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复制》离类水愿

54、54 陌生和熟悉

　　54 陌生和熟悉

　　巫师界的居民很恐慌。
　　一方面是食死徒的带来的阴影，一方面是他们的本能感觉到了自己生存土地的不自然。
　　魔法部依旧焦头烂额，即使大部分的官员换成了食死徒，他们也要面对成千上万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吼叫信，因为那一次的“隔离”事件，英国方面始终没有给予正面的解释。这让各国不得不怀疑英国是否在进行着不该有的行为。
　　历史上所有国家的异常都会带给世界一个不好的后果，比如，突如其来的战争，尤其，现在的英国，是在一个以嗜战闻名于天下的黑魔王。
　　伏地魔自然是不加理会的，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西弗勒斯再次发觉自己到了一个被梅林抛弃的世界——虽然他从来没有被梅林青睐过。
　　“请坐下吧，我的客人!”黑魔王像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一般优雅的说着.
　　卢修斯行了个礼，坐了下来。
　　是的，他们现在在长长的餐桌上就餐，不久前那场诡异的绑架和逼迫事件似乎因为黑魔王的饥饿给暂时停止了。
　　连德拉科也装死一般瘫在了婴儿椅背上，两只小胖腿在半空中晃悠。西弗勒斯相信德拉科一定在极力克制，但是，婴儿的身体，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西弗勒斯还是沉默的坐了下来。
　　“说起来，西弗勒斯，我的仆人，你从来没有对你的主人表达过你的忠诚！”伏地魔慢条斯理，一切差不多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真好，脑子中的小人们也在连连点头，纳吉尼蜷起身子，往西弗勒斯的方向游了过去，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的将冰冷的身体绕上僵硬的人。
　　“当然，西弗勒斯，你的忠诚，早就消失在你亲手结束最爱的女人生命的那一刻了吧，对爱情和回忆的忠诚，对于过去情意和友情的忠诚，甚至于，你连身为一个‘巫师’的忠诚，也没有了吧！”伏地魔切了小牛排，五分熟的鲜艳血色，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生吞野兽的怪物。
　　所有的人都没有动。
　　卢修斯自然也没有动，脸上略微松动的表情却说明他的惊讶。
　　伏地魔看了他一眼，“卢修斯，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惩罚你，但是，你能不能向你的主人解释一下，你和西弗勒斯的友情，什么时候已经足以让你不惜欺骗也要维护他了？”
　　卢修斯张了张嘴，脑子很迅速的转动，但是那些迅速涌起来的理由和借口都没来得及组织成形，西弗勒斯就开口了。
　　“门，我不会开，无论您拿什么来威胁我，即使是马尔福一家，我都不会让步。”西弗勒斯很清楚对方知道自己不会在意自己的生命，所以只能拿别人来威胁。
　　伏地魔似乎也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径自切着盘子里的肉，甜美的酱汁很不合时宜的将味道飘散在空气中，这让这里的气氛变的很怪异。
　　“所以，你可以面无表情的看着你最尊敬的邓布利多校长死去，哪怕其实现在的你可以将他从梅林那拉回来？”
　　“就算回来，他也会死！”西弗勒斯冷静的回答。
　　两人的对话让卢修斯出了一身冷汗，他发觉他果然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小学弟。
　　伏地魔“哦”了一声，脑子中的小人又开始吵吵闹闹，但是不约而同的，他们都有同一个结论：西弗勒斯，可以给纳吉尼当食物了。
　　伏地魔终于从自己的晚餐中抬起了头，脸上的蛇皮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慢慢的消失。
　　传说中世界上最俊美高贵的容貌，的确名不虚传。
　　但是很显然，无论是卢修斯还是西弗勒斯都没有心情去欣赏。
　　“英国，现在都是属于黑暗公爵的，我不会让属于我的领土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门’给随便毁掉。”骄傲的伏地魔眼中满是自信，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国王。
　　但是，国王也有很多种。
　　而伏地魔，属于暴君，彻头彻尾的暴君。
　　很清楚他本质的西弗勒斯忽然扯出一个笑容，这是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我的主人，为什么，你不杀了我呢？”
　　“你们都知道我能开‘门’，但是为什么你们认为我能打开他？因为邓布利多校长，属下真的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这么相信他了？因为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但是那些只是我就算死也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你们又这么能肯定那些秘密是和‘门’有关？”
　　西弗勒斯站了起来，纳吉尼并没有用力，仅仅是缠在了他的身上，所以西弗勒斯很顺利的走到了德拉科的旁边。
　　德拉科睁开眼睛。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觊觎一个孩子的身体，觊觎一个恐怖的未知力量。”西弗勒斯讽刺着，“这个巫师界，已经完了，彻底的，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们，那个所谓的‘门’，很快会打开，它会自己打开，无论有没有我的存在。”
　　挑衅的话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但现在却这么流畅的说了出来。
　　西弗勒斯的心沉了下来，这不是他该有的状态，却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伏地魔的眼神很冷，冷到连他自己也感觉到很难控制住奔腾的杀意。
　　眼前的混血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什么样威胁逼迫利诱都无法使得他动摇，而他的表现，也正说明了这一点。哪怕邓布利多的死亡也不会让他有所动容。
　　能够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到这地步的，出了伏地魔自己，还真找不出什么人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已经，不是‘巫师’了吧！”伏地魔忽然又笑了，“你身上的魔压在改变，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你排斥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不要你！”
　　人的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有什么？
　　生命，爱情，财富，血脉等等等
　　那些东西，西弗勒斯从来没有拥有过，哪怕他一直思念感激的母亲，也似乎心里只有一个托比亚父亲。
　　他唯一拥有的，似乎仅仅是身体和名字。
　　但是，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很显然，意义还是有的？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在颤抖，黑魔王恶意的句子仿佛一道钻心剜骨的恶咒，将他的心脏切开，然后浇上纯度很高的威士忌。
　　其实，西弗勒斯早就有这种感觉了。
　　对任何魔法都反应越来越迟钝的身体，已经不再是一个“巫师”的身体。
　　所以无论是雷古勒斯还是伏地魔都已经无法用魔法来惩罚他，那些所谓的魔法，只要超过一定的限度，就能彻底摧毁西弗勒斯身体最后的防线，然后，彻底失去“巫师”的身份。
　　西弗勒斯觉得很疲惫，从灵魂上感觉到一种深刻的疲惫。
　　死亡，也许是他唯一的解脱方式。
　　但是，为什么，无论是谁，都没有来杀他呢？
　　明明，他是这么一个该死的人！
　　德拉科的眼神很平静，这个该死的小鬼知道一切，似乎也在用那种洞悉一切也了解一切的目光看着他。
　　是了，他不是小鬼，他也是从那个该死的年代被扔回来的。
　　他们，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年代。
　　西弗勒斯恍惚着，是的，从鬼使神差杀了莉莉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如果我说，你是中了夺魂咒呢？杀了莉莉•伊万斯的时候，你中了夺魂咒。”伏地魔几乎是很高兴的看着西弗勒斯的脸变得扭曲。
　　“是的，是他，我的魂器，你一直都和他是合作伙伴——”伏地魔似乎苦恼着挑选一个词语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将你送了给我，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纳吉尼很不喜欢西弗勒斯的颤抖，用力的将身体缠得更紧，西弗勒斯看起来就要昏倒了。
　　“你看起来，很惊讶是他做的？”伏地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西弗勒斯的面前，“别告诉我，你信任那个人！”伏地魔危险的看着西弗勒斯，一无是处又优柔寡断的斯莱特林的失败品！带着连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恼怒，伏地魔忽然很想直接掐死他。
　　但似乎不需要，纳吉尼欢快的从已经失去意识的人身上爬了下来，得意往伏地魔身上蹭了蹭。
　　西弗勒斯，已经昏了过去。
　　卢修斯在伏地魔的示意下上前将人扶起，“MY LORD，还有什么吩咐吗？”
　　卢修斯的恭敬和顺从无可挑剔，所有的食死徒都对黑暗公爵有一种发自灵魂的敬畏。
　　但伏地魔却忽然对这种恭敬和顺从有些反感，为什么，连区区一个魂器都有人信任——
　　这个时候的伏地魔依旧是伏地魔，他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哪怕现在的他知道巫师界处在一种未知的危险当中。但是，越是危险，越是让他兴奋。
　　他天生，就是一个以战斗为乐的疯子。

　　卢修斯终于能够抱着自己的儿子，走出了那间让他胆战心惊如入薄冰的房间。
　　德拉科安静的躺着，不哭也不闹。
　　虽然卢修斯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哭闹，但是这样安静的表情，让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解释。
　　他连儿子的怨恨都准备好接收了。
　　“爸爸，其实我知道的，但知道，不代表我可以接受！”稚嫩的童音同样是平静的，德拉科终于明白教授为什么总是那种随时要死去的愿望，在明明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情况下，做任何所谓融合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们的记忆，他们的感情，正是他们融不进这个世界的原因。
　　除非，他们不再是他们。
　　而曾经连家族和责任都抛开的德拉科，其实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爸爸，我想妈妈了，我能回去陪陪她吗？”德拉科将头埋进爸爸的怀里，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伏地魔需要大量的贵族血脉去维持魔法阵的启动，而这个魔法界，剩下的贵族，还有多少呢？
　　他们享受了千年的富贵和权势，就是为了在某一天的牺牲。
　　可笑却也必须。
　　卢修斯叹惜着，这样聪明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理解，斯莱特林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放弃希望的。
　　卢修斯挺直了身体，他是一族之长，也是一家之主，却臣服在一个几乎算是疯子的人之下。
　　可是，那是他父亲选择的道路，他无法逃离的情况下只能继续走下去。
　　巫师界的一切在月色下显得朦胧而迷人，这是梅林给巫师们留下的最后的净土，这里的一草一木，全是为了将巫师界繁衍强大，让他们的子孙，能够骄傲而自由的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想到他们所知道关于麻瓜和巫师历史中的真相，卢修斯恨不得将那些变成化石的巫师们都拖出来喂养巨怪。
　　将真正的历史隐瞒，将真正的耻辱隐瞒，这就是他们祖先做选择的道路。
　　然后打造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种族。
　　这是何等的没脑子的巨怪啊！
　　卢修斯愤恨着，几乎咬碎了他的一口银牙。

　　西弗勒斯当然没有昏过去，他又不是柔弱的女人。
　　但他不能动弹却是真的。
　　脑子清醒却看起来昏过去的西弗勒斯就从眼角看到了他以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噩梦。
　　“很显然，阁下的布局似乎只成功了一半！”伏地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忽然就冒了出来，看不到人却听得到声音的西弗勒斯马上就僵住了。
　　“汤姆，看到你的魂器得到你一直没有的东西，你嫉妒了？”
　　让西弗勒斯震惊的不是说话的人，反正也看不见。
　　而是，这明显是盖勒特•格林沃德的声音，却说出了邓布利多才能说出口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西弗勒斯开始怀疑，这里，果然，不是他曾经的世界吧！

　　“所以，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的请求呢？我只是想，再一次看看这个巫师界啊！”
　　心口一直徘徊的东西忽然就形成了一个句子，那些在“门”内被强迫失去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回来。
　　连那些从他“重生”开始就一直鬼鬼祟祟看着他的幽灵们说的话做的事情也全都清晰明了的一一呈现。
　　“这是我给你的福利，你值得知道一切，然后选择你的道路！”
　　那个声音很柔和，很沉重，很温暖，很伤痛，各种矛盾的感觉都集结在一个句子里，西弗勒斯的眼泪，忽然就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