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动梵天》鬼义

57、学会把你当兄弟

　　〝你记得地道里的壁画么？〞

　　〝巨蜥喷火歼灭天地，失败者把得胜的幻想寄托在曾经的胜利上。〞

　　〝它们只记下光辉的一页，把历史颠倒过来。〞

　　她的眼睛闪着十字星一样的光芒。〝我不喜欢！〞

　　〝良善的精灵只能跟随诚实的人。他可以邪恶，诚实地把他的邪恶展现，承认自己的恶邪；但绝不能扮作善良。〞她的身体随着说活颜色愈深，不再透明，泄露了她的激动。她是诚实的精灵，也是骗不了人的精灵。

　　〝你看上了你的主人吧。〞兰汀挑畔道。

　　这个精灵是女人。一个女人跟着一个男人这么多年，一定因为爱。

　　恨吧！没有一个可以去爱的形体，空有去爱的心灵和摸不着、捉不到的感情。注定永远不能爱得尽情，不能与她的主人相恋，不能完整的得到他。

　　精灵眼里的精光荡然无全，水灵灵的眼睛更是真挚。〝那么你对主人是那一种爱？〞

　　她的主人已经元气大伤，灵魂里能量不足，不能负荷她的能量，不能靠一已之力带她走出残留辐射尘的死域。他需要这个女人的辅助才能再次拥有她---这夥稀世之宝。

　　她渴望回到主人厚实温暖的怀里。可是她的本性受不了半点欺瞒，她不能接受他找一个说谎的女人来充数。

　　不傀是活了几千万年的钻石精，精明到家。她不会傻傻地问兰汀是否爱瓦西。她知道兰汀一定会回答〝爱〞。

　　爱有很多种，这个女人对主人的爱会是那一种？

　　〝我一定要回答么？〞

　　〝你和主人之间不可以有任何欺瞒。欺瞒是障碍会把心意阻隔，灵力便不能流通。你的能量便不能补主人的不足，也就无法把我带出死域。〞

　　兰汀吸了口气，下了决心，看着瓦西正色道：〝好！瓦西，我把你当兄弟。〞既然不容她蒙混过去，她就说得清清楚楚。

　　〝明白。〞这是瓦西简洁的回应。

　　精灵探视着主人的神色，不见半点失望，更没有一丝悲伤。

　　小精灵唤回了主人的记忆，他一瞬间成熟，记起了如何和何时要收起脆弱的情感，只容英雄气长。

　　小人儿满意了。〝来！带我回家吧！我的主人。我，渴望着你的怀抱。〞

　　她化成了一缕萤光，凝聚在瓦西伸出的掌心上，回复原型。

　　当金石之盟在瓦西的掌上重现人间，钻光普照殿宇的一刹，祭坛上的骷髅头顿失支撑的轴心，滚了下来，祭坛粉碎、吊灯下坠，天花现出了裂痕，分崩离析。

　　这教堂快要毁了！兰汀还未反应过来，瓦西便紧紧握着掌中的金石之盟，拖着她逃跑。

　　世界末日在追赶他们，他们头也不回的往前跑，背後的踏过的每一步都在碎裂。

　　他们三步当作一步跑上地道，腿有了自己的意识，奔向光明。

　　当她们滚出了陵墓，倒在田野间，原先一柱擎天的陵墓便陷进裂开了的大地中。

　　四方大地都往大地中心处的破口压缩、推进。无数巨石从天而降。

　　瓦西扑在兰汀的身上，明知螳臂挡车，还是尽力护着她。

　　是他多虑了，巨石在他们之上叠成城堡，并没有压着他们。

　　石逢中透进来的阳光提示着这是第二天的早晨，他俩沿着巨石之间的逢隙攀爬了一天两夜。

　　在快要倒下的一刻，顶上传来了遭杂的人声，像是注射了一支强心针，两人又充满力量，朝那声音的来处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来到声音的源头，他们却停了下来。两人挨着巨石调息着呼吸，把喘息压了下去。避免在分出敌友之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阳光越来越亮，从清晨待到正午，顶上的人马都静了下来。他们开始不耐烦地在头上踱来踱去，震得沙尘松脱下来，弄得两人一口一脸都是。

　　兰汀已经受不了，转脸一想自已根本没敌人。如果外面是奥朗的人马，他们应该不会干掉她，瓦西的更不用说。

　　她可以先叫瓦西躲一旁，就算不幸遇上对头。他可以待众人离开后再爬出来。

　　一想及此，她便示意瓦西躲起来，好让她呼救。

　　她又挥手、又挤眉弄眼的，他都不肯退后。

　　瓦西像石头一样顽固。她恼了，干脆开口大叫，看他躲不躲。

　　她一张口，还未叫出声来，他便掩上了她的嘴。她发狠地把他的掌心咬出血来。

　　他收回了手，看着掌心的血牙印发征，她便大叫起来。

　　他无奈地躲进巨石堆之中。

　　听到兰汀的呼叫声后，外面的大汉热烈的回应：〝首领！是首领么！〞

　　瓦西挂上得意的笑容，从巨石后闪了出来。〝我在这里！〞

　　瓦西雄浑的声线加速了救兵救援的促度。援兵们把撬棍伸进较小的石头之下，把石头撬起杠到一旁，把瓦西和兰汀从巨石丛中释放出来。

　　瓦西爬了出去，把兰汀拉了上来后，便和他军中的兄弟热烈拥抱。

　　兰汀自顾自的拍着手上的泥尘。打开一看，手心上都是血。她细心俭查过自己，身上并没有大伤口，哪来这一手的血。

　　疑惑间，一抬头。迎面接上了瓦西的目光，再看见掌边红色的血块，她才醒觉这是她任性地用牙咬出来的。

　　她没有受伤，也没有流血。受伤的是他，伤害他的是她；她一手都是他的血。

　　〝大哥，那些耆那僧叫我们在这里等你。等了大半天也没影儿。我们还担心中了他们的道儿，被暗算出卖呢。还好你真的回来了〞

　　兰汀没有因为染血的手停留，趁着男人们在称兄，她俏俏地隐退。

　　〝我亲爱的娇妻大人，你去哪？〞

　　她本想回嘴却变成一声骄呼，瓦西二话不说便把她扛上肩头。围观的壮汉又拍手、又吹口哨的，为自家头儿呐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