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雪》世恩

13、第13章 金玉其外

　　大学四人一间的宿舍，只有三个人住。
　　苏恩搬行李的时候一盒装着甲虫幼虫的罐子撒了，宿舍里叫李小荔的女生几乎是一瞬间跳到了椅子上。
　　叫刘七七的女生倒是不怕，反而还很感兴趣。
　　另外一个女生直接申请了换寝室。

　　李小荔是个很安静的小个子女孩，戴黑框眼镜，齐肩短发，每次说话时声音都细细的很小声，胆子也很小，但是不会一惊一乍。
　　每次苏恩打开养甲虫的盒子，她都会安静地躲很远，等苏恩忙完了，她才慢慢挪回来。
　　她太过安静，以至于有时候苏恩都忘记了宿舍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她很喜欢养花，会提前问苏恩和刘七七有没有花粉过敏，问可不可以养大的植株，只有在得到苏恩和刘七七的应允后她才会种。

　　刘七七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很漂亮很时髦。个子高挑，身材匀称，面容姣好，是一个被爱包围着长大的独生女，爱聊八卦，爱吃零食，追剧会哭，吵架会骂，自信又可爱。
　　她的美并不是特别惊艳，但却是那种越看越觉得好看的类型。

　　整理东西的时候，沈世发来消息，说自己在校门口。
　　苏恩匆忙换了身衣服下楼，一路小跑。
　　看见沈世穿着黑色的衬衣西裤站在校门口的树荫下。

　　他很努力，实习很忙，实习的公司是行业里的顶尖。他仍旧是那个即使是做不喜欢的事还能做到最好的男孩子。
　　有一群女孩簇拥着，上前要他的联系方式，他礼貌地拒绝，依旧冷清。

　　苏恩走到他面前，他脸上有浅浅的青色胡茬，神情有些疲态。看见苏恩过来，扬起了眉角，疲态一扫而空。

　　苏恩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去你的学校。
　　沈世笑了笑，知道她在说什么，没有回答。把手里面两个大袋子递给她，“我还要赶下一班的飞机，就是来看一下你。”

　　他的车到了，司机按了下喇叭，沈世挥手，示意马上来。
　　苏恩接过东西，两人又讲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沈世才离开。

　　苏恩看着他的车开走，转身要走时，收到他的短信：“苏恩，没关系。你做自己人生的决定，不必感到抱歉。”

　　回到宿舍，刘七七凑上来问：“刚才校门口那个帅哥是谁啊？”
　　苏恩从袋子里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有蛋糕和水果，两盒藿香正气水和一瓶防晒霜。
　　“有人心疼你军训晒黑呢。“刘七七接着八卦道：“我看他比那个只会打视频电话的高遥细心！”

　　虽然刘七七只在苏恩的手机里见过高遥，但是他们却很自来熟。有时候苏恩和高遥打视频，最后却是刘七七和高遥聊一个小时。
　　苏恩笑着把蛋糕和水果分给刘七七和李小荔。刘七七愉快地接过去，李小荔不好意思没有要。

　　晚上高遥打来视频的时候，刘七七说有个很帅的男生来找苏恩，问高遥认不认识。
　　高遥说：“他就是邻居家的哥哥而已，和苏恩住一个小区。”
　　“原来是邻居家的哥哥啊。大哥哥来看邻家妹妹，啊~怎么这么好磕呢！”
　　高遥翻着白眼，“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不，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刘七七伸头到苏恩的手机镜头前，唏嘘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大帅哥给我送吃的喝的，我早就投怀送抱了。”
　　苏恩把一颗葡萄塞进她嘴里，试图堵上她的嘴。

　　刘七七满意地吃着葡萄，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哇，林晚墨的新剧照也太好看了吧~”
　　苏恩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照片是林晚墨和一个可爱的女生穿着校服坐在学校里。
　　刘七七是林晚墨的忠实粉丝。每天在宿舍里不是在追林晚墨的剧，就是在聊他的八卦。刘七七并不知道高遥和苏恩以前认识林晚墨。
　　“我看了那本小说的，好甜的校园恋爱呢！我家晚墨弟弟怎么可以这么帅啊？”

　　高遥在苏恩的手机屏幕里，眼白都已经不够翻了，说：“真不知道你们怎么都喜欢柔柔弱弱的小男生！”
　　刘七七花痴样，又把头探到苏恩的手机前，“又漂亮又柔弱的弟弟能激起我的保护欲！又没碍到你！你这种只会引起女生的恐惧！”
　　“这叫安全感好不好！”高遥说着把手机拿远一点，秀出自己的腹肌。
　　刘七七嘴上说着不喜欢，眼睛却很诚实地盯着苏恩的手机。

　　大学生活对于苏恩来说很忙碌，她需要自己打工赚生活费，找了一份校外咖啡店的兼职，和两份家教的工作。
　　每天上了课就要赶去打工，即使有时间也要去图书馆温书。

　　每天晚上回到宿舍，李小荔已经上床睡觉，刘七七躺在床上刷剧做面膜。
　　有时候刘七七会和苏恩聊一下白天在学校里发生有趣的事，大部分都是八卦。

　　“我们班那个钱飞和李佳佳好像在谈恋爱，今天一群人聚餐，他们俩跟黏在一起一样，看对方的眼神都拉丝。”
　　“要我说的话，钱飞就应该趁热打铁，晚上约出来表白。搞点小彩灯小花瓣，妥妥的。”
　　......

　　“刘淑敏吊着商学院的一个大帅哥吊了几个月了，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帅哥。要我的话，我直接扑倒了。”
　　“真的很帅，我给你看照片。”
　　......

　　“听说我们辅导员每个周末都在相亲。他要是去植个发说不定更容易找到女朋友。”
　　......

　　有时候李小荔会在床上轻咳两声，以示抗议，刘七七就会识趣地小声一点。

　　“刘淑敏和那个帅哥成了。哎，要是不成的话，我都想去追那个帅哥了。”
　　......

　　“钱飞就是个渣男，同时在和好几个女生玩暧昧。我昨天逛街看见他了，拉着一个女生的手，今天碰见他在食堂给另一个女生端茶倒水。”
　　“丑男果然不靠谱，又丑又花！”
　　“我以后就找个帅的，就算他渣，起码他帅啊。被渣了我也心里好受一点。”
　　......

　　“辅导员找到女朋友了，那女的来给他送帽子，还怪贴心的，怕我们辅导员的地中海着凉。”
　　......

　　苏恩对于身边信息的掌握都来源于刘七七，有时候刘七七吃到了好瓜就会买了夜宵等苏恩回来，两人在阳台躲着边吃边聊。李小荔从来不参与他们的吃瓜大会，她总是在埋头苦学，按时按点睡觉，按时按点起床。

　　忙着忙着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结束了。
　　苏恩打视频给沈世问他寒假回不回家。

　　“嗯，就想问你今年回家过年吗？”苏恩问。
　　沈世正在酒吧，闹哄哄的，灯光一直闪，他的脸忽明忽暗，眼睛里黯淡无光。
　　有个披着大波浪头发，画着浓妆的女生突然凑到沈世的脸旁，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苏恩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突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好似她才是那个被美女亲了一下的人。
　　沈世的面容没有变化，声音低沉，平静地说：“我等下回你电话。”
　　说罢就挂了。

　　苏恩举着手机，还没有缓过神。
　　原来沈世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妖艳热情的成熟御姐。
　　也是，他这么清冷，确实需要一个主动又热烈的人来配。
　　可是苏恩心底还是有一丝酸涩冒出来。

　　沈世一小时后再打来电话时，已经在室外，他的面颊染着醉酒的红晕。
　　他说：“我回去，你呢？”
　　完全没有提刚才那个吻他的女人。

　　“我还有家教的工作要做到腊月28，定了当天的票回去。”苏恩机械地回答。

　　这份家教给的工资很好，学生是马上升高三的女孩子，每天只有下午要去给她补习，所以还是挺悠闲的。
　　苏恩上午摆弄自己的甲虫，下午去补习，晚上回来看看专业书。

　　沈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那我在家等你。”
　　“……”苏恩想问那个是不是他女朋友，但是又觉得如果他想说早说了。
　　等了一会儿他也没有说什么，苏恩只好主动结束对话：“那，回去见。”然后挂了电话。

　　沈世拿着只剩忙音的电话立在寒风里。
　　她都不想问一下吗……

　　刘七七一考完试就被她爸爸妈妈接走了。
　　李小荔也还没有回去，她照顾着她的花花草草，按时吃饭睡觉起床。
　　苏恩本来也是个话不多的，自以为很能耐得住寂寞，可是感觉刘七七一走，宿舍就像没有活人了一样。

　　苏恩的几个标本做好了，约了买家在宿舍楼下见面。这个买家之前一直买她的标本，后来才知道两人同校。
　　李小荔在装自己的行李，她下午的飞机回家。

　　唐松草发短信说到楼下了，苏恩拿了他要的标本就下楼了。
　　唐松草站在那里不知道抬头在看什么，看见苏恩来了便迎上去。
　　他高高瘦瘦的，戴黑框眼镜，一眼就能看出书呆子的气质。但是其实每次他讲起甲虫时神采飞扬，眼睛熠熠生辉，整个人都会灵动起来。苏恩每次看见唐松草这样，心底都会生起丝丝的酸涩……沈世的眼睛也曾经这样熠熠生辉……

　　苏恩和唐松草讲话时，李小荔正下楼，拎着行李箱下台阶，唐松草上前去帮了一把，李小荔的脸瞬间通红，丢下一句“谢谢”就快速跑走了。

　　28号突降暴雪，高铁停运。
　　29号一早就接到高遥的电话，他开车来接苏恩。

　　看见高遥的时候，他正靠在车边玩手机，穿着亮橙色的羽绒服，里面套一件黑色卫衣，浅色牛仔裤和棕色的马丁靴。
　　他好像又长高了，也黑了一些，整个人看着更加板正了，很英俊很挺拔。
　　他跑过来把苏恩的行李放上车，又把苏恩塞进车里。

　　苏恩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不然去我家过年？你一个人在家也太凄惨了。”高遥笑着说。
　　张文彦和他女朋友现在如胶似漆，他今年去她家过年。苏恩觉得一个人过年也挺好的，她也不习惯热闹，就回绝了。

　　到家后给沈世打电话没人接，直接去楼上找他，沈妈妈说沈世早上就出门了，说是去见朋友。
　　朋友？是那个亲了他一口的女人吗？一想到这，苏恩的脸就滚烫，想起那个女人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的画面。
　　沈世直到晚上才回来，回来就病倒了。

　　年夜饭，苏恩做了蒜苔炒肉，红烧排骨和茶树菇粉丝鸡汤。
　　满意地吃着饭看着春晚。正吃着，高遥来了。他也不客气，进屋自己盛了一碗鸡汤就坐在了沙发上。

　　苏恩问：“你不在家守岁？”
　　“吃完年夜饭，我爹妈就上场打牌了。家里一群小孩子闹哄哄的烦人！”

　　吃完饭，他洗碗，苏恩站在旁边把碗一个个擦干。
　　他问：“大学有没有人追你？”
　　苏恩被问得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她忙到飞起，哪有时间？

　　洗完最后一个碗，他就着苏恩手上的擦碗巾把手擦干，口吻很随意，像是突发奇想，说：“那我追你?”有点询问的意思。
　　苏恩把擦碗巾扔进他手里，转身回客厅，丢了句：“有病！”

　　“你大学就不想谈个恋爱吗？大学美好的恋爱。我挺想谈的。你看我俩知根知底，不正好吗？你想啊，以后你当律师我做警察，绝配！”
　　“你想谈恋爱就在你学校找啊，警校的警花应该很好看吧？”苏恩有点无语，“你找我谈，谈崩了，还做不做朋友？”
　　高遥嬉皮笑脸的说：“我们学校僧多肉少，再说了，大不了崩了再做回朋友呗。”

　　苏恩根本没把高遥的话放在心上，觉得他的这个玩笑有点无厘头，说：“你有毛病！”
　　高遥往沙发上一倒，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伸出来好大一截，指着自己的脸，说：“我这么英俊潇洒，帅气逼人，你不考虑考虑？”

　　苏恩把他的腿往沙发里面推了一推，自己坐在沙发沿上剥着橘子，“你要是真的这么荡漾，我把刘七七介绍给你？反正她最近也有点春心萌动，想找个人玩玩儿。”
　　高遥立马收起笑脸，乞求道：“饶了我吧，她一看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
　　苏恩把橘子皮扔高遥脸上，笑道：“哦，我就是好欺负的？”

　　高遥把橘子皮扔回来。
　　两个人幼稚的互相丢着橘子皮。
　　有人敲门，苏恩去开门的时候，高遥还在朝她扔橘子皮。

　　沈世把一个红包递给苏恩。
　　他嘴唇有些泛白，脸上没什么血色，只穿了件米色的羊毛衫，应该是急匆匆出来的，脚上还穿着居家的拖鞋。

　　沈世每年都会给她一个红包，从小时候的十块二十块，到后来的一百两百，再到现在更多一些。
　　每年他都会好好地用红包封好，然后在红包上写上祝福语，手写的毛笔字，一笔一划写下来年的希冀。钱都被苏恩花了，但是每年的红包苏恩都好好地存放着。

　　高遥吃着橘子，走过来，说好甜，顺手就给苏恩和站在门口的沈世一人塞了一瓣进嘴里。
　　沈世微微皱眉，苏恩酸得五官扭曲，高遥一脸得逞的笑。

　　沈世送完红包就上楼了。苏恩喜滋滋地拆开看里面有多少钱，一边数着一边说，“人和人真不能比啊！不像某些人，大过年的，过来蹭饭连个礼物都不带。”

　　高遥看着苏恩的红包。他才不送！压岁钱是长辈给晚辈的。而他和苏恩是同辈，只有沈世那种喜欢装深沉的人才喜欢当长辈。

　　高遥陪苏恩跨了年就回去了，临走之前用手在自己身上一比划，嬉笑着说：“我这么优质，真的不考虑考虑？”
　　苏恩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出门外，真不知道他穿上警服是不是也这么油腻。

　　大年初一，张文彦喝得烂醉回来。
　　从他骂骂咧咧的话语里，苏恩大概猜到了缘由。女方父母要的彩礼太高，张文彦钱不够，两人大吵了一架。

　　苏恩翻出自己的小盒子，把里面攒的钱翻出来，加上沈世给的压岁钱，一起放在张文彦的床头柜。
　　虽然杯水车薪，但是说不定能帮忙呢。
　　张文彦一连醉了几天，床头柜的钱一直在那里放着，没有动。

　　沈世过完年就匆忙走了，来接他的是那个披肩大波浪的漂亮女人。
　　沈妈妈说沈世好像谈恋爱了，邻居们都夸沈世女朋友长得好看有气质。
　　沈妈妈的眼角开始有了皱纹，但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样子。每次有人讲起沈世的优秀，她严肃板正的脸上就会浮起宽慰的笑，整个人都会显得柔和了许多。
　　在楼道里碰见她，她也会回应苏恩的打招呼，礼貌却冷漠。

　　他的优秀，人人都看在眼里。但每次苏恩听见旁人对他的夸赞，都会感觉心底又涩又悲凉，像是大风刮过荒芜的山谷，空荡荡无休无止。
　　好像只有苏恩能看出他的压抑和不开心，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或许沈妈妈也能看出来，可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沈世是否优秀，是否能给她她想要的体面。

　　年后的这段时间，高遥几乎每天都来找，带着苏恩吃喝玩乐。

　　“你舅舅又醉啦？”高遥伸着头不敢进，怕张文彦正在吐。
　　苏恩围上围巾就和高遥出了门。
　　“今天高中同学聚会，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吧，我和他们都不熟。”
　　“去吧！说不定我未来的女朋友也在那里呢？”

　　苏恩被他磨着，决定去看一下。真的很奇怪，明明只是半年没见，但感觉大家都成熟了不少，褪去了高中生的青涩。女孩子们的变化最大，肉眼可见的都变漂亮了。

　　王丽丽在展示自己新剌的双眼皮，有几个女生都围上去问是在哪里做的。
　　有在讨论美妆的，有在讨论电视剧的，还有讨论军事和□□势的。苏恩提不起兴趣。

　　高遥居然被一群女生围了起来，他站在那里比周围的女生高出一大截。
　　“以前光顾着学习了，怎么没发现你原来这么帅啊？”
　　“你在警校每天都要练体能吗？感觉肌肉好结实。”
　　居然有人直接上手去摸。

　　高遥远远的看着苏恩，一脸得意，那表情就像是再说：看吧，就告诉你了，哥很抢手的！

　　王丽丽凑到苏恩身边，问：“你和高遥在一起多久了？”
　　苏恩笑起来，“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拉倒吧，人家喜欢你那么多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苏恩心想，难不成你比我知道的多?便问：“你是怎么知道他喜欢我的？”

　　王丽丽扬起下巴，非常得意的语气，“别的不说。每次只要有人喊你的名字，他都会比你先抬头。”
　　苏恩回想高中被喊名字的每个片段，好像是这样的。
　　苏恩抬眼看着被一群人围住的高遥，他以前可没有这么受欢迎，突然就感觉眼前的高遥有点陌生。

　　高遥看出苏恩的异样，和周围的人敷衍了两句，就坐回到苏恩身边，问：“不舒服？”
　　苏恩摇摇头。

　　高遥盯住刚才和苏恩讲话的王丽丽。
　　王丽丽惊呼：“她不会还吊着你吧？”
　　高遥提高了声音：“王丽丽，你管住自己的嘴！”

　　回家的路上，高遥还在一直确认苏恩没把刚才的事放进心里。
　　“我真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我要是想图谋不轨，我早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异地？那个王丽丽有几句话是真的？她就是长了一张八婆嘴。”高遥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苏恩的表情，委屈道：“你不愿意当我女朋友，我本来想来高中同学聚会找个女朋友的，现在被人误会已经有女朋友，我也很委屈啊？”

　　“你看见刚才李梅摸我的胸肌没有？以前都不知道李梅这么大胆的。”高遥笑道：“我算是从高中同学这里找回点自信了。我还是很有魅力的嘛，你配我有点不够啊！”
　　苏恩踢了一脚高遥的腿，“那是因为她们只看到你金玉其外，没机会看见你的败絮其中。”
　　“那至少我还有金玉其外呢，你有吗？”
　　苏恩又准备踢一脚，高遥跳着躲开了。

　　送苏恩回家，高遥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才离开，脸上有点失落。

　　苏恩回到学校，整理行李的时候，从书包里翻出了一沓钱，正是她放在张文彦床头柜的那一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