到那上面去。

　　而是话锋一转：“今天那个是你学员？”

　　“嗯，”程野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很可爱，”厉宸笑着看着程野。

　　程野耸耸肩：“是很可爱，可惜不是我的菜。”

　　“是因为性向，还是......”

　　“我不排斥性少数群体，我只是单纯对男生没兴趣。”

　　厉宸了然地点了下头：“我之前有个很好的朋友，她就是，只是......”

　　这是厉宸第一次说起关于自己的事，虽然只是开了个头，不过足以让程野开心了。

　　厉宸的话因为端上来的米线戛然而止，两个人谁都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出了米线店，厉宸开车绕远路去了之前的那个酒店，没有去她家。

　　程野对这种事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也从没有过什么想法，可是对厉宸，因为没有被邀去她家里，他莫名的觉得有点儿失落。

　　程野潇洒的性格不会让他困囿在这点儿失落上，晚上表现的一样很好。

　　不过和上次不同，厉宸没有在床头留下一笔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