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剧版莲花楼同人）》盐君

5、生死之谜⑴

　　东海之滨，白水城。

　　白水城地处海滨，三面环海，有龙江，淮水，昭川河在此交汇入海，水运发达。但因之地远人稀，商队少有往来，又兼之临海，土地多盐碱，庄稼不易成活，百姓多以捕鱼为生。

　　城内唯一一家客栈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且看在座的，男女同席，老少皆有，个个兵器随身，竟全是武林中人。

　　白水城九成九的来人都是为了李相夷。

　　不久前，天机山庄放出消息，李相夷的尸身已寻回，即日在白水城的临水山庄焚化。

　　二楼雅间里，苏小慵与两名男子相对而坐。

　　左边一人，青丝半束，穿白色长衫，一身药香，正是苏小慵的义兄乳燕神医关河梦。

　　右边一人，长发披垂，头戴发冠，身穿浅蓝色窄袖长袍，温文儒雅，乃是万人册苏文才的关门弟子，万里路温碧华。只比苏小慵年长八岁，与她以兄妹相称。

　　苏小慵也是为了李相夷的葬礼而来。

　　虽然她与李莲花只相识了短短数月，可她早就把李莲花当作自己的朋友，兄长。

　　她尊敬他，爱慕他，也，心疼他。

　　李莲花对谁都很好，

　　苏小慵默默红了眼眶，她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不去想李莲花，可是这雅间并不隔音，一句句，一声声全是关于他的消息。

　　“听说了吗？李相夷的尸体找到了！”

　　“谁不是为这个来的？！”

　　“想他一届枭雄，竟枉死于无名之地，可叹，可叹呐！”

　　“我倒觉得李相夷说不定没有死，毕竟十年前也传闻他死了，可之前，他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他可是剑神李相夷啊！”

　　“那还能有假，多愁公子方多病亲自放出的消息。这方多病何许人也？！天机山庄少庄主，李相夷的亲传弟子，万人册前十的高手，这么响当当的大人物说出来的话，怎么会是假的呢？”

　　“死了死了，那日方少侠亲自去金鸳盟接的尸体，浩浩荡荡几百人，还动了真家伙，好在没有伤亡。大伙儿都看到了。我就说，李门主要还活着，哪能落到金鸳盟手上！”

　　“唉，死了死了。”

　　众人皆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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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真死了？”苏小慵呐呐低语道。

　　温碧华饮茶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茶杯，正思索着。

　　“他的确是死了。”关河梦残忍地打破她的侥幸，“尸体先经手金鸳盟后回到天机山庄手上，两班人马都确定他死了。若你说他还活着，除非正魔两派联手帮他做戏。怎么可能？”

　　少女明亮的眼中盛满了泪水，她有些无措地看向关河梦，关河梦别开脸，强硬地说：“小慵，这就是事实，别再自欺欺人了。”

　　说罢，又软了语气，认真地凝视着苏小慵的脸，“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去见他最后一面。快意恩仇，寻常生死。这江湖，本就如此。”

　　苏小慵垂头，默默不语。

　　见不得小妹一副消沉的样子，温碧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什么？！”两人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来。

　　“你是说，李大哥，很有可能还没有死？”苏小慵充满期待地看着温碧华。
　　温碧华颔首。

　　“温兄，这可不兴乱说。”关河梦满脸不赞同。

　　“关小弟，我可没有乱说，也只是有这个可能罢了。小妹，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权当是听我讲个故事吧。”

　　温碧华神神秘秘地笑起来，用内力传音给二人道：

　　“关小弟所说之事，听来荒唐，细想倒也有可探寻之处。”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就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当时的李相夷也很年轻，不过已经是名震天下的第一高手了。不多久，笛飞声横空出世，四处给万人册上的高手下战帖，先是第十，再是第九，一步一步，除了李相夷，万人册前十无一能与他一战。后来他多次约战李相夷，然二人实力相当，未能分出胜负。”

　　“笛飞声一直还想再战，但李相夷却志不在此。”

　　“那日，我泛小舟，走水路南下泸州。风月无边，夜色正好。我提了一壶美酒，坐在船头赏月亮。”

　　“突然，岸边的密林里传来兵戈之声。紧接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飞了出来，原来是两个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

　　“＇别跟来啦，我不和你打！＇前边一个穿着红色锦衣的少年怀抱长剑，对着后边墨绿色长袍的少年喊，＇你又打不过我！＇

　　后面的少年冷哼一声，直接挥出一刀。

　　那一刀刀势极猛，我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住的。我吓了一跳，以为红衣少年就要血溅当场了。结果他一个灵巧的乳燕翻身，避过刀气，反手用剑鞘侧击刀身，一下子把刀打了回去，他甚至连剑都没有出。

　　＇一场比试，总是要分出胜负的。你跟我好好地比一场。＇

　　二人就在岸边打起来了。拿刀的那人一心想让拿剑的人出手，步步紧逼，一招比一招凌厉。而使剑的那人只是见招拆招，无论怎样都不肯拔剑。

　　“走了，笛飞声，再不见！”红衣少年说着，终于拔剑，击起一大片尘土，一个闪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绿衣人也被沙石迷了眼，等回过神来，在岸边细看了一番，便运起轻功，朝对岸掠去了。

　　这轻功俊极了，水面上一丝荡漾的水波也看不见。

　　这时，我才恍然，刚刚的“比试”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绿衣服的少年已经看不见，红衣少年从我的船篷里钻了出来。

　　他歉然一笑，伸手在腰带间摸了一圈，摸出一只草编的蚂蚱。

　　我下意识伸手去接，他赶忙把蚂蚱收回去，＇这个不是给你的。＇

　　然后又摸出一片金叶子，塞进我的手里。

　　＇如果那个死脑筋回来，你告诉他，下次我在白玉京请他喝酒。＇

　　当时我的心神都被那场比斗给吸引了，等反应过来，才发觉我遇到了江湖上了不得的大人物。

　　总之，据我所见，金鸳盟跟四顾门是死敌不错，李相夷与笛飞声却不是。”

　　“确实，能一同坐下来喝酒，想必关系也不差。”关河梦感慨道，“不过这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他身上的碧茶之毒已无药可医。”

　　事实上，当时的笛飞声在白玉京苦等了半月，李相夷早就溜到万里之外的慕娩山庄去了。

　　“我还有另一个证据。”温碧华抿了一口茶。

　　“一个人原本，万人敬仰，佳人在侧。能够抛下一切，隐姓埋名十载，这样一个没有名利之心的人，怎么会愿意身后事变得如此浮夸。＇遵先师之遗命，广告天下英杰＇。天机山庄的告示是这样说的吧？这一下，大半个江湖都来了。倒像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温碧华的手指在茶杯口细细地摩娑着，抬头和缓地笑了，又补充上一句，“只当是我胡说好了。”

　　“且不说，人都是会变的。我对方多病的行事作风也并不了解。不过啊，小妹，我们要相信多种可能嘛。你就当他还活着，在江湖的某一处。”

　　苏小慵勉强一笑，“也就当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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