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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个信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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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六走在街上，心情很愉悦。
刚刚——
“从一开始你担心的不就是这个吗？放心吧，我对他除了病态的保护欲，没有别的什么感觉。再说，我有塔维尔。”
但很可惜的是，本能难以剔除。所以双方默契的决定保持距离。
白六路过广场，听到一道熟悉的歌声。
他停下，循着歌声看去。
喷泉旁有一对小情侣在卖艺。
男生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在弹吉他。
女生面容姣好，活力四射，在唱歌。
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在喝彩，在拍视频，在向女生讨要微信号，挺热闹的。
人潮散去，女生捧着今天的劳动成果很高兴的对男生说：“哇，今天挣了好多，木小松，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男生宠溺的向她点点头。
白六突然出声：“贺愿？”
贺愿疑惑地看向他：“你好，你认识我？”
白六没有回答，只是问：“看来你活的不错。”
贺愿很奇怪，但还是很开心的回答：“嗯，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幸福感爆棚有没有？”
女生阳光开朗，热情大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白六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身后的俩人看着这位奇怪的客人，一头雾水。
但很快两人便把他抛之脑后，快乐地计划着吃什么。
贺愿的出现将白六的思绪拉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
端庄肃穆的祭坛之上，祭司虔诚的祈祷着神明的降临。
白六来了。
他含笑的看着声称是他信徒的祭司，用黑色骨鞭挑起他的下巴，饶有趣味：
“你信仰我？”
祭司眼神狂热而虔诚：“是的，邪神大人。楼久是您最忠实的信徒。”
白六感受着祭司身上的情绪——虚假、欺骗、利用、掠夺、贪婪，玩味地笑：“一个，妄图弑神的信徒吗？”
楼久面色不变：“是的，我信仰您，爱您，想和您永远在一起。”
“那么，杀掉您，融合您的神格，我们将永不分离。”
“不是吗，我亲爱的神明。”
祭司虔诚地在他神明的指间落下一吻。
白六笑了，表情愉悦：“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类。”
“可我不需要信徒，你也杀不了我。”
楼久微笑：“那么，玩个游戏怎么样？如果我赢了，邪神大人要实现我的一个愿望。”
白六笑着看着他。
“好啊。”
楼久：“那么，请邪神大人将我随意的传送到一个某个角落，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游戏的主角。如果邪神大人让她彻底堕落，那么便是您赢了。反之，便是我赢了。期限三个月，如何？”
“可以。”
——
贺愿是个红透半边天的歌手，黑红。在她事业巅峰之时，网上爆出她被包养。
有图有证据，她的金主甚至爆出了她的包养合同。
一瞬间，全世界都对她竖起最尖锐的刺，把她刺的遍体鳞伤。
公司雪藏，粉丝脱粉，黑子狂喷。她的父母甚至觉得她丢人，把她赶出家门。
走到路上被人认出来，那人一脸嫌恶：“贺愿，你可真贱啊！”
贱？呵呵！
是啊，她确实贱。
为了一个机会，明知道杨泉是圈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出了名的有暴力倾向，出了名的对床伴残忍，她还是签了包养合同。
为了投资，她任他打骂，全身青紫，还笑着凑上去。
为了往上爬，她丢掉尊严，丢掉自我，当了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五年的情人。
五年啊，她任打、任骂，出卖身体，永远乖巧才换来的桂冠，被人狠狠摔的地上。
她的一切都毁了！
那她忍受的这一切，算什么！
她是贱，她是脏，可这一切不是等价交换吗？
她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一夕之间崩塌。
她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可她好恨啊！恨命运戏弄，恨世道的不公，恨自己命如草芥，付出一切往上爬却成了洗不掉的污垢。
她恨啊！
她糊了半年，活的像地下道里肮脏的老鼠。
然后，他遇到了一个神，邪神。
神说：“你怨恨的灵魂很美丽，充斥着仇恨与堕落，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我可以给你海妖的歌声，每一个人都会为你深深的着迷，他们会疯了般的爱你，成为你最忠心的狗，跪舔你的指尖。”
“你一句话，他们会为你去死。”
她说：“我需要付出什么？”
神说：“你只需要献祭你足够堕落灵魂就可以了。”
她问：“足够堕落？”
“是的，将你的所有欲望，所有不甘，所有的恨通通发泄在你最忠心的小狗狗身上。”
“你就是他们的神。”
然后世人突然发现，贺愿回归了。
全世界的人都为她着迷，他们发疯一般地爱她。
贺愿遵循神明的意旨，将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将他最忠心的小狗狗，体会到他曾经无数次品味的绝望。
可是有一天，她碰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留着很厚的刘海，带着眼镜，年纪很轻，看着是个学生。
贺愿点了一根烟，慵懒地吸了一口，轻轻地向他吐了个烟圈。
看着男生不住的咳嗽，她懒洋洋地说：“不好意思，我不跟未成年人睡。”
男生咳嗽的更厉害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男生羞赧地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愿姐……你……那个……”
他语无伦次，话都说不清。
最后低着头，偷偷看了她一眼：“我是你的粉丝！”
贺愿百无聊赖：“哦，我知道。能到这来的不都是我粉丝吗。”
“没什么事我走了。”
她将欲起身。
面前的大男孩突然站起来，结结实实给她鞠了个躬。
贺愿听见这个叫木小松的男生说：“对不起！”
“很抱歉，没有在愿姐最孤独无助的时候站起来。”
“很抱歉，没有保护全世界最好的愿姐。”
“虽然我知道这些话都非常的苍白无力。但我真的想对愿姐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在半年前站在你的身边，没有告诉你其实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里，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像我一样很喜欢愿姐。”
“我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但不管那是不是真的，都是愿姐你的自由。作为粉丝的我们所看到的，是那个唱歌很好听，很温柔，对粉丝很好很好的愿姐。”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是真的，那也代表不了什么。愿姐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没有抢别人的名头，没有以势压人，没有嚣张跋扈，她所求的只是一个个机会，可她能变得那么红不是因为她得到了那么多机会，而是因为她有能力抓住那些机会。”
“愿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真的很抱歉，这些本该在半年前对你说的话，直到今天才说出口。”
“愿姐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但我从愿姐的歌里听出了怨与恨。所以真的真的，很想告诉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我知道那些伤害没有办法忘掉，但愿姐这样我真的很难过。就好像无比憎恨着这个世上的一切的一切，怨恨、厌恶，也无助、绝望。”
“可以请求你不要忘记很久很久以前，最初的那个自己吗？我和愿姐的很多粉丝，都希望看到一个活的幸福的愿姐。”
“因为愿姐的歌，治愈了很多人，给了很多人活下去的勇气与希望，带给了很多人光。”
“愿姐，是很多人心中的光呢。”
“所以，请务必幸福快乐的活着。”
“可以吗？”
贺愿逃了一般地离开。
贺愿忘了，她最初找上杨泉，为的不是钱，不是名，是她的梦想。
十九岁的少年一腔孤勇，却被现实碰得头破血流
她的歌被标上别人的名字，而她被封杀，永远没有登台的机会。
为了让自己的歌被世界听到，她卖了自己。
她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写自己的歌，把它唱给全世界听。火不火没关系，粉丝多不多没关系。
她只是想让她的歌标上她的名字，有一个平台可以让她唱出来。
她只是，很喜欢很喜欢唱歌而已。
她没有想过成为大歌手，没有想过成为谁的神，她只是想唱歌而已。
她真的只是，想要唱歌而已。
——
贺愿没有堕落到底，是楼久赢了。
楼久：“邪神大人收割欲望，却到底不懂欲望，不懂人心。”
“人啊，就是一念成魔，一念成神。”
有时候，半脚踏进地狱，但只需要一双手，不必太用力，就能把她拉回人间。
白六：“你的愿望是什么？”
楼久笑：“我想知道，邪神大人的名字。”
白六勾唇：“吾名【白六】。”
“从今天开始，你将是我的第一位信徒。”
楼久握着手中的逆十字架，目送邪神离去。
很久，梁唯进来：“祭司大人。”
楼久把玩着逆十字架，神情愉悦：“去吧，把贺愿的事解决了。还有木小松那个重病的妹妹。”
“是。”
木小松之所以在半年前缺席，是因为他早就死了。
贺愿所看到的【木小松】是楼久假扮的。
作为帮他赢了邪神的谢礼，他会给贺愿一次【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