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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一无所知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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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一无所知的幸福
那么,这个时候,雷古勒斯在做什么?
主魂和魂器之间,貌似没有调和的可能性,毕竟无论是哪一个伏地魔都没有屈居人下的可能性。
但是,雷古勒斯还是妥协了。
哈利,救世主,还在他的怀抱里。
他其实不是喜欢这么抱着这只小鬼。
“主人——”年老又丑陋的家养精灵躬身,眼珠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是了,恐惧。
所有的生物都恐惧他,麻瓜、巫师、阴尸、狼人等等等。
雷古勒斯,哦,不,他是汤姆•里德尔,他是黑暗公爵,他是人人畏惧的黑魔王。
但是——
头发一阵刺痛,救世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完全不怕他了,他甚至已经习惯在没有那个斯内普的怀抱下自觉的寻求命中注定的最大敌人的怀抱。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想象着斯内普在主魂那里醒来后的反应。
也许,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呢!
哈利依依呀呀的揪着雷古勒斯的头发,典型布莱克家人的五官看起来其实很柔和,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如麋鹿般无害。
他接收这个身体的过程很清晰,灵魂和一句陌生身体的契合是违背常理的,他很清楚的记得那种细微的疼痛再逐渐细微的扩大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但他终究还是忍耐过来了。
这个过程比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还要无法想象。
连主魂都无法想象。
斯内普对他的重要毋庸置疑。
主魂对他的投诚似笑非笑,双方其实都知道斯内普在其中应该扮演的角色,又或多或少高估了这个人的角色。
无非一个工具。
不同的是,主魂使用起来毫无顾忌,而雷古勒斯则多了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犹疑。
“你看起来很不担心他?”主魂温柔的抚摸着脚下的纳吉尼。
雷古勒斯也温柔的看着大蛇,“那种情绪,如果有,你应该也不能例外。”
伏地魔的眼睛定定的放在雷古勒斯的身上,眼前的男人,和他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撇开心中怪异的情绪。
“那么,说出你真正的目的!”伏地魔很平静的说,不是那种可以拉长深入让人恐惧因素的声音居然听起来很柔和。
纳吉尼被这充满磁性的声音弄得昏昏欲睡,整个屋子的都是柔和熟悉的气息,这让她感觉很安全。
雷古勒斯也微笑起来,“你我都知道霍格沃茨是英国最后的希望,邓布利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甘心被你利用,而我——”他收敛了下嘴角的讽刺,“也许只是想做一些野心之外的事情。”
伏地魔的脸以肉眼可以看得见的速度抽搐了下,正因为双方彼此都知之甚深,所以伏地魔很清楚对方说的是真话。
“你将他推到我的野心里,这就是你想要的。”伏地魔是单纯的在好奇。
雷古勒斯沉默了,然后才轻轻的低语,“那不重要。”
是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野心,权势,财富,最最重要的是,永生。
这才是一个黑魔王该有的态度。
但雷古勒斯已经不是黑魔王了,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能取代主魂重新获得那个属于他灵魂的名字也许还能找回原来的自己,但他已经不是了。
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手正下意识的抚摸着玩累了的小哈利,忽然又顿住了。
壁炉里传来一阵咳嗽声,“该死,这通道怎么永远都是这么的脏!!”
一连串的咒骂声昭示了来者何人。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收回隐隐做动的魔杖,贵族的血,现在很珍贵,这个西里斯哪怕是被家族除名的贵族,也比别人珍贵得多。
打了个响指让克利切把小哈利带回卧室,一个眼神就让克利切战战兢兢的垂头离开。
西里斯其实并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他甚至可以发誓在一分钟以前都没有回“家”的想法。
但是在送了赫敏去医疗翼后,他鬼使神差的又走到了校长办公室,好吧,现在是鼻涕精的办公室,但是那个鼻涕精抛下学校失踪了。
西里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说的还是是邓布利多校长以前的开门口令,但门还是开了。
他的目的很明确,要在鼻涕精回来之前找到鼻涕精是食死徒的证据,他已经无法容忍一个敌我不明的人坐在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上——现在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让西里斯隐隐感觉到一种陌生。
或许西里斯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如同他直觉的相信赫敏•格兰杰,直觉的对抗麦格教授,甚至直觉的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绝对不该在这个地方出现的声音。
小孩的叫声。
西里斯是个差一点就成为教父的男人,莉莉孩子的失踪伤心难过的不止是詹姆斯一个,西里斯也期待了那个孩子很久很久,但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西里斯很迅速的钻进了壁炉。
这个时候是斯内普每天惯性打开壁炉通道的时间,通道的对面,自然就是布莱克老宅,这个通道,也仅仅设置了固定人员的来往,但是很不幸,这个世界上,血缘最接近雷古勒斯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个西里斯了。
西里斯从壁炉里极不优雅的爬了出来,然后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镇定自若的走到了雷古勒斯的对面。
“WELL,我亲爱的弟弟,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和我们已经失踪了的霍格沃茨校长会这么的,关系密切?”
怒火是克制不住的,西里斯隐约知道自己在怀疑鼻涕精,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他的弟弟也会在怀疑的对象里。
雷古勒斯面无表情,他已经懒得做出任何表情去对这样一个无知无勇无谋还无情无义的废物。
西里斯上前揪住雷古勒斯的衣领,“你他妈疯了吗,布莱克家就只剩你和妈妈,你就不能少做一点让人担心的事情!”
雷古勒斯很轻巧的一推,就挣开了西里斯的手,脑子已经在思考要什么时候将西里斯的血扔到魔法阵里献祭了,区区一个邓布利多,是不够支撑到他们找到最终的解决方法的,而作为享受了几千年财富和荣耀的贵族,就是为了这样的一天而存在的。
这些,也只有雷古勒斯、伏地魔和邓布利多知道,但,没有贵族的巫师界,还是不是现在的魔法界呢?
偏偏,最有可能让他们找到解决方法的人,始终不愿意低下最后的头。
偏偏,最有可能让那个人低头的方法,就掌握在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的雷古勒斯手中。
迫在眉睫?是的
生死危机?是的
灭族的隐患?是的
但是,连德拉科也在献祭的名单之内,这都无法让那个男人屈服吗?
雷古勒斯收回思绪,看着眼前愤怒的自以兄长自居的男人,“你想确定的东西,是真的。”
西里斯仿佛被人泼了一盘冷水,他想再揪住弟弟的衣领,却被对方手中的魔杖给震退了一步。
雷古勒斯的眼神忽然变得和可怕,“西里斯,你知道吗?你的母亲疯了,他在你被家族除名的第二天就疯了,所以她一直捉着你的弟弟喊你的名字。”
西里斯后退了一步。
“你的弟弟,从那天起就没有了自己的名字,他是你的替身,布莱克家族的未来,甚至于,他是黑魔王手中的傀儡。”
雷古勒斯继续逼近着,“你不知道吧,你不知道黑魔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喜欢折磨麻瓜,更喜欢折磨巫师,钻心剜骨是他最喜欢的魔法,因为这个时候只要是还没死的人都会发出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你的弟弟就是在这样不停的折磨中,为布莱克家族,忍受到现在,直到死亡!”
西里斯被逼回了沙发上,结巴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不,”雷古勒斯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厌恶你这种一无所知的幸福!”
是的,一无所知。
这个世界上,知道的太多的人总是会烦恼太多。
雷古勒斯合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那张苍白的脸,那个人,连惊惶的表情都是如此的让人厌恶,因为他担忧的对象,永远只是那个已经不可能成为救世主的小鬼。
对于那个人的在意从来都不是潜移默化,雷古勒斯很清楚,那个人几乎强硬的被别人塞进他的脑子甚至于灵魂。
而在那段该死的因为要开启“门”而建造的梦境中,他身为一个“救世主”所经历的一切又不可能仅仅当做一场梦。
那种真切又哀伤的绝望,从隐隐作痛的心脏,逐渐控制完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甚至来不及去感受一个黑魔王成为一个“救世主”是多讽刺的事情。
“雷克?”西里斯小心翼翼,“你怎么了?”
雷古勒斯收回思绪,答非所问,“西里斯,如果有一天需要你为这个魔法界而牺牲,你会不会从容赴死?”
从容赴死不是一件的事情。
这意味着人要头脑清醒甚至主动的迎接死亡。
邓布利多的痛苦也许是没有人可以体会的,旁观的人也没有一个真正惋惜他即将死亡的。
西弗勒斯看着冥想盆里的邓布利多,看着他像以前他认识的那个邓布利多一样坦然的接受属于自己的命运,哪怕面对的是死亡。
他发觉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怪圈,他的命运总是要和一些本来永远不可能和他牵扯上的人或者事情纠缠不清。
他不是个好人,救世主却为了他这个人几乎毁灭了一个巫师界。
他不见得有多爱这个巫师界,却总是和这个巫师界的存亡或多或少扯上了关系,好吧,现在他甚至还是最关键的因素。
伏地魔的态度好得出奇,熟知黑魔王本性的斯内普差点就表现出了惊讶,可是惯性的惨白肤色很好的掩盖住了他的表情。
“西弗勒斯,你在拒绝你的主人吗?”伏地魔的心情的确很好,看到对方依旧畏惧自己的本能心情更是大好。他对于这个西弗勒斯的想法有些复杂,因为以一个黑巫师的眼光看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存在很突兀,他就像一个硬生生被人强行安装在霍格沃茨的休眠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爆发然后将所有的一切都毁灭干净。
找不到出现的原因,那么知道作用也足够。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身上还有彻底控制另一个魂器的钥匙。
伏地魔心中冷笑着,他从魂器的手中接过这个人的瞬间就知道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咒语,已经不是简单的高阶魔咒,这完全是超越梅林设置的魔法极限,因为,他联系着的,已经不仅仅是订立魔咒的双方。
从开始怀疑西弗勒斯•斯内普开始,他就没有机会好好的调查这个下属,太多的事情层出不穷,等到他终于腾出手的时候,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已经摆到了与巫师界生死同存的位置上了。
西弗勒斯的表情很漠然,眼神也很漠然,连手指都没有因为可能的紧张而紧握。
除了惨白的脸,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被人威吓的情绪。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他所有的反射神经,似乎在逐渐的消失,他已经开始感觉到这一点。
本该有所触动的画面,也逐渐的失去了对他该有的影响力。
伏地魔却忽然兴奋起来,因为似乎知道了自己的魂器对眼前的男人起了不该有的想法,比如,保护之类的。
那么,为什么呢?
几乎和自己如出一辙冷血残酷的魂器,怎么会如此堕落的想要保护一个人呢?
西弗勒斯出了问题,而魂器无法解决,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比魂器强大的主魂。
这才是魂器冒着被自己“回收”的危险将西弗勒斯送过来的原因。
脑子中还未完全融合的小人在吃吃的笑,他们都的想法都很一致,那个魂器,堕落了。
堕落的东西,哪怕是另一个自己,也是要毁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