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1. 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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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他不修边幅，十分讨厌人际交往，家里乱成猪窝，水池里都是没刷的盘子，平时穿着很久没洗过的风衣，叼着一根烟，开着除了发动机其余都有点问题的老爷车出去跑案件，最喜欢的日常活动就只有抽烟。
但弗雷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因为他是真的给钱。
做私人侦探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弗雷选择从助手开始做起，他在连续吃了十几次闭门羹，被放了五六次鸽子之后还是没有气馁，只有一次彻底让弗雷破防，因为那家伙没付钱，对方给出的理由是抓奸的照片不够清晰，弗雷二次破防的点在于那是德雷克给自己的相机，清晰度绝对可以保证。
在亲切地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之后，他似乎被全市的私人侦探事务所屏蔽了，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单子和客户。
在这种危机时刻，保罗找到了他。
保罗是一个传奇人物，因为他解决的案子，也因为他的体味，弗雷第一次和这个人见面的时候想起了一个谬论，或许天才都不太喜欢洗澡，洗澡水会带走他们的灵气，不像弗雷这类普通人类，需要通过洗澡才能get到一些奇思妙想。
他们在保罗的车里呆了一个小时左右，回家之后被德雷克质疑你刚刚是从哪个五十年代的酒吧出来的嘛？弗雷白着一张脸说不是，我只不过和我未来合作对象谈了一笔交易罢了。
私人侦探不是一个光鲜的活，一般性这种事务所接的单子都和婚内出轨有关系，总之九成以上都是桃色新闻，就连保罗这边也不例外，正因为他的才能再去调查这些性价比非常不划算，才会选择外包，而选择弗雷的原因：他看了弗雷拍摄的照片，挺清楚的，当出轨证据很足够。
弗雷觉得这个人实诚，可处，第二天就兢兢业业去蹲点，第三天就把照片放在了保罗的桌上，当天下午就拿到了款。
接下去几个月保罗时不时会发几单给弗雷做，到后来他只选择和弗雷合作，他们意外得很和谐，并且保罗给予了弗雷最高评价——那小子还不错——所以某一天，当保罗给弗雷的卷宗升级，变成需要带着针孔摄影机，录音笔的程度时，弗雷一点都不意外，他看完卷子之后问了相关细节和报酬，难得没有带着卷子回家，当场还给了保罗。
后者问他你不带回去？弗雷说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这玩意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妥当，保罗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和之前几个月交接时完全不同，以往他们都没有认真看过对方的脸。
“小心点，小子。”
“没问题。”
那要面对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家里的德雷克，弗雷知道他第一脚踏进家门，德雷克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关于为什么手上没有拿着卷宗。
他的设想是正确的，德雷克彼时正在准备晚饭，听见有人开门时，正端着一盘意面，带着隔热手套系着围裙的德雷克看起来真是可爱至极，弗雷心里冒出一个很是不吉利的想法，若这是他的最后一幕也值得。
德雷克立刻注意到弗雷手上空空，他的问题刚开了个头，聪明的大脑就马上告知了答案：“你为什么没拿着……哦，等等。”
他把手上的意面放下，那瞬间那盘东西变得沉重起来。
弗雷点点头，他走上前去，帮德雷克摘下手套，拿下围裙：“很遗憾的是，德雷克，我不能告诉你明天交易的地点在哪里。”
他们在接下私人侦探兼职时进行过一次很深入的谈话，主要关于这个职位的未来以及风险，当弗雷还在算收支平衡时，德雷克却只关心这份工作会带来的危险，虽然他知道私人侦探平时就跟踪调查，权限很小，基本碰不到大凶大恶之人，但凡事都有万一。
现在这个万一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出现在他们的饭桌上。
“你会扮成？”
“服务员，我有十足的经验。”
“你的假身份做好了嘛？”
“保罗搞定了，那里的领班也知道。”
“需要带的东西呢？”
“不需要担心。”
“逃生路线？”
“都记在脑子里。”
德雷克卷着自己的意面，弗雷太了解他了，但不代表他会在这件事上和他撒谎，于是他搁下叉子，对德雷克说，我们来玩“最糟糕会如何”吧，这个游戏让我们平安度过我的狗屎父母，也会让我们平安度过这次的非法交易调查。
德雷克也放下叉子，他看着弗雷，动了动嘴唇，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弗雷很勇敢：“我先来，最糟糕的，显而易见，我被发现了，被那群人绑架，然后塞进汽油桶里，也许几个月之后会被警察发现，也许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他说完，两个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片刻之后，弗雷站了起来，抱住了僵在原地的德雷克。
“我不会有事的，”弗雷贴着德雷克的侧脸，“我永远不会这么对你。”
隔天弗雷穿戴整齐出现在交易地点附近，他的任务目标都在VIP室，他和另外一个酒店服务员是那晚的待机服务员，每次进去之前都需要搜身，幸好□□和针孔摄影机都是高端品，没有被搜出来，弗雷就这么堂堂正正地服务了一整晚，很遗憾的是没有拍下任何交易画面，他们只是不断抽烟喝酒说话，偶尔声音很大，每个人都带着武器，面无表情。
由于说的语言不是英语，弗雷能够录上多少就录上多少，同时保持着扑克脸和手上绝对不能出现的生疏动作，每次进出一次都会浑身大汗，心跳如雷，在第二个服务员进去的间隙，在厕所隔间里把东西都做好备份，传输到备用机上。
晚上服务结束之后，他摇摇晃晃走在回去的路上，因为神经崩得死紧，现在放松下来整个人都瘫软得不行，还找了一个温暖的炸鸡店做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回到家发现德雷克坐在沙发上等他，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没有穿拖鞋，一脸焦虑地等待着自己，在打开门的瞬间扑上来抱住了弗雷。
弗雷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嘿。”
德雷克呼吸又急促又沉重：“……嘿。”
他连夜整理了那些信息，打包发给了保罗，然后睡进德雷克的臂弯，他们难得睡得很死，直到隔天中午才醒来。
保罗已经在他的手机上留了好几条语音和一条转账记录，这一笔比之前的每一笔都大，从保罗的语音看来，虽然没有拍摄到交易画面，但是针孔拍到了一个很久没有在美国活动过的“大人物”，这个案子在那一刻等级直接上升，至于录音在处理中。
接下来的几段语音竟然是他在吐槽FBI，说这帮人看不上的小案子，现在闻着味就来了，和他对接的探员是多么的傲慢云云，连续发牢骚了好几条之后，最后一条是简单的一句话，干得好，小子。
弗雷不知道自己干得好的地方在哪里，在他看来不过是进出倒酒放香烟打扫等等，都是设备的功劳，但是德雷克却把他夸上了天，并且在接下来的两周里用“Detective”来称呼他，还把这个称号带到了床上，弗雷得承认他很喜欢这个。
在某个奇迹般的，无人打扰，没有工作的周末，他们上午去农民市场，下午去美食节，用披萨，章鱼丸子，各种糖和一大堆的酱料打发时间，傍晚在各种收纳酱料的视频中度过，后悔没有多买点玻璃瓶子的同时把一袋袋的东西直接扔进了橱柜里，用在农民市场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在浴室里往对方脸上抹泡沫，用美食节上买到的酱料做创意料理，比拼谁的电子更好，德雷克把辣椒涂在华夫饼上，弗雷才不会承认那其实挺好吃的，他用更加恶劣的方式——不能明说的那种——让德雷克喝下一杯掺杂着各种“奇怪”元素的饮料，对德雷克扔下杯子去卫生间漱口的背影哈哈大笑。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经历了数次有惊无险的“弗雷冒险活动”，数次的集市，数次的阴雨天，数次的100元采购挑战，数次的创意料理时间，数次的早午餐以及和奥利维亚的晚饭，两次搬家，和一次合作——有一个杀猪盘的诈骗活动——以及，以及一次求婚。
那是发生在某次“弗雷冒险活动”之后，其实那不是涉及什么大人物，甚至都算不得非法交易，那是一次弗雷自认为很简单的盯梢，可是后半夜事情大反转，总结来说就是丈夫听见了风声，到酒店亲自抓人，直接把绿了自己的男人的生物学生命终结了，作为目击证人的弗雷当然没有遗漏地拍下了整个过程，但不知怎的，他从酒店出来之后和那个丈夫正好撞上，那人的袖口还沾着血迹。
长话短说，当保罗和德雷克赶到警局的时候，皮青脸肿的弗雷被德雷克拎起来查了个遍，保罗走了点关系，把那家伙直接扔了进去，一时半会肯定出不来。
弗雷在回家的路上和德雷克说了来龙去脉，那家伙就这么一直阴沉着脸，他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诡异的氛围一直保持到家，德雷克在车库停好车，弗雷推开车门……车门丝毫不动。
德雷克落了锁，转过身去：“我们谈谈。”
弗雷就知道，秋后算账在这里呢：“……说吧！”
他准备好了，德雷克那家伙平时脾气极好，怎么揉捏都可以，唯独事情涉及到弗雷，他就变了个人格似的。
弗雷怎么都不会想到，德雷克的下一句话居然是：“我们结婚，兰登。”
这甚至都不是询问句，没人单膝下跪问愿不愿意，没人送上闪亮的钻戒，没人哭泣，没人相拥，就是一个陈述句，还带着命令的口吻，我们结婚，兰登。
弗雷差点直接同意：“……我……为什么？”
德雷克继续用那张冷静的脸庞说：“因为我去警局保释你的时候，别人问我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可以直接说丈夫，而不是男朋友，我觉得那远远不够。”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1. 求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