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神》了草草

5、 前世

　　天气阴沉沉的，肯定又是天上那老头在打瞌睡，忘了收雨了。莫离倚在朱红色的门边，不耐烦的看向大门，他说过今天要带自己去逛市集的，已经于约好的时辰过了大半，他怎么还不出现。
　　“江姑娘，快下雨了，你进去吧。”江府的丫鬟来到她身边。这位姑娘是将军五天前带回府中的，性格可不容易与人亲近啊。
　　“人类都这么不守信用吗？”她恼到。
　　“啊？”丫鬟小雨怔到。
　　没有在等在门边，莫离往屋里走去。
　　江姑娘真是奇怪的很。小雨不知第几次这么想。
　　手中拿着刚买的豆沙包，世耀笑笑，他现在就像个父亲，怕她饿着，怕她寂寞。朝中有些事耽搁了他不少时间，她肯定是不高兴了吧。想起她毫无血色的面容，他就忍不住的心疼，她应该得到更好的照顾。
　　“将军，你总算回来了。”小雨看见自家主人回来，迫不及待的就朝他奔去。
　　“你慢点跑？怎么了？”
　　“江姑娘正在生闷气呢？怎么都不肯吃饭。”已经从早上气到了傍晚。这位江姑娘老是动不动冷着一张脸，活像谁欠她一样。
　　她在生自己的气吧。他淡淡一笑。他并非有意爽约。“我去看看。”提步，他往梅园走去。
　　“莫离，是我，开门。”她等了一天的人就在门外。
　　“不开。”她任性道。
　　“莫离，我买了你最爱的豆沙包。”还好还没冷掉。
　　豆沙包。。。就是那种甜甜的、腻腻的包子。
　　打开门，果然他手中有两个拳头大小的豆沙包。
　　“我还比不上几个包子。”他自嘲道。
　　没有看向他，她自顾自的吃起了包子。这是她在凡间第一次入口的食物，她并不喜欢吃豆沙包，可以说她不喜欢吃凡间的任何事物，但那颗豆沙包是他给的啊，也是她第一次被别人关心着，这种感觉真不赖。
　　“虽然有些晚了，但，抱歉，我朝中有事，耽搁了。”
　　天上的神仙都说人类满口的谎言，但对他，她却能毫无条件的相信。
　　“等你吃完，我们就出去走走如何？”不忍见她眼中的失望，即使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倒头就睡，他也要完成今早他出口的约会。
　　原本没多少感情的眼里，迸出了点点光亮。
　　她真可爱。忍不住的他就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秀发。
　　“你不会梳头吗？”见到她时，她就从未扎过发，总是随意的任秀发披散在肩头。
　　“梳头？”就是像小雨一样把头发绑起来？她不喜欢。
　　“每个姑娘出门都是要梳头的。”叹口气，他真为她担心，这么不谙世事的她，如果没有遇到自己，又会是怎样一个光阴呢。撩起她一头长发，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他越来越像她的父亲了，连梳头都要他动手。他是闻名遐迩的大将军世耀，是皇帝眼中的栋梁，他的手可以举起千金大石，可以斩杀千名敌人，如今却放下兵器，只为一个女子梳头，可叹啊。
　　他梳的真好看。虽然她还辩不出美丑，但是只要是他做的事，她都会认为是好的。
　　“以后你会一直帮我梳头吗？”她喜欢他眼中对自己的宠溺，就像天上的神一样，都是很慈爱的看着自己。
　　“小雨也可以帮你梳。”她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冬日里的腊梅，是严寒中唯一的光彩。
　　“我只要你梳。”莫离坚定的想听到他的回答。
　　“好。”他从一开始就拒绝不了她，亦或是从没想过拒绝。
　　他的手有温度，不像她总是冷冷的。牵着世耀的手，让她想起天上的仙君，他的手也是热的，因为他说自己原本是人。
　　“在想什么？”穿梭于热闹的市集，她却与一般女子不同，看到那么多的胭脂水粉，甚至是绫罗绸缎都未曾入过她的眼。
　　“市集好无聊。”偶尔还会有几只小鬼跑过。
　　她真是特别。“莫离，你看，这只簪子可好看？”带她来到京都最大的珠宝店，她头上没有簪子，她应该和所有姑娘一样拥有一支。
　　很复杂的样式，她不喜欢。
　　“那这支。”和她相处越久，就算她不说话，他也从她脸上的表情中了解到她的喜恶。
　　簪子上只有一颗圆润的珍珠做点缀，没有刚才的华丽，但，她喜欢。“好。”
　　“老板就这支了。”
　　“客管真是好眼力，这支簪子很适合夫人的肤色。”老妪错看着眼前登对的两人。
　　“老板娘，我们不是夫妻。。。”世耀有些脸红的解释，要是被人家误会了，对她的名声多不好。
　　“总要是的。”在她眼中他们可是郎有情、妹有意。
　　“唉。。。”世耀无力再做解释，回头看着莫离，但她似乎挺高兴的。
　　“夫妻，就是能够永远在一起的两人？”从市集回府一直跟在世耀身后的她开口问。她知道什么是夫妻，仙君曾说过。
　　“是。”
　　“只要是夫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问。
　　“是。”她的眼里出现了不应该有的感情，他试图逃避。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所以我能做你的妻吗？”她是神，但她拥有七情六欲。仙君总笑说她，不适合做神，适合做人。
　　“莫离。。。”国家还没完全的安居乐业，敌国还可能再次侵犯，在国家尚未太平之前，他从未想过成家。
　　“莫离你只是太依赖我，不是真的想和我做夫妻。”她就像只雏鸟，本能的依赖第一眼见到的人。
　　“我喜欢你。”否则怎么解释，这几天来她的不对劲，怎么解释看见他的喜悦，怎么解释不见他时的牵挂。
　　世耀一愣没想到她说的那么直接。
　　“世耀。。。你可以喜欢我吗？”似雪般苍白的脸上此刻竟浮现出点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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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没有永恒的生命，但她却有，要永远在一起谈何容易呢？
　　“你在烦恼。”在一旁炼丹，看上去和蔼的老者，看着刚回天界的少女。
　　“仙君，你有名字吗？”莫离支手问着长者，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仙君告诉的。他就像她的师傅，又像疼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名字。。。他当然有，只是已经千百年未有人提起。“我以前是人，当然有名。”
　　“我也有了。”她笑，笑中想起了他温柔的眼。“我叫江莫离。”
　　莫要分离的意思。
　　“给我名字的人叫江世耀。”她一脸笑意不减。
　　“他是凡尘的大将军。”掐指一算，他算出他的命格。
　　“恩，仙君，你有没有一种可以长生不老的药？”
　　“你想给他？”他猜出她的所想。她还太小，心事都写在脸上。他不知道教她学会做人，是害她还是帮她。
　　“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是人，你是神，不可能有永远。我没有那种药。”他要打消她的念头，人和神怎么能相恋，就算是她，也一样不能破坏三界订下的规矩。
　　一丝恼怒浮现在她眼中。“我一定会有办法让他永生的。”一定。
　　可是，那个人不久后就会战死在沙场。仙君看着莫离离去的方向，眼中有丝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