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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突变 ...

  •   不用阿释密达提醒,史昂已经逐渐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个幻境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任何明显的危险。
      无非就是走马灯一样的记忆回溯罢了,无非就是弥黛尔的状态逐渐趋近于两百年前的模样罢了。无非就是被侵蚀导致逐步龙化罢了——虽然这一切很糟,但弥黛尔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如果顺利的走完十二宫,她终究是能够成功破解的。
      而且,弥黛尔作为龙种的精神强度原本不应该只到这个程度才对。

      弥黛尔,你是故意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史昂想到。

      那么问题来了,雷文为什么要设计这样一个幻境呢?
      亦或者是说,这个幻境根本就不是雷文设计出来的?雷文的个性,魔力,风格是粗暴而明朗的,这种细微犹如艺术品一样的幻境并不像是会出自他手。

      无论是阿释密达还是如今的史昂,会以这种形态存在在这里本身就很奇怪。更何况,在处女宫的时候,史昂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但愿是他弄错了吧。
      为了避免弥黛尔完全失去意识,史昂尝试着和她说话。但史昂又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什么,在这种环境下,再巧妙的舌头也会变得迟钝。而且,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身躯和灵魂都已经这么靠近,言语的魅力又能剩下多少呢?

      史昂:“其实我从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总是和阿释密达吵架呢?”
      “……总归是原因的嘛。”弥黛尔略带惆怅地说道,有点别扭,看起来又有点伤心。
      “我不擅长和他相处,但又不得不和他相处。”
      “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是真的错了。”

      弥黛尔和处女座之间的关系是个谜。
      能够穿梭在三千宇宙,亿万时空里的两个人。也许在某个因缘际会的微小奇点,产生了某种外人无法理解的交际吧。
      无论听闻多少次,史昂都会惊叹于弥黛尔本质中倒映出的那种如宇宙般深邃的神秘。尤其是,他深知,如阿释密达那样的男人,同他产生羁绊绝非易事。
      在史昂看来,这种争吵不亚于一种亲近。
      他或许有一些羡慕阿释密达吧。
      毕竟他们终将被岁月囚困,亦会被岁月遗弃。

      少女迷迷糊糊的跟在他身后,她露出来的手腕散发着灰黑色的金属光泽,上面长着粗糙的鱼鳞纹路。而隐藏在长发的耳朵也已经角质化,这完全是虚弱的龙才会有的表现。
      她是在放任自己变成这样吗?还是觉得就这么死去也无所谓?

      史昂幽幽地说:“太没防备了,如果我不跟着你,你打算怎么办。”
      “不要说那种不可能的假设啊,史昂。”
      弥黛尔笑着:“你要是在意这种小事,日后怎么成为独当一面的教皇呢?”
      史昂哭笑不得:“你把教皇当成什么了?如果我成为了教皇,那就会在必要的时候会舍弃任何人,你也不会例外。”
      弥黛尔一愣:“哇喔,区区年轻的史昂,说的居然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话应该回赠给你,你不生气?”
      弥黛尔:“你都能说出这么像样的话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史昂沉默了很久后,说道:
      “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呢。弥黛尔姐姐。”
      弥黛尔吐了吐舌头: “是吧?”

      长蛇般的台阶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天空是淡粉色的,古老的石柱覆上温暖的色调。一如青年认为的那样,这是个温柔的幻境,童虎远远地在向他招手。
      “呦,战友,还有……呃?真的假的?这对于你来说还真是罕见。”
      一场梦。
      一场终究会醒来的梦。
      史昂在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
      但是,倘若弥黛尔真的不愿意从这场梦中醒来,那么等到了最后,便只能由他亲自来摧毁这一切……就算被她怨恨也在所不惜。

      “史昂。”
      少女突然停了下来,史昂便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她。只见少女侧耳倾听了一会,从那不见血色的嘴唇中吐出几个字:
      “小心,有问题。”
      从少女的身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气场,她抓住史昂的那只手突然变换成龙爪,五指相扣用力往后一拽,青年因此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一声巨响,地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凹陷,把台阶从中间劈裂开,形成了一个切面清晰的断层。
      史昂落在远方,他刚要上前的时候,却被弥黛尔一把拦住了。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少女的额头青筋暴起,她像野兽一样死死盯着前方,从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充满憎恶的咆哮。

      而天平宫的上空,蹲坐着一个人型,因为背对着阳光而看不见样貌。
      安静犹如一尊纤细的雕像。
      她宛如蛰伏的猎手,在天平宫的上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进入。被发现的那人一动不动,只是抬起头,牢牢地盯着远处的处女宫,几乎在因什么而感到不悦。
      史昂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弥黛尔睁开了眼睛,本该处于迷幻中的她如今的眼中却遍是清明。她抬起头,强行从幻觉中挣脱让她的血液几乎沸腾,她阴冷地说:
      “难怪之前会这么平静……既然对方是那个“我”,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跨越那家伙镇守的处女宫的。”

      那个怪物沉默着张开了翅膀,以此来回应弥黛尔的话。
      猩红的龙睛。
      以及那张脸……
      史昂立刻就明白了,这所谓的幻境的“结点”究竟设置在什么地方。
      那怪物的面容,长的竟和弥黛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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