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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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画室里，盯着草稿纸发呆。
不远处，野崎梅太郎正一脸冷静地翻着他的分镜，手上的沾水笔在纸上游走，表情一如既往地毫无波动。
“你说……”我撑着头，一脸严肃，“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野崎停下笔，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然后，他低下头，在稿纸上加了一格新的分镜——女主角站在夕阳下，对男主角露出腼腆的微笑。
“你是想问，‘我正在谈恋爱’这种体验如何？还是‘如何将恋爱的感觉画出来’？”野崎面无表情地问。
“……”我沉默了两秒，“我想问第一个。”
“哦。”野崎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画分镜。
我：“……”
“等一下，你给个反应啊！！”
野崎头也不抬：“我不知道啊。”
“……”
这家伙竟然不知道？
“我以为你会回答‘谈恋爱就像在画稿，时间到了就必须交’之类的。”我皱眉。
“确实很像。”野崎面瘫脸，认真点头，“但你的情况和我的不同。”
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不同？”
野崎梅太郎停下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淡定地落在我身上：“因为你真的有男朋友，虽然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啊，听起来有点扎心。
“而且……”野崎思索了一下，补充道，“你和影山同学的恋爱，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那种。”他说着，指了指我桌上的草稿纸。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画纸上的男主角酷帅冷峻，一言不发地站在女主角旁边，女主角盯着他，脸上写满了“为什么你不对我温柔一点”的纠结表情。
……好眼熟。
我陷入了沉思。
“你这是……”野崎看着我的稿子，“完全就是在画影山吧？”
“嗯？”我猛地直起身，“谁说的？这可是我花了一个晚上构思出来的全新男主角，哪有像影山飞雄了？！”
野崎默默地盯着我的稿子不说话。
我低头看了一眼。
……糟糕，真的很像。
高冷寡言、只会认真打球、不解风情的帅哥。
而且……这个侧脸的线条，这个下垂的眼角，这个专注的眼神……甚至连手上随时随地都在捏着排球的习惯都画出来了。
我：“……”
野崎：“你看。”
我扶额，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完了，怎么办？”
“没关系，你当时不是说他很值得取材吗？你可以换个名字。”野崎语气平静地说，“比如‘影户山飞央’。”
我：“……你别给我乱改名字啊喂！！”
野崎冷静地翻了一页草稿：“那就‘影川飞高’。”
“够了啊！！”我愤怒拍桌。
“……”野崎终于抬起头，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说真的，你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你的‘恋爱体验’已经渗透进你的画风里了。”
我眨眨眼。
“也就是说，”野崎沉稳地分析，“你即使没有真正理解‘恋爱的感觉’，但你已经开始把它画出来了。”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野崎重新拿起笔，一边勾线一边继续说道：“就像你之前问的，‘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其实答案很简单。”
“嗯？”我疑惑地看着他。
野崎慢条斯理地说：“你喜欢画画，所以你会把喜欢的东西画出来。你会不自觉地去观察、去思考、去代入……这就是一种喜欢的表现。”
“……”
“就像你看影山打球，虽然你自己已经不打了，但你还是会去关注他的比赛，和他一起去排球馆，甚至不知不觉就把他的习惯画进了你的漫画里。”野崎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这其实就是恋爱的感觉。”
我怔了一下。
……真的吗？
但是。
我死鱼眼：“我没关注他的比赛，他都没打过比赛。”
“这样吗？”野崎面瘫脸，语气毫无变动，话锋一转，“你的恋爱还是有点问题……等等，而且，不能算是恋爱。”
“哈？”我皱眉。
“从你的描述来看，你和影山同学以前的日常基本就是——‘喝牛奶’、‘打排球’、‘一起写作业’。”野崎一本正经地说，“你有没有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
没懂。
“比如？”我问。
野崎翻了翻自己的稿子，指着某一页，“比如这个。”
我凑过去看。
画面上，女主角站在便利店的自动贩卖机前，低头盯着饮料选项，男主角在旁边面无表情：“快点啦，去游乐园。”
然后，女主角默默地投币，按下了牛奶的按钮，拿出牛奶后，递给男主角。
男主角愣了一下，“你送给我的吗？”
女主角扭着头不看他。
男主角低头看着牛奶，随后嘴角微微翘起。
“……”我沉默了一秒。
野崎推了推无形的眼镜：“这个场景你应该很熟悉吧？”
我：“……”
你在干什么啊野崎！
以为性转我就看不出来了吗混蛋！
给我道歉啊喂！
*
我抱着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趴在画室的桌子上，头发乱糟糟地垂下来。
野崎梅太郎坐在对面，手里转着铅笔，淡定地翻着我的草稿：“你怎么现在才开始焦虑？”
“……”我缓缓抬起头，满脸死气地看着他，“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漫画家焦虑是职业病，你不懂？”
野崎梅太郎面无表情：“不，我懂。但你这个状态，感觉更像是把不想画当成了焦虑。”
我：“……”
我猛地从桌子上弹起来，“你胡说！我对漫画有着崇高的理想和追求！”
野崎不为所动，低头继续看稿子，语气淡定：“那你的初稿呢？”
“……”我沉默了。
“你还没画完吧？”野崎翻到最后一页，平静道。
“……”
“……”
我缓缓坐回椅子，抱住头，声音悲凉：“……我现在很想痛哭一场。”
野崎梅太郎撑着下巴，冷静分析：“你需要的是痛哭，还是需要画稿？”
“都需要。”我痛心疾首，“但画稿更需要灵感。”
“所以你打算画什么？”野崎终于把注意力从稿子上转移到我身上，直视着我，“你之前不是说要画恋爱漫画吗？”
“……”我沉默片刻，咬牙道，“我改主意了。”
野崎梅太郎：“嗯？”
我拍桌子：“我决定了！我要画——战斗漫画！”
野崎梅太郎：“……”
画室里，佐伯老师幽幽现身。
“你们两个吵什么呢？”
我和野崎：“对不起！”
我目光坚定，双手紧握拳头，低声：“恋爱太难了，现实也给不了我灵感！我还是画热血战斗吧，这样就不用考虑感情戏了！”
野崎沉默地看着我，半晌，缓缓开口：“你确定？”
“确定！”我坚定地点头，“要不……我再加点魔法要素？比如，主角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国中生，某天突然获得了超能力……不行，这个太老套了。”
我开始在草稿纸上疯狂涂涂画画，一边思考一边念叨：“或者是——超能力战斗？武器召唤？未来科技？哎，还是干脆架空世界观算了……？”
野崎：“……”
“总之就是，一个少年的成长故事！他要面对困境，要经历友情和背叛，最终战胜宿命，成为最强的人——”我越说越兴奋，铅笔在纸上飞快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野崎终于忍不住打断：“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我停下笔，抬头看他。
“你的故事，”野崎面无表情地指出重点，“主角是谁？世界观是什么？你的战斗系统怎么设定？人物的成长路径如何推进？你打算画连载，还是短篇？”
我：“……”
野崎梅太郎：“……”
“野崎别吵，我在想。”
野崎语气平静：“我是想帮你理清思路。”
我抱头哀嚎：“为什么你说得这么有道理！”
野崎梅太郎不为所动，继续翻着我的草稿，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纸刊投稿？”
“……我有考虑过啦。”
“嗯。”野崎点头，“虽然你现在的故事还没完全确定，但你的基础功不错，剧情节奏感也有想法，可以尝试给杂志社投稿，不局限网络。”
“而且，先不管怎么样。”野崎冷静地分析，“越早投，越早能获得反馈。编辑会告诉你哪里需要修改，至少能让你更快进入状态。”
我被说服了，满脸敬佩：“野崎老师，请指点一二。”
野崎淡定地拿出一本漫画杂志，翻开目录页，指着上面的投稿指南：“可以试试这家，《月刊少漫》。”
“……”我盯着那行字，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点。
“这本杂志的编辑我认识，”野崎继续说道，“你可以先把初稿整理一下，到时候我帮你引荐一下。”
我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你认识编辑？”
野崎梅太郎点点头：“嗯，他是我的责编。”
“……”
我陷入沉默，然后缓缓开口：“你不早点说？！”
野崎淡定地喝了口水：“你没问。”
“……算了，我还是先把故事确定下来吧。”我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笔，“反正画恋爱漫画我是画不出来了，那就画热血少年漫吧。”
野崎看着我，语气沉稳地提醒：“还是少女漫画吧，你不是不擅长打斗分镜吗？”
我手一抖：“……”
野崎梅太郎继续补刀：“而且，你的动作场面透视感不太好。”
“……”
“……我、我回去再练练。”我咬牙切齿地说。
野崎点点头，语气平静：“早点投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