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心》年华为酒

10、各有所思

　　一行人快马加鞭倒是毫不耽搁，然，走的并非是京城方向。
　　“殿下！”杜渐微勒住马匹，前面是西北两省交界处，往西，是峻安王的地界，往北便是京城。
　　“怎么？”上官云问着，后面，刘长倩才刚刚赶上前来，他并非习武之人，几日下来早已累得不行，委屈的正要抱怨几声，那边杜渐微已然问道：“您看峻安王能否靠得住？”
　　“什么意思？”
　　杜渐微淡淡笑了笑，“没什么，殿下既然未觉不妥，前面，我们便是到峻安王的地界了。”他正要驱马前行。
　　“且慢！”上官云溜着马上前几步，瞭望远方，复而又看向杜渐微，些许，盯着对方的眼睛，道：“哼，既然如此我便偏要向那最危险的地方走。”只打了马朝京城方向行去。
　　上官瑾看了杜渐微一眼，后者却是冷笑道，“四殿下，好看吗？”上官瑾不理，一言不发地驱驰着马儿向前赶去。

　　“师兄！”刘长倩不干了，看几人还要赶路的样子，他是说什么也坚持不下去了，“师兄，我不走了。”他从马上下来，双腿发软，连路都不会走了。
　　“倩。”杜渐微问着，双眉微蹙，“你没事吧？”
　　刘长倩抬头，见他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俯视自己，那边，上官云、上官瑾亦是赶上前来，三个人将他围住，投了重重地影子下来，没个人都是满脸不解，忽而，刘长倩环抱着自己，哭了。
　　这本就不该是来该来的地方。
　　迷迷茫茫中，他究竟遗失了什么。

　　客栈里。
　　当杜渐微神色不明地走出刘长倩的房间却被上官瑾拦住。二人不言，杜渐微看了眼身后那扇门只向外面走去，上官瑾紧随其后。
　　“有什么要说的？”刚到后院，杜渐微已冷冷问着，语气不耐。
　　“怎么？心软了？”上官瑾开口便问。
　　杜渐微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这一路之上，上官瑾没少和他作对，好在杜渐微善于见山开路、遇水搭桥，只把一切都云淡风轻地带过。
　　“什么意思？”上官瑾重复了他的话，冷笑一声，“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究竟是谁？”
　　“四殿下好坏的记性，我是谁难道还要一遍遍地重复吗？”杜渐微不慌不忙地反问着。
　　“是吗？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你要帮着太子夺回他的江山？”
　　“天下换了新主不过数年光景，百姓生灵涂炭，我只是不忍看天下百姓再遭祸害。”杜渐微说得淡然，倒是一点也无做作之迹。
　　“看不出……杜公子还是个侠肝义胆之人。”上官瑾自然在这张风华绝世面容上看不到丝毫不妥之处，只是，叫他相信这话是真，那也绝不可能。
　　“只是，有一句话我要告诉杜公子。”
　　“四殿下请说。”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顿了顿，“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
　　“多谢劝诫。”
　　上官瑾见杜渐微如此水火不侵，也不再言，正要走，却被杜渐微一把拉住，淡雅的竹叶清香萦绕鼻头。

　　“别这样。”杜渐微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就这么一件事你得帮我。”
　　“你到底是谁？”有一未必有二，他上官瑾自然不会轻易再上他当。
　　杜渐微轻叹一声，“你所猜不错，我的确不是为你们上官家而来。”他看了庭院里一株即将败了的话，“你们上官家乃是外族，当年侵入我汉人国土，屠杀肆虐，视我汉人连猪狗都不如，这些……你可知道？”
　　“我……”上官瑾微微垂目，“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近年来，父皇施行仁政并未对你汉人再有如此行径啊。”
　　“那是他为了收买人心。”
　　“渐微！”上官瑾见他眉色犀利，只是心有不忍，“渐微，往日之事不可追，如今江山已固，纵然你要报仇又知道要去找谁呢？”
　　“我知道！”杜渐微打断他的话，“就是当朝摄政王。”
　　“你！”负手走了几步，“七皇叔的武功你没见识过，别说你一个人，就算是十个也没用，父皇生前最是忌讳他的。”上官瑾颇为担忧，一向从容淡定的面容亦是有了几分焦急。
　　“我不怕。”杜渐微道，“再说，上将伐谋，我并非要以武取胜。”说完，他看了上官瑾，“再说此事一完，对你们兄弟二人也有好处，不是吗？”
　　上官瑾微微一怔，随即道：“我倒希望你走得越远越好。”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杜渐微闭上眼陡然睁开，“若是你，看见爹娘惨死眼前，你会心安吗？”
　　上官瑾摆摆手，“我没遇见自是不能全然明白你的感受。”顿了顿，他亦是放缓了口气，“凡事量力而行便好，留得青山在。”
　　“我明白，我都明白。”杜渐微看着他，在上官瑾的身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边，待上官瑾与杜渐微离去，上官云这才走出几步，“原来是这样！看来此人日后断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