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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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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是为什么呢?他们之间有怎样的羁绊?怎么样的隐情?
次日,姜珞回到家中,见胡阿宝侧躺在客厅的榻上,又到厨房热了一碗饭,吃了一口,方才发现那饭早已变质发馊。查看桌上几叠菜,皆是如此。又前去问询胡阿宝是否吃了饭?胡阿宝答“未吃”。又做了新鲜的饭菜,叫她起来吃。
回到房中,此时园中的树木经过前些日雨水的灌溉,变得丰茂碧绿,青苍而蔚然。蝉声远近相和,不绝于耳。
一觉醒来,已是一、二个时辰后。此时天气炎热,出门活动行走时,见不远处一个小池塘已近干涸,池边有鱼已搁浅而亡,遂又返回拿了桶和鱼网,将鱼捞起,倒进附近的一个荷塘之中。
回到家中未久,胡阿宝又唤她一同去赴祖母家的宴请。
到了祖母家,姜珞教表妹绣了一会儿花,又去帮长辈洗菜、烧火。其间胡阿宝常常仔细地凝视她。忽又见她向她投来目光,不禁心生出几分厌烦。那胡阿宝忽然起身近前拉着她一边观察她的脸一边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泛黄?”姜珞不信,料她定是疑心太重,胡阿宝又叮嘱她有空去大夫那里瞧瞧。姜珞将信将疑,见她小题大做又觉可笑,去向表妹借了镜子来看,似乎又确是如她所说的一般。
夜里,姜珞因未见姜火焱归来,才问其去向,方知原是出发的日期推迟,又到城中同好友一起做木工去了。回房后,自窗看那天上的圆月高悬,手足之情却不能圆满,不能常见,不
禁悲从中来……又想起近日背疼、少食、嗜睡等症,如今脸色又有异,又不免生出几分忧虑。
次日,本有意过两日便去请大夫看看,奈何答应了别人替她值守,只好另择空闲之日。她时而看着自己的手心,哀怜不已: 是与脸色同样的枯黄和颓萎 。这手中握着的是她的命运。手中的那几条纹理,或许是握着情丝所系的纸鸢,也将与她残颓的生命一同消逝……
终于等到了空闲这一日。姜珞清晨一从山上下来,便径直往城中去了。
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家诊院,此地因管辖此地的官员所好,奉行以天竺之药治疗,大小诊院皆是如此,无他选择。交了订金,一名小徒弟为她把了脉,又道他并不擅长此类疾病,推荐她到他的师姐那里诊断。姜珞此时晕眩,恍恍惚惚地找到那女子,那女子敷衍,使她数月后再来。姜珞见她通体丰腴雪白,衣饰华丽,可惜竟是此般的人。可此行并非来请她治病,只欲使她推荐其师父把脉。又再次言讲所愿,那师姐见她坚决,一阵慌乱,竟一时不知所措。方才道出实情:需在她的名下再交一次订金。姜珞不常来诊院,不知有这样的规矩,方才明白此前受到敷衍的缘由。
姜珞交了钱,那师姐方才为她把了把脉,看了看面色,又要她交了数百文钱方才写了引荐书。可是此时只能先排队,次日后方才能面见那老大夫。只好又原路返回乡中。途中,又到祖父那里借了两册医录,以查阅此病。
过了两日,姜珞又一早出发前去那老大夫那里,使他把脉。到了诊院,那老大夫匆匆为她
把了脉,写了诊断书,叫她将诊断书拿到那女子那里使她拿药。
姜珞出了房,在行廊中见诊断书上所书“情志所伤”“郁气凝结”“离阳不振”“用五妙丸”等语,如同晴天霹雳,使她险些涌出泪来。又支撑着到一旁的石凳上坐着。此药所治之症,她恰好在医录上看过:须服用终生,且每月要来诊院使大夫把脉,变化药量。她不敢相信自己竟身患不治之症,强撑了身体,不知所措。
坐了一时,镇定了心神,方出了诊院的门。一路前往另一所诊院。此诊院规制略小,距离又远,遂一开始才未行选择此处,此时却也别无他计,只好前去请人再行诊断。
姜珞到了那所诊院,那小徒听她言道了此时状况,并不多说,飞快地写了引荐书,请老大夫诊断。
姜珞到另一个房间交了一百文钱,等了约一个时辰,便见着了那大夫。那大夫看了她的脉象,写了诊断书,交与她,姜珞一看,与之前的诊断竟相差无几。
姜珞将诊断书拿去予那小徒,那小徒道:“此症不能根治,要每日服食五妙丸,且每月要来诊断一次,好根据你的情况调整药量。”“每个人有了这样的症状都是一样的治法吗?没有其它的方法治吗?”姜珞虽心知肚明,可还是有些不甘心,又问道。“目前得了此疾的治法都是统一的,只要按时吃药,便不会有姓命之虞。”那小徒道,又为她写了药方,叫她去药房拿药,姜珞也并不去交费拿药,离开诊院匆匆走了。
此时她已有些力竭,念及“人生短暂如同蜉蝣朝菌”、“一生之光阴,如同天地之过客”……也不再想沉郁、低落,变得释怀了。
途中,又感叹来者已不可追,往常那些奋力追逐的东西,往后与她无关了。
回到家中,见空无一人,还未吃早饭,又到厨房做饭。一进厨房,竟不能忍住一时的悲怆,不禁痛哭起来,又回房哭了一阵,倍感孱弱,方才止住了。
去值守的途中,又到祖父那里借了几本岐黄、仲景之术类的医书。
到了山上,方知赵尚鹏今日有事要办,不能前来,遂让赵福崇来代替。走到露台,看着和严佑衡曾见面的那片树林,心中无限凄楚。不料短短几日,一切己让她不可企及。
赵福崇直至深夜,方才忙完了其余事务前来看守。姜珞自然不敢似平常一般自由散漫,一言一行皆十分谨慎,如履薄冰般好不容易才待到了天亮。
将及晌午,半梦半醒间听见赵尚鹏的说话声,知道是他回来了,方觉十分欣喜、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