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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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水滴在额头的冰冷感觉让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太宰治放松地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这是个空旷的地方，风在四处碰壁呜咽，带来棍棒敲击人体的声音。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痛，时间已然把握不清，太宰治却悠哉地昏迷，苍原凛现在绝对看到了自己扔下的符文带，这个关押他的地方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覆灭了。
他盘算着这次的收获：东京黑手党分部的叛徒名单已然确定、与桧里奈的交易达成三分之二、东京各个势力分布确定（目前需要注意的是这个奇怪的盘星教）、确认了“无风地带”的传闻还见到了所谓“刀之助”。
想到这里他定了一会儿，对于弹幕所说的朋友关系还是有些惊奇。
他们只相处了不到一天，或许那个男人身上确实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值得他期待吧。
希望他这次可不要死啊。
太宰治扬着嘴角等待着。
现在这个审讯室的主人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那个莫名其妙闯进他们之间的厮杀的另一个组织，那个为了“刀之助”而来的组织。
“居合会？”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双手支着下巴，灰绿色的眼眸蕴着疯狂。
“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小组织，就凭你们他就敢跟老子叫板？！”
他神经质地笑起来，恨恨盯着座椅前面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男子。
“继续！我不信那个女人的小情人就做到这种地步，他不是能耐得很吗！不是短短几个月就把我从集团里架空了吗！”
“这背后肯定还有阴谋，给我打！再不说就像那几个人一样去死吧！去死吧！！”
凄厉的惨叫声又一次响起，跪在地上的人不停地挣扎着、抽搐着，他的脸被按在地上，年轻的面庞沾染上尘土和血污，痛苦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溢出冲洗着面容，扭曲地嘶吼着不被人认可的真相。
“我们只是为了画！啊！！真的、是真的！……什么津岛修治……不认识！不认识！！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妻子要照顾……我不能死啊，大人我求求你……”
园田纪冷笑一声：“说不出来就去死吧。”
枪响将男人没有骂出口的诅咒枪毙在了肚子里，他死不瞑目地瞪视着园田纪光亮的皮鞋永远倒在了地上。
园田纪扫视了一圈被捆在四周的那些人。
他的属下顺着桧里奈的小情人的血迹冲进屋子里时，正是这些人倒在津岛修治的周围，毫无疑问他们是津岛修治的帮手，而那个红头发的男人正是帮助自己捕获了这些该死的家伙的恩人。
他正了正自己的领子，决定去会会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家伙。
他们纪茂集团可以给这个家伙一笔不菲的封口费，或者干脆杀了他。
至于津岛修治，反正已经落在了自己的手里，任他插翅也难飞。
他潜意识忽略自己不敢直面津岛修治的恐惧，那个恶魔一样的家伙有着奇怪的魔力，他的话语能轻易扭转人的思想，绝不能听。
织田作之助醒来的更早，被绑在一把铁椅子上，根据周围情况他已然判断出今天敲碎他的门板和厨房玻璃的是两波人，那看来太宰治还是不幸地被卷入到自己的事情里了。
扯平了。
门被虚伪地敲响，园田纪没等应答自己推门进来，看见织田作之助仍然被绑在椅子上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他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推开关押囚犯的牢门，却看见囚犯正握着手枪翘着二郎腿冲自己微笑的场景了。
园田纪傲然坐在属下送来的椅子上和织田作之助对视：“这位先生，很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作为谢礼我们可以支付给你二十万美金，相应地，你也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啊？他在说什么？
织田作之助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见对方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他就点了点头。
“那些人呢？”
为了避免再被那些觊觎“画”的人打扰，织田作之助向园田纪确认那些人的死活。
以前遇到觊觎“画”的人他都是尽力周旋随后搬家，不杀人的信条给他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要是这些人死在了别人的手上也是一种便利。
园田纪打量他一眼，随后说：“都死了。”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他又问：“那太宰君呢？”
“太宰君？”不妙的预感让园田纪刚浮起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没等被自己的一厢情愿蒙蔽了视野的人清醒过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建筑倒塌的悲鸣在众人耳边响起。
园田纪猛地起身，只见莫名漆黑的天幕之下苍蓝色的火光乍现，钢筋铁骨被撵断漩涡式上升，两道漆黑的身影从烟尘里自在走出。
夏油杰皱着眉头呛咳着说：“悟……动静太大了吧？”
“没关系吧？这可是免费替郊区的烂尾楼拆迁~”
有无下限隔绝灰尘的五条悟自在地双手插兜，白头发被风吹得乱飞，笑着看他。
夏油杰无奈地说：“是是，真是辛苦你了。”
“咒术高专的小鬼……”
园田纪表情变幻几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当机立断转身就要跑走，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隔着墨镜审视着他，撇嘴说：
“杰，那家伙是个普通人唉，能看见咒力还知道高专。”
夏油杰右手一扬，漆黑的墨迹在半空画出，相貌奇诡的咒灵在五条悟话音刚落的瞬间冲出，将园田纪死死缠住。
“那让我们来问问他吧。”他微笑着说。
这个空旷的地方多了一道呼吸，颤抖的、小心翼翼的呼吸，将昏昏欲睡的太宰治惊醒，他侧着脑袋一动不动，闭着眼却在心里勾勒出面前人的表情。
慌乱、害怕、祈求、期待，这些复杂的神情会出现在一张垂泪的脸上。
神明也会有祈求上天的时候吗？
荧白色的光点亮了黑暗的空间，太宰治缓缓睁开眼，感受到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痛感渐渐消弭，他轻笑着说：
“你看，反转术式这下不就学会了？”
苍原凛托着太宰无力垂下的手蹲在他身前打量着他的脸，□□的疲惫被反转术式消弭，精神上却没有，那张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眼眸也无精打采地眯着，像是困倦的黑猫。
于是那些不满的情绪被妥善地收拢，苍原凛扁着嘴说：“太宰能不能不要装死，真的很吓人。”
太宰治轻轻晃动着交缠的双手：“没有崩溃……你这次不是控制的很好吗？多来几次的话我真的死了也不会崩溃吧。”
凛刚浮现的笑意顿时像冰雪似的消融了，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场景，将太宰的话构想出来。
只要想到某一天推开门就可能看见太宰的尸体，而自己只会以为是恶作剧若无其事地使用反转术式的场景，苍原凛就如坠冰窟，寒意攀上自己的脊梁。
他打了个寒颤，那只手死死地缠住了太宰治的手腕，第一次对着太宰治露出了堪称恐怖的表情。
“既然如此，咱们就定个契约吧。”
太宰治对着他的表情“哇哦”了一声，很是惊奇的模样：“束缚？对普通人有用吗？”
[神格联系程度6%，已链接]
[警告：世界融合进度100%。您的恢复程度降低至17%，符文锁链修复进度降低至20%]
“不是。”
苍原凛的意识扩散又凝聚，他无视八爪鱼在弹幕里大喊大叫气到打乱码，也不去细想太宰神密的微笑。
一张晕染着金色的纸张被从空气中抽出，散发出温暖圣洁的力量。
熟悉的扭曲符文从半空中爬出，七扭八拐地凝在那张纸上，苍原凛掰着太宰治的手指按在上面，一张神契就在两个人静默的注视下化作光点冲进了苍原凛的眼睛。
天青色沸腾着被烫上鎏金的纹路，一个符文被压在了眼眸的最深处，沉入空荡的躯壳，沉入浩瀚的思绪里，化作一柄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太宰治眨了眨眼，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
当契约落成的瞬间，就知晓了内容——只对一人成立的“共死”契约。
也就是说，只要太宰死了，苍原凛就会死。而苍原凛死了，却对太宰没有任何影响。
真是太搞笑了吧，这是对自己不会死非常自信吗？
还是……
“如果太宰去死就和我殉情吧。”
苍原凛从空间漩涡里抽出一条毛毯把太宰裹起来抱在怀里向外走，这栋建筑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源源不断的轰隆声从上传了出来。
舒舒服服地窝着的太宰治哼笑一声：“才——不。”
也不知道是不要殉情，还是不要去死。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