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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马嵬坡上死寂魂 ...

  •   四人这天也和昨天的安排差不多,找些吃的,然后又找了个湖,钓一钓鱼。
      林朝雨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天都颇为慵懒,不想动的样子,眉头微皱,贺轻尘猜想应该和早上那通电话有关。
      下午五点,贺轻尘接到方流玉的电话时,刚把吊上的鱼放入鱼篓,结果电话声下他一跳,不小心脚踢到鱼篓,几条鱼就那么快速的游回水里,贺轻尘哭笑不得,想着这一天的努力彻底白费,然后擦了擦手,接上电话。
      方流玉话语不紧不慢,和平常时候的音色语调没有半分区别,可是贺轻尘却听到了那话语里的急切,方流玉要贺轻尘带着李延锦下山,山下已经有车在等他们。
      贺轻尘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具体情况仍旧不清。他挂掉电话,朝在树下躺着听歌的李延锦走去。
      “北京估计出事了,方秘让我们现在就下山,车已经在山口等我们了。”
      李延锦关掉音乐,没有半分惊讶,只是脸色阴沉的跟在后面。
      两人回到帐篷处,只见另外两人正在收拾行李,贺轻尘略显惊讶,面上无色,难道京城的风刮到了西安,见他们两人回来,正在往包里装衣服的林朝雨说:“北京变天了,风可是朝着西安刮来了,想必你们的车已经在山下等着了。”
      贺轻尘见如此也不多言,四人快速收拾行李准备下山。
      四人刚到隐秘山口,便有三批人分别来与他们交涉,一批来接贺轻尘和李延锦,另外两批,一边走向林朝雨,一批来接方晚晨。
      贺轻尘坐进看似外观普通实则是防弹车的后座上看着两人分别坐进挂着京牌车号黑色轿车里,不知为何,他心里一凉,不安感随着心脏跳动的迅速非常明显,李延锦看他脸色难看,快速将小冰箱里的水递给他。
      贺轻尘喝过水,想着来接林朝雨的应该是京城林家的人。其实关于林家贺轻尘了解的不多,原因在于贺家在场上一直保持中立状态,与人所交甚少,他爷爷贺正更是不搞人际,只是因为贺轻尘和李延锦交好的原因,贺老爷子才和李家亲近了那么一点点。而根据李延锦曾经跟他说过的支离破碎的信息,隐约可以推断出林朝雨应该是林家的嫡孙,但是不知为何林家的大儿子没在京城定居,反而来了西安。至于来接方晚晨的人贺轻尘不是很清楚,只觉得这次事情不简单。来接他们的是原秘书底下的一个人:“原秘书说让我们把你们送去最近的机场,做最近的一班飞机回京城。”
      贺轻尘点了点头说麻烦,三批人的车驶向三个方向。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在距离西安都城还有一个办小时的郊区路上林朝雨所在的轿车发生车祸,起因是一辆大货车突然刹车失灵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小轿车。而在小轿车前身被撞的粉碎,司机瞬间死亡,林朝雨被后面的两个保镖死死的护在身下,可是尽管如此,还是在货车的巨大冲击力下,像是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粉碎。
      车身翻滚了好几下,最终侧斜着停了下来,护着林朝雨的两个保镖当场死亡,林朝雨看着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还是在一片穿着黑衣的人群中昏死过去。
      在马嵬坡北区的一个废旧仓库中,林朝雨被水泼醒,他觉得自己的肺应该裂开了,刚一动就忍不住渴了一口血,白色短袖上除了他自己的血,还有保镖受伤时沾染在他身上的血,像是红色玫瑰染上了白色丝绸。他的手脚被绑着,想叫人,可是他的嗓子像是被刀割了一样,出嗓便是沙哑,什么字都说不出。
      等到来人将他的脚解开,拉着他出门,要带他去不知道的什么地方时,林朝雨才发现他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个废弃仓库,破败不堪,无人往来。
      而进入和这间房隔着不到二十米的另一间房时,他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的手被绑在后面,每人身后都有两个黑衣人控制着他们,嘴巴上贴了黑色胶布,看到他进来,夫妻俩一下子激动起来,却始终被一些黑衣人压制起来,动弹不得,林朝雨想要奔向他们,却被后面的人拉着,挣扎不开,而他一开口便是一口鲜血直接喷出,看到这个场景的林妈妈瞬间眼泪就下来了,隔着胶布都可以听见哭声。
      “怎么,这就心疼了。”林朝雨听到后面的人说话,林朝雨转头想要看见那人的样子,他一只手里拿了一把枪,另一只手拿了一个深褐色酒罐子,房间里的几个人看到他一到,便把椅子往他那里移了过来。
      那人和林朝雨擦肩而过,等到他又往里面走了走,林朝雨才看到了他的样子,此人看着五十五岁左右,黑色中山装,一米八的身高在勾着肩膀的情况下只有一米六左右,脸上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偏黑色,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额头直下,穿过眼睛,停留在脸庞中间,整个身体非常瘦弱,看着很不健康,像是有着毒瘾之人。
      那人坐在椅子上,又命令身边的人将另一个椅子搬来,然后把酒罐放上去,一只腿叠加在另一只腿上,往后靠了一靠,气场全开,然后开始说话:“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坏人,本来冤有头,债有主,但是只是简单的杀掉他,我觉得不够,毕竟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不是吗?就先拿家人开个刀如何,听说林家二少爷可疼大少爷了。”
      林朝雨想要问他一些问题,但是声音沙哑,咿咿呀呀什么话都说不出。
      那人的眼光略带怜惜,看向林朝雨,说出的话更是温柔了几分:“你不用现在着急知道真相,以后有的是时间,毕竟我可是觉得他们一定会选择你....活着呢。”
      然后便看向远处的林司空和白信息:“接下来我们玩一个游戏,我手里有一把枪,枪里有七颗子弹,人的肢体一共有四肢,剩下的三枪可以打在致命伤上,比如脑袋,比如心脏,还余下一颗子弹,那不如。”那个人没在说话,可是子弹擦过林朝雨的肩头,他的衬衫就裂开了一个口子,鲜血迅速从肩头冒出。
      游戏规则就是一枪换七刀,刀必须要入腹部,林司空,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现在你面前有你的妻子和儿子,你是选自己的儿子中枪,还是自己捅妻子,奥,七七四十九,一共四十九刀。”那个人在林朝雨不可置信的眼光中让人把刀丢在林司空面前。
      “反抗是没用的,不要试图拖延时间,林斯无就算坐最快的飞机过来也要两个小时左右,而西安的警力都去解决别的事情了,这里在荒山野岭,就算找到你们也要两个小时,不如你们计算一下人体的血量能否流那么长时间。”
      林朝雨从来没有觉得时间那么缓慢过,他像是一个踩在秒针上的人跟随着秒针摆动,感受在大脑里一帧一帧播放着。他在哭么,好像没有,没有很难过的感觉,可是他的眼睛好像在流泪,因为他可以感觉到泪水滑过肌肤的触感,最终那水擦过干涸的嘴唇,那嘴唇裂了几道纹,上面又沾着血,泪水碰到的时候由于盐水的作用有点疼,又有些血腥味。
      林朝雨不喜欢腥味,他想到妈妈做的海鲜从来都处理的很好,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腥味,妈妈,妈妈,想到妈妈,他记得妈妈还在家里等他回去吃饭呢,他还邀请了同学来着。他感觉胳膊越来越湿哒哒的,大半个短袖又画了几朵玫瑰,血好像是要流完了。
      林朝雨觉得自己在河流里躺着,那河流像是温泉一样暖暖的,世界里什么声音都没有,然后他看见一颗子弹进入了自己的小腿,身体条件反射的瞬间跪了下去,而身体的剧烈颤动让他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可是为什么不疼呢,林朝雨细细体会,尽管血从那个湿淋淋的洞里流了出来,可是没有一丝疼痛呢。
      他的眼睛上好像挂了一层膜,耳朵里好像也被塞上了耳塞,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寂静的世界。模糊视线中的那个女人冲向了拿着刀的那个男人,白色的裙子从腹部慢慢的侵染,直到整个胸膛都是红色的。
      林朝雨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可是他还是想要伸手把那血给堵着,好让那血不在流了,可是他的全身都没有力气,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湿湿的沼泽当中,越挣扎越往下陷入,他无奈,只好安安静静的待着。
      一刀,两刀,三刀,数到第七刀的时候他看见那个女人躺到了地上,那个女人倒下的时候那个男人跟着女人一齐坐到在地上。那个男人很木讷,他盯着躺在血地上的那个女人,手里的刀还没放下,林朝雨看不太清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但是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林朝雨往侧面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只咧着嘴笑的脸上带着伤疤的黑色魔鬼,可是林朝雨没觉得自己很怕他。
      林朝雨觉得过了很久,然后他看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带着一批人进来了,矣,那张脸好像有点熟悉。那个拿着刀的男人在看到门口的那个穿黑西装的人时,他把手里的那把刀放到了脖子上,林朝雨最后的印象是那个男人的颈动脉断裂突发而出的鲜血还有黑西装男人朝他奔向的场景。林朝雨感觉自己的视线消失了,只剩黑夜一片,可是他明明还在睁着眼睛,咦为什么看不见了呢,一点都看不见。
      刀疤男人看到来人勾起一个笑容:“好久不见啊,林二少爷,终于露面了,没在京城护着林老爷子,这次大选可是林家重中之重啊。”他说完朝向斜放的一男一女的尸体抬了抬下颚:“这是我送林老爷的贺礼。”
      林斯君带来的人迅速朝向两人奔去,林斯无的秘书林季向他摇了摇头,尽管面色平静,拳头握的发出声响,那一瞬间,他想撕了对面的人。哥哥嫂嫂亡故,林朝雨这个时候已经被人拉在了刀疤男身后,双眼失神,全身是血,如果不是腋下无血,甚至林斯君都要以为林朝雨穿的是红色短袖了。
      “你说,要不你也参与一下这个游戏,你侄子,和这个你选哪个?留给你侄子的时间可不多了,我不想看他流血过多而死亡呢”刀疤男将旁边椅子上的酒罐拿起来,拔掉红盖子,“这里是何君同的骨灰,北京八宝墓的墓地里是没有他的骨灰的吧,不知道你能放什么进去,是他的警徽,或者又是他的警装,又或者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毕竟他的身份可是消失的彻底呢?”
      “陆寄人,你走到这一步到底是在怪谁?”
      刀疤男从一开始就是放松的样子,直到听到这一句话才变了脸色,瞳孔中染满怒色,“怪谁?我有怪谁吗?难道我应该怪陆老爷子把我生下来,还是怪我年少时鲜衣怒马一生正派,可是却陷入小人设计,和毒品相依为命,陆家当年凤凤观光接我进门,可是陆怀瑾一出生,陆家还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是个废牌,有辱家族门面,一脚把我踢开,狗都不如。而造成这一切的结果的不正是你吗?林二少爷,明明当年该喝下那一杯酒的应该是你啊,明明应该被他们劫走的应该是你啊,他们最初的绑架目标可不是我啊,林斯君。明明应该和何君无在一起的应该是我啊。”
      “你看,我们相仿年纪,你衣装革履,光鲜亮丽,而我却在东南亚落叶无根,四处逃窜,算了,你这种出生就是世家少子爷的人懂得什么呢。”
      刀疤脸让人把林朝雨放了,林斯君的人迅速接过林朝雨,带来的救护团队已经进行最快速度的救治。
      “我默认帮你选了侄子,那骨灰你就拿不到了,阿无还是永远陪着我吧,你这种视权如命的人配不上他的一腔赤诚,君无当年死在我怀里的时候,林家大少可还是幼稚的说不是自己告的密呢,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当年我们这一辈当中,只有林斯空最幸运了吧,一生顺遂,年少得意,一切都是自己选择,偏偏想要的都能得到,整个家族像是捧着珍珠一样宠着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寄人忽然笑了起来,“可是这样一个人真的勇敢吗,不过也想让他也尝试一下失去最爱之人的痛苦罢了。”
      “仓库里有五吨炸药,要不要我给你陈述一下五吨炸药的概念,算了,给你二十分钟,从这山头撤下去。林斯君,活下来的人是最痛苦的。我无所谓了,你好好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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