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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邪恶的夜又降临 ...

  •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寝宫从不是爱情的巢。只是…没有特别的事情,你便不能来看看我么?

      她想问没事情便不可以相见么?但是她只敢想,不敢说。

      她还是和平常一样问他的安,两个殿下之间的礼仪。

      〝奥朗,我应该怎样安排那位姑娘呢?〞

      〝你有什么建议?〞他坐在床边,倚着床柱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杏桃乾,玩弄着一夥杏仁于五指间。

      〝她不应留在这里。〞

      铿锵的声音尤如晨钟要敲醒每一个人。

      〝她是圣教的人,支持你的教长和其他□□领袖,无论在朝在野的都会反对。你把她留在身边,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奥朗搓碎手里的杏仁,然后一股脑儿倒进口中。屑碎弄得床上、衣服上、一地都是。

      奥朗同意杜妮是一个优秀的贤内助,她把后宫管理得头头是道,能和他一起相议朝政,这次也说得很对,一指中的。

      〝兰汀可以改教。〞

      让天竺圣教的圣女改信□□教,一定能讨好保守派。支持他们的保守派朝臣和军中将领一定叫好。

      〝殿下你一定要这样做吗?〞她很了解他,比他以为的更了解。

      眼框里是快要欲来的雨。〝夫君殿下,改变的是你还是她?她私自离开后宫,没有履行必须的晚祷,迷倒侍卫。她违犯了一条又一条的诫命,一宗又一宗的罪行,你都不责罚、不追究。〞

      〝夫君,杜妮敢问改变的是你还是她?〞她的眼瞳里亮晶晶的都是泪水。她美得不可方物,就算她说的话没有道理,男人都会被她楚楚可怜的美态打动。

      最重要的是她说对了,她说得有理。

      〝你就是这样顺从丈夫的么?〞他冷冷地道。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不为所动。

      〝真主说:他从同类中为我们创造配偶,叫我们互相依恋,互相爱悦,互相怜恤。〞她的眼泪涌了出来。〝我们做到了吗?〞

      他站了起来结束这烦闷的谈话。

      她想拉住,却未敢拉往,没有留往。当他推们而去,踏了出去后,她一脸屈辱的泪,没人揩抹。

      这个晚上,他不会留在这个房间,也没找兰汀。

      〝紧急军情!〞耆那城不堪重税叛变了。

      伴随沉重的军务,後宫的冬天提早降临。

      盛夏带着芒果花香的微风吹进了彩色琉璃窗,水晶灯、铜床,空空的卧室。

      花梨木桌上的奶茶已散尽了肉寇香,茶冷了喝下去也不是当初那味儿。

      她绕着那束很久没有人怜爱过的秀发,手腕上的环佩叮当作响,摇动的是寂寞。

      终于有一天,夫郎走过了门边,但是没有跨进来。

      杜妮倚在门框上,看着庭园内的一棵老荔枝树,听着密叶中杜鹃的啾鸣。

      〝奉至仁慈的真主之名… 奉真主之名……〞兰汀的朗诵声在四面大理石墙间反弹。

      奥朗示意四下噤声,在远处看着她背不上几句,又揪起了脸,苦脑着的俏皮样儿。他的心情不禁轻松起来。

      她念着〝真主说:“妻子是丈夫的衣服……〞然后忘了下一句。

      〝丈夫也是妻子的衣服。”她接不上,他给她接下去。“丈夫应亲切地相伴妻子。”

      兰汀看见他笑得格外的骄俏。因为一步入他的私人后花园,第一个找的便是她。

      他把她轻拥入怀,从她的发髻上佻下一束发丝,让它们垂覆在她的脸上,柔和了脸儿的线条。

      在他的心中,她是个能操魔法的女巫,但是放她在后宫之中,他担心。

      杜妮不会对她怎样,但她的行径很容易给人抓着把柄。他放不下心。

      〝兰汀我要去耆那城,你去么?〞

      她笑得更开怀了,他要把她带在身旁,他选上了她,这是她占据他心房的明证。

      行军并不舒适,矫健的军士手持长枪骑在象背上。她却坐在马车上,跟在队伍的後面,格格不入、成了累赀。

      一路南下,空气越来越赤热。来到城下,人早已差不多乾枯掉。

      尖拱形的门楣上铭刻着〝一切赞颂全归真主,众世界的主〞

      金圆顶的□□教宣礼塔有如王者君临,俯视着耆那教的圣城,进出耆那城的众生。

      宣礼塔外墙的汉白玉、彩瓷、贝壳拼接成的茉利花雕饰跨耀着胜利。

      大象如雷的脚步声、马蹄铁击打土地的声音,士兵整齐的步音,穿过外城门,穿透无数的石阶直通山顶。占领者的狮哮贯穿全城。

      叛乱像早己销声匿迹。

      耆那教的教众善于经商,耆那城盛产钻石,此城是富商聚居的商城。

      商人要的是钱,他们愿意付钱买平安,只要价钱合理。

      奥朗开出的价码太高!

      □□教众完全免税。因此其他人要支付巨额的人头税、宗教税、土地税去维持国家的运作。

      经过一番的计算,当雇佣兵的价钱比赋税实惠,战争的风险比无止境的岁币更值一搏,商人为利益而战。

      战争从核心爆发,全是街头巷尾的游击战。除了口乾舌燥的赤热,外城区山顶上的刁堡非常安稳。

      墙上、桌上、地上全是战略地图,主帅的房间内全是地图。

      一进城奥朗便拿起望远境,一边考察城内的地形,布防,一边仔细聆听城内守军的汇报,当他尽职的战神。

      耆那城50度的高温把汗都蒸发掉,在兰汀的皮肤上留下一堆白色的盐渍。

      下塌外城山顶的刁堡后,她已喝下了一桶又一桶的柠檬水和蔗水,喉咙仍旧如火烧。

      她开始怀疑自已战略错误。他是把她带上了,只是他把她塞进军厢里,再塞进宽敞的房间里,便不闻不问。

      除了整个人从内至外、从外至内乾燥得完全龟裂,她赢得甚么?

      她真的不理解。若不把她放在心上,他不会带着她。若他心里有她,为何将她束之高阁。

      当他以为把她藏在高塔内,便能护得周存。自己便可心无旁骛,一心应战……

      邪恶的夜又降临,拉起了邪魅的帷幕。月黑风高,一支黑羽箭射进了高塔内的寂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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