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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武林南将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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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阿亭现在怎么样了。”
“下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添了衣没有,万一……呸,没有万一。”
“阿亭现在也不知道睡了没有,是不是也在想我。”
萧还手里拿帕子擦着染血的匕首,看着车帘外渐暗的天色,心里在那儿碎碎念。
影连驾着马车,警惕地注意着小道上四周的密林。这已经是他们从暗阁总部前往灵台山路上遭遇的第三波刺杀了。
与此同时。
被某人惦记着的晏兰亭打了个喷嚏,立马惊动了随行的人。
“楼主可是着凉了?”护法秦缙关心道,看向对面坐着的人。
楼主的行踪向来是不让人知道的,前几天忽然传来信,让他带着奕易去锦红客栈。
来了个偷梁换柱。
“我没事。”晏兰亭裹了裹身上的裘衣,又问:“派去跟着萧阁主的人可有消息传回来?”
秦缙心里诧异,自家楼主什么时候和暗阁阁主关系这么好了?俩人好像还没见过面吧?连人家去参加武林大会都要暗中差人护送。
对此,晏兰亭的回答有理有据:“收了人家十二家镖行,总得做点什么不是。”
秦缙可不相信自家楼主这套说辞,放在以往,就是王母娘娘来了,楼主都不会对一个人这么在乎,一天问八百遍有没有消息传来。有猫腻。
但这不是他一个护法该管的。
“有三次暗杀,我们的人还没出手就被人家自己解决掉了。”
秦缙一五一十地回禀,惊奇地发现,一向不怎么爱笑的楼主像是松了口气,眉宇间染着几点笑意。
见鬼了。
“云夙楼怎么样了?武林大会可有新消息?”
晏兰亭手里抱着汤婆子,问道。
“云夙楼一切都好,就是程护法突然在一个月前离开了,至今下落不明。至于武林大会。听说今年的彩头发生了点变动,除却奇珍异宝外,还出现了南将符。”秦缙说着。
在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晏兰亭的眉心跳了跳。
南将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湖上?
还记得当初萧还就是为了这个兵符才入的大晏。
南将符是玄隐前朝异姓公主之物,后来南公主嫁入晏国皇室。当然,这段秘事寻常人是不知道的。
而且,南皇贵妃就是晏兰亭的生母。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晏兰亭眸色一闪,道:“让驾车的人加快些速度,我们早日回云夙楼。”
秦缙虽不知缘由,但也照办。
……
“魏护法。薛公子今日走了,让属下把这个交给您。”暗阁的下属手里拿着一封被蜡油封上了的书信。
魏昱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薛庭松出门去了,直到拿到信,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
下属只是心道:魏护法好像更冷了。薛公子怎么就走了呢?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魏昱拿着书信转身往院子里走,细看之下,可以发觉他的步子比平时走路要快不少。
书信被魏昱犹豫着拆开。
窗户微微敞着,伴随着芳草清香的风悄无声息地划过书信上那个人的字迹。只留下一句:“有缘再见。”
恣意洒脱。
当初孤身一人跟着魏昱死缠烂打,一晃十多年过去,现在性子也没变。
“怎么,就走了呢?”魏昱喃喃自语。
也是在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人在自己心中的份量要比自己所估量的要重得多。
几里外。
一人一马,薛庭松嘴里衔着根柳条,悠哉悠哉地赶着路。心道:也不知道魏昱在看见那封信时会是什么反应。
要不是兄长下了最后通碟,今年必须回去住满三个月。
再加上不久就是武林大会,总能再碰见的,他才不会现在就回去。
武林盟,灵台山。
随着大比将近,来往的人也是一日比一日多。
现任武林盟盟主是破立宗的宗主傅都岭。年至不惑,一身内力武功却是少有人能及。
他刚取下信鸽上的信条子,就听见手下人来禀报:“盟主,青峰派的人来了。”
傅都岭的眉头皱了皱:“他们来干什么?”
“罢了,让人进来吧。”
自从这青峰派建立以后,武林盟每日处理得事都多了。什么强占商铺,恶意伤人,那是一桩接着一桩。
破立宗也不是没派人去敲打过,可每次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武林盟内的十大宗门是每二十年一次更换。新的十大宗门就是武林大会的前十名。
“傅盟久仰大名。”
迎面走来一个身强体壮,皮肤偏黑的男子,二十出头。
“在下该叫您傅盟主,还是称您为傅王爷?”男人的头发尾扎着脏辫,衣服也不似大晏人。但江湖嘛,自然是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傅都岭没想到这名不见经传的青峰派门主说话竟这么不客气。
“单门主说笑了。”傅都岭脸上客气的笑收敛了几分。
想到刚才传来的消息:助青峰滚夺魁首。
“你们大晏人真没意思,说话弯弯绕绕的。”单西蒙一屁股坐到了楠木扶椅上,眸色染着几分不屑。
“既然是来合作的,单门主这么无礼可不合适。”傅都岭自然看见了他眼中神色,做王爷时他风光,就算是到了江湖,他也还是声名在外的武林盟盟主,除了皇兄在位时,他还没这么憋屈过。
单西蒙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见傅都岭生了气,便打了圆场:“刚才是在下莽撞,傅盟主多多担待。”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吧。”单西蒙说道。谈话间,隐隐带着北狄人的口音。
“可以。但在此之前,傅某想知道,你和他的交易是什么。”傅都岭留了个心眼。
那个位置,他那好侄儿现在坐的稳,自己这个做叔叔的,怎么好横刀夺爱?
单西蒙只以为傅都岭和“他”是一伙的。也就没隐瞒:“当初晏国收回了西十县和东十县。”一个州也就十二县,这算是让出差不多两个州了。
要知道,整个晏国也才二十四州。
傅都岭表面上淡定,内心却已经在咆哮了。
我晏国世代打下的基业,你这外姓老贼说割就割了!
傅都岭虽然怨恨当初皇兄赶尽杀绝,但这晏国的江山,也不是谁都能染指的。若坐在皇位上的是他侄儿便罢了,可若让一个外姓人掌了权,他第一个不答应。
“傅盟主,这次武林大会,您打算如何帮我?”
单西蒙见他半天没有反应,不由得催促道。
“自然是靠你们自己了,我能帮你们把汝良城的事情摆平就不错了。武林大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也不能公然搞小动作。我相信,就你们的实力而言,拿下武林魁首应该不成问题吧?”
傅都岭抬手倒了杯茶给单西蒙,笑眯眯的像个老狐狸。
“傅盟主这是什么意思?”
明白了他的意思,单西蒙目光一厉,语气不善。递来的茶在他手中化为了湮粉,茶水洒向四处。
“单西蒙,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既然没有这个实力,就别来谈合作。”傅都岭拂了拂衣袖上的水渍,语气似怒非怒。
“你……”
单西蒙在北狄也是个小首领,这会儿也被激怒了,又不能真把傅都岭怎么样,只能愤愤而去。房门都被踢歪了。
“主子,这……”
一旁的属下有些担忧。
“放心,过不了多久,他还会来找我的。”对此,傅都岭倒是老神在在,一点儿不担心。
这江湖和大晏,都不是一个小小夷族能左右得了的。
“对了,南将符是什么回事,你给我讲讲?”
属下也不敢瞒着,把打听来的消息全说了。
“玄隐的东西怎么流来这晏国了?还弄了个藏宝图?”
“这……属下也不知。送来南将符的人全身裹着灰袍?声音也像是伪装过了的。”
更令人好奇的是,这南将符并不是一块令符,而是……一个机巧。
盟内有许多人试过了,但都解不开。
傅都岭也试过,对比了一下那张藏宝图,发现最终地点果然是在昭国。乌氏机巧术,若说第二,那这天下,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料想,那真正的南将符应当便是藏在这机巧之中了。
傅都岭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感叹,因着这小小一个机巧,江湖上又得掀起一番风雨了。
云夙楼。
高大的楼阁屹立于磐州的越县地界上,隐于繁华的闹巷之中。
几十年前创立的江湖组织,至今犹是蒸蒸日上。云夙楼的生意大多数都是明面上的,也不曾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商贾势力,所出的东西口碑也好,在民间也小有名气。
“我之前放在屋里的那木盒呢?”
晏兰亭也是在听了南将符一事后才心有所感,那支匣子是母亲生前给他的。他当时也没过去深究。
后来发现这匣子竟还是个机巧,也曾试着解过,但没解开。这些年他日日忙碌,倒把这事给放在了一边。
直至如今才想起来。
负责打扫的小厮登时慌了神。
“小的,小的不曾偷拿。”小厮焦急道,神色不似作假。
晏兰亭眸色淡淡,俊逸出尘的脸上不见笑意,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
那小厮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般,一拍脑门道:“小的想起来了。一个月前,程护法曾来过一次。”
整个云凤楼,知道晏兰亭大晏长公主身份的,也就只有两个人而已。一个是已故老楼主,另一个就是老楼主的子嗣,也就是众人口中的程护法——程韫。
而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