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情》祈落栢愿

15、药王谷展露天资

　　沈清墨回到客栈，如今毫无线索。哪怕每个人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可仔细想下去，哪一条线都没法查，或许该从头再理一遍。
　　修星竹近来总见沈清墨皱着眉，这时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哥哥，我想去药圣和医圣生前研制生子药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有线索。”
　　“药王谷？医圣那么骄傲，会同意取这么个名字？”修星竹望着矗立在白玉城门口的匾额，“好华丽的宫殿，用的还是有灵气与药性的玉。”
　　“当年灵力复苏，天下遍地天骄，个个傲得觉得自己不会受伤，所以没人愿做医修。可偏偏天骄太多，受伤的人数和灵力缺乏时一样多，又因灵力复苏后医修稀少、医术高明的更是寥寥，那些人便得花大价钱请医修——物以稀为贵嘛！”玉碑传出声音，“你们听懂了？”
　　“请问是药圣前辈吗？”沈清墨询问出声，“我听父亲说，药圣前辈性子更活泼些。”
　　“对啊，是我。你们来做什么？”药圣的声音透着欢快，只是听着带点疯癫，“只能进来一个人哦！沈姑娘，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没了声响。
　　“哥哥，那我进去了。”沈清墨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修星竹，“你先回去。如果今天我没给你消息，就去找父亲。”
　　无论如何，秦夙易眼下绝不会让她出事，事情还没了结；洛神城也定会找她，毕竟她和修星竹都是在洛神城突然失踪的。
　　“嗯，有什么要我做的吗？”修星竹从不会质疑沈清墨的决定，也从不多问。妹妹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只是不知药圣有没有看出来——难道是因瞧着她“没有修为”，才让她进去的？可医圣是有修为的。“万事小心。”
　　“哥哥，你先回去找父亲，跟他说……找到阿爹了。”沈清墨觉得自己该能找到真相了。她曾做过一个梦，梦见沈倾瑜被沈桓强迫，可她向来少梦，即便做梦也保有意识，唯独那次的梦像在看故事，想来是被下了咒、被引导的。那时有能力又有机会做这事的，只有沈倾瑜，只是还需些证据。“哥哥，我走了。”
　　沈清墨转身走入结界。
　　修星竹朝相反方向走去。
　　沈清墨一进去，便有只血红色的半透明蝴蝶前来引路，她跟着蝴蝶走到一间密室门外。
　　“这是所有谷外来者的消息，你可随意查阅，也可问我。”
　　声音变了，冷静得过分，是医圣。只是那边隐约传来细碎的哭声。
　　是因觉得她没有修为，便毫不在意吗？
　　沈清墨走进密室，只见正中间摆着一本书。
　　第一页：药圣阴圣翳医圣琴幽篁
　　后面几十页记着各种奇异药材与医术，沈清墨一一记下，在脑中细细琢磨。
　　第七十七页：吾徒倾瑜。
　　沈清墨抬眼——既然沈倾瑜是医圣与药圣的徒弟，断不可能让沈桓得到药、再让自己怀孕，那么那个梦便是假的。
　　往后是各大门派、家族之人的看病记录。
　　为何要让她看这些？这本书一直在自动翻动，一页一页，她不看，它便停住，仿佛有灵，能感知她是否真在看。
　　第九十九页：沈倾瑜研制生子药。
　　药效：服之即可，生源孕育，触之即有。
　　沈清墨心头一震。沈桓、沈倾瑜、秦夙易，他们有一点没骗她——她确实是他们的孩子。
　　这些话的意思是：此药服下后，无论男女，只要有亲密接触便可怀孕；最后一句是说，服药后至生产前，所有有过亲密接触的人，都会与此子产生联系，只是最终只能有一个孩子。他们应当都有过接触，所以她体内确实有他们三人的血脉。
　　正想着，书又翻了一页：当年那件事之后，药王谷便闭谷，不再接待外人。虽谷址仍在，却无人敢闯。
　　第一百页：沈清墨修改过往药方。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密室里凭空出现书桌与笔墨，沈清墨坐下，开始写下自己的想法。
　　血蝶再次出现，沈清墨跟着它走出密室。药王谷仿佛能随意变换形态，进来时像座城镇，此刻却成了迷宫。她跟着蝴蝶走到主宫殿，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光着脚，从玉阶上蹦蹦跳跳地走下来。
　　“你好啊。”男子毫不掩饰脖子上的痕迹。
　　他对沈清墨笑，沈清墨忽然明白了刚才的哭声由来。
　　“幸会。”沈清墨也回以微笑。他瞧着单纯，若不是有医圣在，恐怕早被人骗了。原来传闻是真的：医圣与药圣研制生子药，是因他们本就是一对。只是研制的缘由，与传闻有些出入。
　　“我被关在这里好多年了，终于见到除了琴幽篁之外的人，有点兴奋，主动跟你说话，他就生气了，不好意思啊。”阴圣翳不觉得跟沈清墨说这些有何不妥。沈清墨在医学上的天赋，连他都惊艳；而且她不对他行礼，他也不觉得有问题。琴幽篁竟说沈清墨没礼貌，他却不这么认为——一来他只论医术，二来秦夙易养大的她，没被娇惯，跟着血蝶走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考验，发现只有一本书时也没动手撕书，已算相当有礼。
　　况且天道应当一直在给她灌输“不必对人行礼”之类的念头。没错，琴幽篁知道沈清墨是被选中的人。其实神祇本就比天道高级，只是世间之人总会本能信任天道，毫无防备，就像当初中招的他。琴幽篁猜想，天道许是怕神祇对它动手，才想找个能牵制的人，只是它真能得逞吗？沈清墨似乎有些不一样。
　　“就这么跟我说了？”沈清墨看了阴圣翳一眼，“那么，你们想要什么报酬？”
　　“哦，这个啊，琴幽篁说，希望你能活下去。”阴圣翳似乎有些伤感，“我也是。能答应我吗？”
　　他的话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既定的结局，若有可能，我希望能有些小变动。希望有一天你能想起我，主动来找我，那时我应该就能对你说出真相了。”阴圣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你是不是只知道三个？”
　　三个？最近能想到“三个”的，似乎只有……沈清墨突然生出强烈的离开之意。
　　“其实，生你的确实是沈桓，不过除了秦夙易和沈倾瑜，我记得还有个叫巫云之的。琴幽篁不想见你，但他让我把这个给你。”阴圣翳说着拿出一块玉佩，“这是控制药王谷的，给你了。好了，我先走了。希望你主动找我时，我们都没变。”
　　话音落，他瞬间消失。沈清墨收起玉佩，没有动用。虽不知为何要给她，但他们既还住在这里，她便不该妄动。她将药王谷恢复成城镇的样子，走了出去，跟修星竹说没事了。
　　四个？这第四个是谁？是月城的那个黑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