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失忆》池缘

16、第 16 章

　　树叶的掉落究竟是风的不挽留还是脱落酸的强求呢？这其实都不重要。
　　在树林里最不缺的就是积起一层又一层的树叶层，走过去时沙沙地透着响声。
　　太宰单手插兜，另一只空闲的手闲不下的触碰撩拨着所有能触碰到的自然，以纯然干净的眼神观赏着，直到他兴致平和。
　　他懒懒地询问着旁边出发到现在都一声不吭的人："芥川君，所以你打算带我去的地方还需要多久呢？"
　　"十分钟左右。"黑发尖端发白的少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如果加快速度，在下保证可以在五分钟之内赶到。"
　　"芥川君很赶时间嘛？"太宰摘下一片树叶，阳光给这片奇迹般的绿色罩上独特的彩色外衣，变化着角度欣赏着彩色的细微，这是不可能的复制的瞬间。
　　他松开手，树叶落下，飘飘荡荡，被风吹拂着，消失在看不见的树丛缝隙里。他又重复了一遍："芥川君经常很赶时间吗？"
　　芥川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发出催促，经过几秒明显是在思考的时间后平静地说着："正是这样，在下从未停止过脚步，追赶时间只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啊。"太宰感慨似的这样回复了一句话后就不说话了，反而是芥川停顿几秒钟后发出询问。
　　"太宰先生不希望想起来我们吗？"
　　他终是回头望向他的老师，他依旧看不出来这个人的想法，然而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有所期待的模样。
　　"也不能这么说吧，想起来也很不错啊。我也很好奇芥川君呢。"太宰看着这个眉眼都透露着倔强固执的少年，或许应该称之为青年了，莫名觉得应该拍拍他的肩膀或者再说点什么，但是呼吸几瞬后想法就消失不见，徒留下微妙的感觉。
　　您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芥川回过头看向前方，默默加快了脚步。
　　快一点再快一点，应该只要想起来就可以了吧，如果……不，不会有如果出现的。
　　芥川猛地回身拽住身边人的手腕，原本的散步衍变成大跨步，速度被强行提高到原来的两倍。
　　太宰被拉着加快脚步，除了最开始被吓了一跳后也就随他了，也正好因为有人拉住而彻底放弃了看路。那澄澈的眸子倒映着同样澄澈的天空，碧空如洗的蓝天本就是最神秘的景色，迷了眼也是在所难免。
　　如果是溺死在天空里，似乎也是种不错的选择呢。
　　太宰突然醒过神来，他刚刚在想什么，想溺死在天空里，溺死，死！
　　就是这个，好想接触死亡啊，因为接触了死亡就能……就能找到……
　　就能找到什么呢？他忘记了什么呢？
　　"太宰先生，就要到了。"芥川的声音打断了太宰的沉思，让他从快要陷入魔怔的心境里抽离了出来。
　　太宰回过神，刚刚的执念已经消散的差不多，剩下的甚至不足以支撑他再次思索。
　　嘛，那就算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忘了就忘了吧。
　　从道路转出来之后依旧是只一片树林，和之前的景色没什么两样，唯一算得上特别的就是这里的林中道路中央有一个树桩，可能是盗伐者留下的确凿的证据，不过这不是专门来到这里的两个人在意的东西。
　　和之前一样的，不需要旁人多做提示，太宰自然而然地脑海里就出现了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的影像，那样的模糊，却又真实得不容篡改。
　　太宰抬起脚，走到树桩前掀起外套下摆，转身走上去后停顿了几秒，紧接着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和多年前的那个笑容重合在一起。
　　"芥川君这次没有把小银忘在身后呢。还有小银，跟了一路不累嘛，出来吧。"
　　树丛后面哗啦一声响声过后，一个带着面罩的看上去就干脆利落的女孩子走了出来。
　　"太宰先生早就发现了吗？"银站到了哥哥身边，和他一起注视着树桩上的人。
　　"和风向不相同的树叶晃动还是稍微容易引人注意的嘛。"太宰笑着说："小银进步很大吧，一般人完全看不出来的。"
　　"太宰先生究竟想起来多少呢？在下听人虎说过，太宰先生并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需要怎么样才能全部恢复呢？"芥川问完后就全神贯注地盯着太宰，蹙起的眉头和身后晃动的罗生门让他看上去就像下一秒就会暴起将靠近的人撕碎。
　　"差不多就是恢复了个大致印象吧，打个比方就是芥川君你对处理完的半个月之前的任务的印象吧，不过最初印象的记忆点会比较深刻。"太宰浑不在意的笑着："差不多了，结合资料的话应该能够和以前一样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你们想要以前那样，我也可以尝试一下的啦~"
　　"不用了，保持太宰先生您最真实的想法行动就可以了。"银首先就拒绝了这个提议，她宁愿要一个还有些距离的真实的太宰先生，也不希望沉溺在那份熟悉的伪装里。
　　"芥川君也这么认为吗？"太宰看向芥川君，依旧是满不在意的轻松语调。
　　他是真的不介意模仿出以前的样子，如果这能够让这些人开心的话，他完全没问题。他们已经为了他担心很久了吧，只是模仿一下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不需要。在下会找到让您恢复的办法，这样子的虚伪不是在下追逐的。"芥川同样拒绝得干脆，他不需要这种同情一样的熟悉。
　　"那好吧。"太宰摆手，有些歪着头不解地眨眨眼，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后揉了揉肚子："那先去吃饭吧，就去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里。"
　　说起来好像他认识的很多人都喜欢去那里吃呢，不过无所谓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呢。
　　不过俗话说得好，命运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越不希望的越可能发生。这句话真的是该死的准确。
　　太宰带着两个小朋友坐下几分钟不到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