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咸鱼要翻身》小猪涂口红

5、第5章：决裂

　　一个人的宿舍格外寂静，窗外月光皎洁。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张脸肿的老大，像个猪头。我拿起毛巾浸润冷水，小心翼翼的敷在脸上。想起下午被打的场景一阵后怕：以后她不会还要整我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突然，我想起下午未赴李一鸣的约，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下了晚自习，宿舍的舍友断断续续的回来了。谢小秋看着我肿成猪头的脸吓得花容失色。
　　“呀，你怎么成这样啦？”
　　老大也来问：“谁打的呀，你得罪谁啦？”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大家都说这女的有病，嫉妒心重。
　　老大说：“以后你不要单独行动了，以后我们就一起出门，上下课。”
　　小风也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红花油，给我擦了擦腿。
　　我好感动的，一个宿舍虽然平时交流不多，但是还是很友爱的。
　　我洗完澡，泡了脚，准备上床睡觉。老大把我拉到一边：“芳，你说实话，是不是喜欢刘一鸣？”
　　我沉默不语。
　　老大叹了口气：“虽说耿洁打人不对，但是你确实要与刘一鸣保持距离。要我是耿洁，我也很生气，也会找你的麻烦。”
　　我崛起了嘴巴：“老大，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再说了刘一鸣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老大敲了我的脑袋：“你傻呀，他俩关系很不一般。我初中就跟他们一个学校，对外称是兄妹，其实是两口子，保密工作做得好。”
　　我一脸懵，解释道：“我也没做什么呀，再说了就算他们是一对，我跟刘一鸣也是同学间的正常交往。”
　　老大看着我直摇头，许久才开口：“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老大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也是个刻苦的学霸，虽说是个女孩子，但是性格爽朗，男女通吃。
　　我本想再和老大据理力争，又怕起争执，想想还是算了，明天直接去教务处告状。

　　早上我照了照镜子，脸已经消肿了一大半，没有昨天那么夸张，心情也好多了。
　　一早上我焦急的等待着，书里的每一个字我都能认全，可是连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因为我的思绪一飘到了教务处：待会儿该怎么为自己伸冤呢。我在脑海里一次又一次排练着，想象着耿洁的处罚结果：最轻可能是向我道歉，陪我医药费。最重可能被开除，打架斗殴被开除是有前例的。

　　下课铃一响。我立马拿上饭卡，去食堂吃饭，胡思乱想真是消耗能量，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刚走下楼梯，刘一鸣在后面叫住了我。
　　我想起昨天未能赴约，立马道歉：“不好意思呀，昨天遇到点事儿，所以没能按时赴约。”
　　“你的脸怎么啦？”终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被人群殴了。”
　　刘一鸣一脸惊愕地问：“是哪个王八羔子打的？”
　　学霸居然也会说脏话，还挺可爱的。
　　“耿洁。”我对视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出这个名字，心想他会有什么反应呢？把她痛骂一顿，与她绝交？
　　听到“耿洁”的名字，刘一鸣一下子愣住了，一直沉默不说话。我在心里琢磨着：可能是处于愧疚吧，他应该猜得到耿洁是因为他才霸凌我。
　　我在食堂随意的扒拉了两口，坐等刘一鸣吃完。奇怪，平时他吃饭贼快的，这次却慢吞吞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耿洁的事儿，我向她替你道歉。”
　　他凭什么替她道歉呢？他们真的如老大所说，是情侣？我突然有些难过和心酸。我还是假装笑意：“你不用道歉，不管你的事儿，我会去教务处直接找主任处理这件事儿。”
　　他几乎脱口而出：“不要去好吗？算我求你了。”他说“求”字的时候，刻意用了重音。他求我？我该怎么办？
　　我一直没有做声。
　　他有些急了，说道：“其实她人挺可怜的。我跟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就是邻居。她的爸爸脾气很不好，一旦做错事儿，就对她和她妈拳打脚踢，他妈妈和别人跑了，他爸爸才收敛了一点，但还是会动手。从小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她的性格也有些极端和暴力。这件事儿如果被他爸知道了，她肯定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他的眼眸对上我，用十分诚恳的语气祈求我：“你就可怜可怜她，答应我，不要和她计较好吗？我找个时间让她和你道歉。”
　　我有些动摇，原来她这么可怜。可想想昨天我被打得满脸通红，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被拿着拖把威胁，这样的奇耻大辱，应该就这样算了吗？他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这件事儿明明是我有理，可是他心还是偏向她。
　　“我昨天被几个人围堵在厕所里，被揍得鼻青脸肿，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呢？”
　　他一时哑口无言。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他追了上来：“可是事已至此，我不想你们再有任何的伤害，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我被打了就算了，她要是被打就心疼。凭什么因为她是离异家庭，她脾气暴躁，她是弱者，她可怜，我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原谅她？我正视他的目光，眼睛里憋着眼泪：“要是我一定要去教务处告她呢？”
　　他愣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那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
　　我飞快的向前跑，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原来一直是我在犯贱！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不想再惹麻烦，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说实话，要是真的弄得耿洁被开除，我还有些于心不忍，而且他也会恨我吧。我想了许久，还是打算放弃告她。
　　可是我不能原谅刘一鸣的偏袒，我更受不了他的威胁，他说出“那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这句话时，我知道我们已经完了，原来我在别人心底，一文不值。
　　这几天刘一鸣还是时不时的骚扰我，给买漂亮的拆线本，带来大白兔奶糖，当然还有各种字条，大意就是求我别去教务处告状。
　　我将所有的东西都还给他了。他一脸懵懂的看着我：“王芳，你什么意思？”
　　我面无表情的回答：“你放心，如你所愿，我不会去告状，以后你也不再是我的朋友。”
　　他松了口气，接着说道：“谢谢你，我会好好说她的。”
　　我回到座位上做着数学题，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在作业本上。我竟然在同学的众目睽睽下大声啜泣起来。
　　丢脸死了。
　　我赶紧把头埋在书桌上。
　　“别这样。”说话的是李一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坐到我的旁边。
　　“滚！”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蹦出这个字，只知道我太憋屈了。同学们也都惊奇的看着我，也许他们没想到一向文静腼腆的我，也有爆发的一幕。
　　他垂头丧气的走开了。

　　哭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我一连好几天上课心不在眼。只要看到前面的那个背影，我就想起自己被打的经历，还有在食堂，他苦苦央求我不要去教务处告状的样子。我整个人心都碎了，没有人在乎我。

　　谢小秋也发现我的不对劲，一个劲儿的骂刘一鸣不是东西，耿洁是个老妖婆。还主动帮我带饭，我心底十分感激。作为报答，我顺势把手腕上的银色表链送给她。
　　她一直不敢接受，说：“这是那个人给你送的表，我怎么能要呢。”
　　“管他呢，反正我和他不是朋友了，你要是不要，我就把它扔进垃圾桶。”
　　谢小秋看着闪耀的表链，心底有些不舍，免为其难的答应了。嘴里还嘟囔道：“要是被他发现，我就说是我自己买的。”

　　同在一个班，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就当刘一鸣是空气。好几次在走廊，我们迎面相遇，他微笑这和我点头，我撇过目光，毫无表情地擦肩而过。

　　这之间，好像所有的同学都知道我们绝交了。周恒和王新也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吧，反正高中三年只剩一年半了，混过去就好了。

　　可刘一鸣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沉寂了三天，他居然每天都跟着我，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我去食堂吃饭，他坐在我旁边。我下晚自习回宿舍休息，他也顺路跟着。
　　他的目的很简单：“请我和耿洁一起吃个饭。”
　　我当然不同意。我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妥协呢。

　　课间休息时，他也不厌其烦的跑过来，一直和我赔礼道歉，无非就是那几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惹得同学也都来打趣，以为我们是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好几次都被过来巡逻的班主任看到。班主任眼睛一眯，目露凶光，对我们的行为极为不满。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月一次的月考像姨妈一样也准时来了。
　　两天的考试极为漫长。更漫长的是等待考试后的排名。该来的还是来了，我看着成绩单，自己的名字滑到了右侧，第40名。这次死定了，老爸要骂死我了。
　　我还是忍不出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刘一鸣滑到了第十一名。我突然有些内疚，也许是我干扰到他了。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成绩出来后，班主任上课前，极为严肃的说道：“这次我们班整体排名有所上升，但有些人这次成绩下滑得厉害，谈恋爱就是会影响学习，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我看着班主任的眼神瞄向我，极为严肃和生气，我的眼神迅速闪躲，羞愧地低下头，仿佛一个做错事儿的小孩。可是我并没有早恋，也并没有做错事儿呀，唯一错的可能就是不该离他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