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怕黑的碧雷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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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静，静得她能听见自己颤抖的呼吸声。
一下又一下，压抑的，痛苦的，绝望的。
这呼吸声很快蔓延成了沉重的喘息，郁躁不安的心脏传来阵阵抽痛，这声音难听且刺耳，于是乎她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企图以此阻止自己的丑态。
衣柜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江沅抬起一双憋得通红的眼，看向那个银灰色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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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12月14日，中方在三峡坝址举行了开工典礼，宣告三峡工程正式开工。
实际三峡一期工程从1992年就开始了，主要工程除了准备工程外，就是进行一期围堰填筑，导流明渠开挖。
“又在担心你的宝贵孙女了？”
副校长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翘着二郎腿坐在昂热的位置上，一身花格子衬衫，一顶卷沿的帽子，一双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
他举起手中的伏特加喝了一口，看见坐在对面的昂热还在翻看那份资料，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叫我的宝贵孙女？”
副校长哼笑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昂热否认，“当然担心，只不过我担心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整搜摩尼亚赫号。”
副校长转了转椅子，躺得更舒服了一些，“比起人，我看你更担心的是‘夔门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吧。”
昂热没有说话了，他把资料合上，点燃了一支雪茄，软绵绵的白烟飘飘升起，四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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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鹤见羽是以特别协助的身份登上摩尼亚赫号的，“特别协助”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空降。
这个空降也是物理意义上的。
“夔门计划”开始的第二天，她才接到这个特别任务，于是执行部派了直升飞机把她连夜从酒店直接送到了任务现场。
在场的人除了叶胜和亚纪之外她就还认识一位曼斯教授了，上杉鹤见羽选修过他的魔动机械设计学。
亚纪开心地跟她打了招呼，曼斯教授正在指挥坐在显示屏前的拉丁美人操作，抽空对她点了点头。
大家各做各的事情，只有她这位特助清闲无比，身上甚至还穿着带了酒店标志的睡衣。
不知道啊，在酒店睡得好好的，一个电话就把她call来了。
上杉鹤见羽背着自己的包找了个卫生间，利落地换好潜水服，而后拿了罐能量饮料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拉开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贴身的潜水服勾勒出年轻女性姣好的身材，如同一脉蜿蜒起伏的山岚，她拿出平板，逐字逐句看起昂热叫诺玛发来的任务资料来。
整艘船有一种忙碌的安静，于是就显得舷窗外的世界更加的吵闹了。
此时已经深夜，凌晨十二点过一刻钟，摩尼亚赫号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穿游。
咆哮的巨浪不断撞击着船身两侧，雨水掺和着泥沙倾倒在甲板上。
选择在这样的天气执行任务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进入秋季以后，江淮地区屡屡遭遇异常天气，三峡水库水位抬升到了警戒线，景区全部进入到关闭状态。
摩尼亚赫号如同一座潜浮在巨浪之中的灰白色冰山，毅无反顾地闯入这片危险地带。
上杉鹤见羽抽空往玻璃窗外看了一眼，那边的准备室里，叶胜和亚纪已经换好了潜水服，正在后勤人员的协助下最后一次检查数据仪器。
当时她并不知道这是最后一面，只是寻常地向两人打了招呼，说了些“任务顺利，注意安全”诸如此类的话。
*
3E考试的时候，上杉鹤见羽首先是听到了一声沉重遥远的钟鸣，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空虚。
她低头看自己脚下，踩住的不是光洁的瓷砖，而是咕咚冒泡的血河。
抬头，不远处，高耸入云的铜柱将天空中血红的月亮一分为二。铜柱前，无数龙侍尸骸堆积起的王座上，白骨化成的枪穿过另一个“她”的胸膛。
“你愿意为屠龙事业奉献出你的生命吗？”
上杉鹤见羽一直以为先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会是昂热，结果却是富山雅史教授。
日本分部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可是建立在蛇岐八家之上的屠龙组织注定不会那么纯粹，只有卡塞尔一直在直面战争。
说白了，只有昂热这个狂热的西装暴徒一往无前地冲向那片龙与混血种、血与火的战场。
“你愿意为屠龙事业奉献你的生命吗？”
上杉鹤见羽当时的回答是：我不知道，但我一直在做这件事。
……
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正在吵架。
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她的耳朵里，上杉鹤见羽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用力也睁不开。
“你们执行部的都是一群疯子！不要命的疯子！你们怎么敢用她的？要是人真死在长江，日本分部追究责任，谁来担？”曼施坦因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
“……这是外交事件，不归我管，你问校长去……他推荐的，我只是顺手就用了而已。”
“那群人也是疯子，等着吧，这次的伤亡风险那边肯定会派人来跟究……”
他们吵了有一会了，直到施耐德冷冷地说：“叶胜和酒德亚纪牺牲了，怎么没有人追究一下他们的伤亡风险？”
曼施坦因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忽然就不说话了。
于是乎就有雨点落在她的脸上、心上，飘飘洒洒下了很久。
又是两个灰沉沉、黑漆漆的阴天。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怕黑的碧雷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