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情》祈落栢愿

14、深渊底玄铁百丈

　　雪离歌晕了过去。
　　沈清墨昏睡中被人带走。
　　“怎么，对沈倾瑜就毫无戒备，对我就是醒了装睡吗？”一位青衣男子坐在床边，对躺在床上的沈清墨说道。
　　沈清墨坐起身打量这个地方，整个屋子由玄铁铸造，向雕花窗外望去，漆黑一片，屋内却亮如白昼。
　　青衣男子一笑，挥手打向屋墙，轰碎了玄铁。
　　此时沈清墨才看出这是哪里——地下。
　　能在地下用玄铁铸造百丈阁楼，还不被天芸阁发现，在洛神城，有这等能力与财力的，唯有一人。
　　“你是沈桓。”沈清墨站在被轰碎的墙边看向底下，“你请我来做客，就为了让我看这座阁楼，还是让我知道你是神祇？”
　　玄铁据说自仙界而来，极为难寻。这倒不算难事，只是自仙界而来的玄铁，若有损害，便会背负因果孽力。别说他将玄铁打碎，单是将其铸成楼阁，就已是极大的孽力，除非他已达神祇，且这些玄铁的主人远非他对手。
　　“自然不是，其实我才是你的生父。”
　　甚至不到第二天，沈清墨就得到了一个与沈倾瑜所说完全相反的消息。
　　“可是我与父亲确实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沈清墨觉得，其实谁是她的父亲并不重要，只是她从小被秦夙易养大，秦夙易待她极好，她自觉亏欠于他。所以无论如何，在确切的事实出现之前，她会站在秦夙易身边，相信他。
　　“哼。”沈桓轻笑一声，将一个盒子放在沈清墨手中，“玄铁有灵，盒中之物可操纵这座阁楼，试一试。”
　　沈清墨打开盒子，只见一个吊坠上挂着个拇指大小的球，里面嵌着一块青色半透明石头。
　　沈清墨举起吊坠望向沈桓，这石头她看得出是被灵力压缩成这般大小的，原本想来也不算大。她心中默想，被沈桓打碎的墙果然恢复如初。
　　“我觉得精致些的东西更能表达心意，阁楼是给你的礼物。秦夙易不可能对你毫无隐瞒，比如他早知道我就在这里。”沈桓看向沈清墨，“他不知道这座阁楼。我会向你证明。”
　　他说完便走了。
　　他要证明什么？是证明他是自己的父亲，还是揭露所有人的真面目？
　　沈清墨走向门口，屋内照明的是一种天生有灵之物，通体透明，呈软体状，颜色与亮度可随主人心意改变，依附于玄铁之上。它们虽无意识，却不受拘束，沈桓到底是如何让它们留在这里的？
　　沈清墨放开神识，这座阁楼共一百一十一层，每层都藏着不同的灵宝、法器与机关。她找了个储物戒指，将一些武器放进去——剑、枪、双刀、弓，她样样都会。
　　各大门派、家族的人，没人比她会的多，也没人比她更熟练。
　　她就在楼阁里，睡了一觉。
　　沈清墨没有察觉到雪离歌，沈桓也没跟她说。
　　“恩人！”雪离歌看到沈清墨，激动出声。她见沈清墨微微笑了笑，知道自己没暴露，“你给我的功法，我……”
　　“怎么了？”沈清墨温柔开口，“是有什么不会的吗？都可以问我。”
　　雪离歌本想说自己全学会了，转念改了话头：“嗯，我有一些地方不太清楚。”她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恩人，你能不能看着我做一遍，然后指点指点我？”
　　沈清墨看向雪离歌，这门功法是修炼神识的，若要观看，她的神识需进入雪离歌的识海。
　　识海极为重要，一旦有人进入，自身一切便会暴露。关键要看进入者的目的——若是为查看功法，那雪离歌的所有修炼情况都会暴露于人前，极易被窃取。
　　不过进入者也需慎重，神识侵入他人识海，若心智不够坚定，极易被同化，甚至被抹杀神识。
　　“好。”
　　沈清墨见她修炼得极好，实在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雪离歌已是神祇，沈清墨观看时，她在识海中幻化出另一具身体，从背后抱住沈清墨，沈清墨竟丝毫未觉。
　　雪离歌走到沈清墨面前，沈清墨站在运转功法的雪离歌不远处，雪离歌忽然从前面吻住她，在沈清墨识海深处打上自己的烙印。这烙印除非她主动催动，否则不会有任何动静，且极难被发现，除非对方修为远在她之上。
　　“你的功法修炼得很完美，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我想见你，恩人。”
　　“离约，如果你留在我身边，我无法护你周全。等你修为上来了，若你愿意，随时可以留在我身边。”
　　离约……这个名字真难听。自己想办法把沈清墨找来，她却叫自己这个名字。
　　“嗯，我知道了，恩人。”雪离歌看着沈清墨，像是下定了决心，“恩人，我想换个名字，这个名字不太方便。”
　　“那你想叫什么？”
　　“离歌吧，雪离歌。”
　　“嗯，很好听，离歌。”
　　宴暮烟在秘境里找到了一件能助她晋升神祇的灵宝，可短暂地消除情感，瞒过天道，借此升为神祇，还能隔绝天道感知一刻钟。
　　她必须在这一刻钟内晋升，可若天道降下雷劫，起码要劈一个时辰。
　　不过秘境之中隔绝天机，大道认可的神祇，比经天道晋升的更强，还无需经历雷劫，只需得到大道认可即可。而能越过天道直接向大道陈情的，通常已是实力足够，大道也不会过分考验。
　　劫数过后，宴暮烟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露出笑容，将整个秘境收起，幻化成一支发簪。她觉得，沈清墨已是自己囊中之物。
　　宴暮烟和雪离歌都不知道，沈清墨早已是神祇。
　　沈清墨是无垢体，出生便被天道关注，天道发现她从未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沈倾瑜与沈清墨交谈时，沈清墨思绪万千，天道将此归结为情感上的大彻大悟，助她突破至神灵，身体与自然相融。
　　后来沈清墨静下来思考，情绪如往常般平静，像无风无物的水面。天道又将这归结为神灵之后的冷心冷情，免了她的雷劫，直接助她晋升神祇。
　　天道公正，觉得沈清墨性格、体质、天资皆优，便决定选她当天道代言人。
　　所以天道一直偏向沈清墨。
　　不过沈清墨终归需要磨砺，天道并未过多插手。但当沈清墨以天道代言人的身份处理事务时，这世间绝无修为能超过她的人——因此天道觉得，提升沈清墨的灵力与修为，毫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