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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幽月两相宜 ...

  •   幽静小院中。
      银月掩入墨云,浅风拂过,几点红枫划上青瓦。
      床榻边的云幔轻轻晃动着,烛火早已摇曳着逐渐熄灭了,只余几缕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的缝洒进来,映得那从云幔中不小心露出来的白皙上的红艳愈发分明。
      “阿亭。”
      青年声音低哑,呼出的热气洒在了一段白皙的颈上。
      “别亲脖子,遮不住……”美人十指扣着床上的褥子,泪水混着汗水打湿了乌发,泛着红的眼荡漾着几缕情意。
      许是嫌被子碍事,萧还干脆将被子踢到了床尾,叼骨头般捉住了那经雨露濯过的唇,先是浅尝,后是深入,百般品味方知其滋味。
      香膏遇热而化,接着便是雨打芭蕉,扰乱一汪春水。
      上次做这事时还是几个月前,原本萧还顾忌着晏兰亭的身体,想着等下一次,结果……
      屏风后。
      萧还抱着晏兰亭,俩人倚靠在一起,享受着片刻宁静。
      过了良久,晏兰亭扯了扯萧还的衣袖。
      美人撒起娇来,可是能要人命的。
      “我腿酸了,你抱我走。”说话的青年眼神有些不自然,耳垂泛起淡淡的粉,他有些不习惯这样,但话本子里都是这样的,萧还,会不会也喜欢这样的?
      “好。”萧还笑得见牙不见眼,这还是晏兰亭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提这种要求。
      萧还掂了掂怀中重量,黑白衣袂交错,犹似棋盘上相存相依的黑白二子。
      “阿亭该好好补补,轻飘飘的。”他低头,吻了吻晏兰亭耳侧的一小缕发,是淡淡的君子兰香,萦绕在鼻尖,若有似无,却无比让人迷恋。
      晏兰亭只觉耳廓痒痒的,顺着萧还蹭了两下。他的性格其实是有点儿强势的。不论是行事上,还是感情上,而面对眼前的人时,他又愿意展现出自己柔软的一面,是迁就,更是喜欢。
      “你守着我,就不会瘦了。”他说。
      许是久别相逢,之前难以诉诸于口的话此刻又是那么的自然。
      守,是萧还曾立下的诺言。
      六年前,尚是少年的人失约了。
      六年后,那个通往临水县的马车上,即便是失忆了的萧还,也能在再次重逢后轻易又刻骨地爱上这个人。
      ——之前没人陪着你,此后有我萧还守着你。
      “嗯,保证不食言。”
      萧还当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语气认真。
      脚盆边。
      “我自己……”来。
      晏兰亭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忍不住道。
      “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因为不安。”萧还以为晏兰亭是认为自己还是像上次在凌霄山一样,解释道。
      喜欢就是相互迁就,相互表达喜爱的。
      晏兰亭愿意在萧还面前示弱撒娇,表现出与平常不同的一面。萧还也希望用自己的行动来爱护晏兰亭。所有的默契配合都是建立在彼此心动的基础上。
      看着萧还认真的眸子,晏兰亭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痒。”他说。
      努力克制一着想要拔腿跑的冲动。
      “阿亭忍忍,马上就好了。”
      萧还说着,感受到手心的触感,心道:不愧是我媳妇儿,连脚都这么好摸。随即看了眼四周。
      哦,忘记拿擦脚的布巾了。于是某人直接脱了自己的外衣给人当脚布。在脚擦干的一瞬间,晏兰亭迅速抽回自己的像是有狼追似地套了鞋子往卧房跑。
      望着某人着急忙慌的样子,萧还闷笑出声。有这么不好意思么?
      晏兰亭向来不习惯别人伺候,这辈子给他洗过脚的,除了乳娘,就只有萧还了。
      回了卧房的晏兰亭有些紧张地坐在床榻上,晚膳早在大堂便用过了,他是擦洗完脸后才去换的衣服,那等会儿……
      思及此,晏兰亭有些可耻地红了脸,想做点儿什么打发时间,就顺手抽过了屋内架子里的一本书,借着微弱的火看了起来。
      而刚洗完脚的萧还正往内屋走来,也没有刻意收敛脚步声。
      晏兰亭听见脚步声,又看了眼手里的书,到时候被萧还看见自己又在这种昏暗的烛光下看书,指不定得挨说教,于是就赶紧顺手将书塞到枕头底下。
      结果就摸到了一个小盒子。他有些好奇地打开,里面是雪白的类似于脂膏的东西。晏兰亭对这个算不上熟悉,但也不算陌生,毕竟大婚之夜用过,也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一股热气从头烧到脚。他赶紧又把它塞回了枕头下。
      恰巧这时,萧还走了进来。男人的身型算得上高大,晏兰亭坐在榻上,仰头看向这个人时,能够清晰地读见他眼中的温情。
      “阿亭脸怎么这么红?”萧还低头,鼻尖在晏兰亭的侧脸上蹭了蹭。
      晏兰亭抬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语气紧张又有着纵容:“想你。”然后便感觉脸侧湿濡了一瞬,再加上刚才发现的东西,像是被烫了一般。
      “我们,早点休息吧。”萧还尚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发现了,只是想着晏兰亭这段时日肯定都没睡好,便催促道。
      俩人也没有分床睡的习惯,晏兰亭红着脸上了榻的里侧,萧还也跟着上了榻,顺便将被子也扯开了。被窝没一会儿便暖和了起来——主要是萧还喜欢抱着晏兰亭睡,两个人抱一块儿自然就暖和的快。
      见人半天没有动静。
      晏兰亭睁开了眼,往人的怀里拱了拱。
      “睡不着?”
      萧还摸了摸晏兰亭的头,轻声问。
      什么叫睡不着,不是你想要……
      晏兰亭有些纠结,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既然说不出口,就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了。
      青年只穿了亵衣,轻而易举便能钻进去。
      “阿亭,你干什么?”萧还自然感觉到自己衣服里钻了只手进去,柔软的触感让他越来越想……
      “我手冷,你帮我捂捂。”
      察觉到萧还明显变粗重了的嗓音,晏兰亭挑唇笑了笑,凑得更近了。
      萧还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捉住了那只明显在点火作乱的手。
      “阿亭——”那是一种压抑过后的哑。晏兰亭试着挣开那只手,却兀然被人扣住腰身,两具身体就那么措不及防地紧贴在了一起。
      “阿亭,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萧还咬了咬眼前人的耳垂。手掌顺着那流畅的线条往下划。
      照现在的情况,晏兰亭要是否认,说不定这夜就过去了。但……
      他看着眼前的青年那张棱角分明又俊俏的面庞,眼中的浓烈情意和隐忍是那么的明显,宛然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来:“对啊。”只是没过多久就只能被人逮着欺负了。
      ……
      次日,秋阳正艳。
      昭国,东宫。
      “简直是胡闹!”乌文舟刚下朝回来,就听人说宁王出了都城,往关外去了。拿的还是太子送的通行令。乌年一向喜欢四处游玩,于是在他十六岁生辰时,乌文舟便送了这可以无任何阻碍通过昭国城关的通行令。
      谁知这祖宗竟拿着通行令往关外跑。
      “他胡闹,你们也由着他胡闹吗!”太子殿下气的啊,脸都黑成炭了。
      宁王府的下人站在院中,一声都不敢吭,主子要走,他们哪儿拦得住啊。乌文舟过了良久才平复了心情,再说话时,已是带了几分沧桑意味:“行了,你们走吧。”
      下人们这才大石落地,至于把这事往外说?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三皇子倒台,现了整个朝堂,除了皇帝,就只有太子这个储君权势最大。
      “都是孽缘。”
      乌文舟背着手往屋内一边走一边叹气。顾家那小子本也没几年活头了,就算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又能相伴多久?倒不如趁早断了。但坏就坏在,那顾敛是因为他弟弟才……
      现在就希望顾家那小子是个省心的,别到时候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要是传到父皇耳中事情就麻烦了。
      说起父皇……
      “影子。”乌文舟一路进了书房,唤道。
      一个人影落地,是东宫的影卫。
      “父皇最近做了什么?”乌文舟问。要想在皇宫安托眼线可不容易,十个影卫,就这一个留了下来。
      皇帝尚康健,而储君仁德之名却是人尽皆知。再加上现在唯一能牵制太子一党的三皇子已经投井自尽,乌文舟受到的监视只会越来越多。
      “陛下这几日捧起了一位才人,那位才人是吏部俭事崔告的女儿,今年才入的宫。”
      单是这句话,乌文舟便能猜出皇帝这是开始急了。
      吏部俭事不是什么大官,就算那崔才人生下皇将来也不会出现外戚于政的情况。
      此事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
      往大了说是动了废立太子的心思,往小了说就是在敲打乌文舟。
      “皇后呢?”
      三皇于非皇后亲生的事,乌行舟也是查了许久才查到的,至于皇帝清不清楚,他就不知道了。
      “皇后依旧如常,似乎是被陛下幽禁起来了。”
      “落银雪的身份可有探清?”
      “落国师半月前离开了昭国,并没有交待要去哪里,属下也无从知晓。”对于一个来历不明似乎还会些蛊术的方士,乌行舟一向是有戒备心的,在他眼中,蛊术向来和巫术是一样的,都不过是些祸乱朝纲的邪门歪道。
      若他即位,定然要将这些盘踞在阴沟里的祸孽一并扫除了的。百姓只需要有一个信仰——那就是天子仁君,是一国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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