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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肆 少年闲两事 ...

  •   萧景州醒得早,今日还得上学堂,万万不能迟到。

      再看一旁熟睡的沈昀,睡姿规规矩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弄一番。

      只见萧景州小心翼翼挪动着身体,不料沈昀的手紧紧拽着他的大拇指,萧景州没法,只好灵活滑动着自己的大拇指,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沈昀以防醒来。

      萧景州的声音还有丝不清醒的迷糊:“昀儿乖,哥哥先去学堂,等回来了再陪你。”

      不知是沈昀听见了还是怎么的,沈昀的手慢慢松开了,萧景州谢天谢地,心里一阵窃喜,压低声音道:“等哥哥回来给你买八角糕。”

      萧景州轻手轻脚下床穿戴好一切,临走前给沈昀掖了掖被子这才放心离去。

      ……

      萧景州回到自己轩景苑时,来福正准备往出冲,整个人害怕,着急不已,尤其看到萧景州的那一刻,差点就哭了起来,委屈巴巴哭诉着:“小公子!小公子!您这是上哪去了,奴才一醒来您就不在了,可真真是吓死奴才了。”

      萧景州用手捂了捂耳朵,倒不是不是来福聒噪,而是这声音的分贝也忒高了些,只是见来福掉了眼泪,萧景州已清醒大半,连忙安慰道:“别哭,别哭,公子没丢,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呢?”

      来福心里一阵后怕,以为打盹睡个觉把公子丢了,他可是十条命都赔不起的。

      无奈,萧景州拍了拍来福的脑瓜子:“好了,先别自责了,现在伺候我盥漱,待会公子给你买桃酥吃。”

      桃酥!!

      来福一听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胡乱擦了擦眼泪:“奴才这就伺候小公子盥漱。”

      ……

      萧景州离开不久,沈昀也很快醒来了,刚好穿衣服时,不一会门外有响声,语气柔柔道:“沈小少爷,您起来了吗?奴婢进来伺候沈小少爷更衣。”说着青黛就要推门进来。

      沈昀听出是青黛姐姐的声音,一边快速把衣服穿好,一边应道:“青黛姐姐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已经穿好了。”

      青黛是个机灵的,一下就听出沈昀害羞,没有急着推门,待等了片刻,语气笑吟吟又道:“奴婢进来伺候小少爷盥漱。”

      这边沈昀刚好下了床:“有劳姐姐了。”

      “小少爷可折煞奴婢了,我虽年长小少爷几岁,可万万担不得小少爷一声姐姐呀。”

      青黛摇了摇头,说完便把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好,随后眼尖看见沈昀的扣子系错了几颗,想着可能刚才有些慌乱的缘故。

      沈昀看着青黛,道:“青黛姐姐不用与我拘束,以前我在家中的时候……”沈昀顿了顿,自知说错了话,他忘了,这里是燕都,是萧府,不是江州,不是沈府,道:“我见青黛姐姐似江州人,觉着有些亲切罢了。”

      “小少爷好眼力呢,奴婢祖籍就在江州,今日有幸得小少爷一声姐姐,这也是奴婢的福气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奴婢斗胆应了小少爷一声的姐姐。”

      沈昀眼睛立马一亮,马上出口询问道:“青黛姐姐当真是江州人?”

      “当真,奴婢可不敢拿这个开玩笑。”青黛把那块灵香草的香皂双手递到沈昀面前:“小少爷,奴婢猜的不错的话,小少爷应该用的是这个味道的香皂吧。”

      果不其然,沈昀接过去,点了点头:“青黛姐姐有心了。”

      青黛伺候的既仔细又贴心,末了,帮沈昀重新系好扣子:“奴婢既已是小少爷的姐姐,还请小少爷莫要见外的好。”

      沈昀看着错位的几颗扣子,怪不得总觉得身上怪怪的,原来是……沈昀的小脸俨然羞得不行,随后又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青黛点了点沈昀的鼻子:“小少爷莫害羞了,奴婢陪小少爷去膳厅。”青黛这动作自然,像极了寻常百姓家姐姐对弟弟的宠溺。

      ……

      不一会儿,沈昀到了膳厅,一一请过安,尽管萧御卿和云清清多次让沈昀无需多礼,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但沈昀始终不肯,娘亲与父亲昔日的谆谆教导他不敢忘。

      夫妻俩也只好随沈昀意愿而去。

      等沈昀做完这一切,萧御卿就迫不及待拉过沈昀的手说道:“宁儿,快快过来,尝尝这早膳。”

      沈昀点了点头:“是,萧伯父。”

      云清清用公筷为沈昀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接着又盛了一碗牛乳粥,笑着说道:“这粥我记得你最爱吃。”

      沈昀握住镶着浅绿的翡翠且又雕刻着如意纹的扇贝勺,浅舀一小勺,细嚼慢咽吃着:“昀儿没猜错的话,应该出自姨母手笔。”

      云清清心里一喜,止不住点了点头,笑着说:“知我者,莫若昀儿。”

      沈昀说道:“劳姨母挂心。”

      云清清摇了摇头,有些歉意道:“姨母还是疏忽了,要不是州儿与我说你昨晚上做噩梦了,姨母还傻乎乎留你一人在清音阁呢,今儿姨母问问你的意思,当然,清音阁还是你的住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不如先搬去轩景苑和州儿住,别看你哥哥十岁,你萧伯父可不惯着他,经常军营那一套就用在身上了。”

      沈昀垂眸似乎在思量,猛然抬起头刚好与萧景州四目相对,随后看向云清清道:“昀儿只怕是会惊扰了哥哥。”

      “不惊扰,不惊扰,”瞧这情形,云清清心里已了然,“待会儿我便让青黛替你收拾东西去。”

      萧御卿这时也开口了:“宁儿现已七岁了,虽说八岁入学堂,可如今有你哥哥,萧伯父思来想去,你俩倒不如结个伴。”

      “宁儿意下如何?”

      “单凭萧伯父做主。”沈昀答道。

      萧御卿点了点头,道:“那就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明天吧,”说着转头看向萧景州,又仔细叮嘱:“宁儿虽说与你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可不许让弟弟受了欺负。”

      “哪儿能呢?”萧景州抬了抬下巴,胸有成竹拍拍自己的胸口,打着包票:“我是谁啊?我可是萧景州。欺负谁也不能欺负昀儿。”

      那小嘚瑟样,谁不知道他萧景州是燕都四人行的二霸王呢!

      ……

      萧景州上学堂的路上,刚巧给来福买完桃酥,结果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呦,哪儿的娇娇公子呀,马车配小厮,哦,原来是萧景州。”

      哼!冤家路窄,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薛竹隐那个臭丫头,萧景州回头炫耀着说道:“对呀,小丫头没有吧,今日公子我呀大慈大悲借你马车一坐,怎么样?”

      薛竹隐,左都御史薛纪章之女。薛竹隐从小没了娘,薛纪章甚是宠溺,不过薛竹隐的性格不似娇娇女,倒和萧景州,傅棋,徐青山他们打成一片,妥妥似个男儿郎。

      哦对了,薛竹隐可是他们四人行的小霸王,不过作为四人行的二霸王萧景州自然是互看不顺眼,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啊。

      “用、不、着,”薛竹隐浅浅一笑:“本姑娘四肢矫健,可不像某人娇滴滴的很。”

      “承让承让,”萧景州似乎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接过来福递的茶,美滋滋说道:“那便好,本公子就慢慢享受了。”

      本想激怒萧景州的,不曾想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薛竹隐气鼓鼓的小脸,这把萧景州高兴坏了:“薛姑娘,那本公子可就先行一步了。”萧景州眉眼带笑,欠欠留下这么一句。

      随即那马车便扬尘而去。

      “慢走——”!!!

      不送二字已被扼杀于口中。

      因为……薛竹隐来不及闪躲,只得用手捂住嘴巴,咬牙切齿跺了跺脚:“咳咳……萧景州!你给本姑娘等着!!”

      此仇不报非君子!

      ……

      马车上的萧景州简直不要太开心,来福快速嚼了一口桃酥,看到自家公子嘴角的笑:“公子当真有那么开心吗?”

      “那当然啦!”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可是薛小姐毕竟是个姑娘,我们这样做是不有点太过分了……而且要是让夫人又知道的话,来福我呀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来福此时此刻的一双大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家公子看,那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真真是……

      萧景州依旧忍不住给来福一个小佛头:“笨啊,你不说,我不说,我娘亲怎么会知道,而且你哪次吃不了兜着走了?哪次不是公子我自己扛下一切风雨的?”

      听萧景州这么一说,来福认真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哦。

      “即使奴才不说,公子不说,那薛小姐那边呢?”

      “她?”萧景州语气无比笃定道:“她更不会,除非她承认没有往本公子书里偷偷放蚂蚱。”那臭丫头的胆子真是胆大包天,哪里有个闺阁小姐样了。

      来福吃完了所有桃酥,事后还悄悄嗦了嗦手指头:“奴才突然想起来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

      “公子和薛小姐像极了欢喜冤家!”来福喜滋滋说道。

      什么?欢喜冤家?

      他和薛竹隐吗?

      来福又不紧不慢说着:“戏文里都说欢喜冤家最后都能变成夫妻,我看公子和薛小姐也……”

      越说越荒唐了,萧景州突然看见来福偷摸嗦指头,眼疾手快用自己的帕子把来福手上的碎屑末擦了个干净:“嗦指头,不干净不干净,我都说了几遍了,公子又不是买不起。”

      来福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指头,陷入了沉思,他的碎屑末啊!!!

      就这样没了……

      这样没了……

      没了……

      来福一脸委屈看着萧景州:“公子……”您绝对是故意的吧!

      萧景州得意一笑,摇了摇头道:“本公子才不会喜欢她。”

      “可夫人喜欢薛小姐,时不时给薛小姐做点心吃。”一说吃的,来福的眼睛就亮得发光。

      “就这?”萧景州反问:“那我娘亲还喜欢昀儿呢,她最近不也没少做点心?哦,还做了粥呢给昀儿。”

      来福摇了摇头:“那不一样,沈小少爷是您弟弟,这薛小姐嘛……”

      萧景州顺着来福的话细想了一下……随即狠狠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满脸拒绝道:“本公子喜欢的女子,那定是……”

      来福好奇问道:“那定是什么?”

      萧景州认真想了想,说:“相貌嘛,倒也不是那么重要,须得是本公子喜欢的。”

      “没、没了?

      “没了呀。”

      来福的心犹如有一出大戏,结果那戏只是虚晃一枪,撇了撇嘴吐槽道:“公子说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当真没意思。”

      嘿,萧景州毫不犹豫且熟练赏了来福一个小佛头:“吃你的桃酥去,小小年纪谈什么情说什么爱?也不嫌害臊。”

      来福摸了摸已经被小公子赏了无数个小佛头的额头,来福他呀,得需要三包桃酥才能治疗受伤的心灵。

      ……

      萧景州压了压书上的褶皱,看到夫子在上头一字一句念道着,萧景州则在底下字正腔圆有样学样。

      “海晏河清日日安,听闻一萧曲成调。”

      “轻啰鼓响回眸笑,一日春风吹落尽。”

      “少年莫等少年时,一朝一夕□□头。”

      “人生笑看不过此,哪知星月不更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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