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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唐泽木过往 ...

  •   朝与暮愣了。他没想到唐泽木玩这么大,但同时,这种把心脏剖开血淋淋地摊在对方面前的豪赌又让朝与暮下意识地兴奋战栗。
      朝与暮和他妈妈一样,天生就是赌徒。
      少年殷红的薄唇一勾,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他说:“好啊!”
      赌约归赌约,高考前的日子该过还得过。停课一周对这两人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朝与暮忙着练舞,他嫌唐泽木在他面前晃影响他专注,干脆每天早起去少年宫借场地。唐泽木对此表示无奈,他明明只是出来喝个水再回去学习,是姓朝的某人天天不怀好意地看他,看得他心猿意马,做卷子效率都低了。
      两人非常默契地定下了赌约,却绝口不提分床睡,抱着睡睡得更香,好几次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朝与暮撩完就跑,主打一个光吃不负责。
      唐泽木好几次牙痒痒,又不想主动毁约,只能一直忍着。
      这一周,过得飞快。
      励志中学的期中考他俩都没参加,秦逢在群里哀嚎自己考不上大学,微信消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转眼间,停课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这□□与暮像往常一样从少年宫回来,一进门就把外套脱了,只穿着单薄的白衬衫,金属纽扣在灯光下闪着光,他整个人都沐浴在光下。

      朝与暮朝书房里做卷子的唐泽木招手。后者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出来,一出来就被朝与暮雪白的肩膀晃了个正着。
      朝与暮不知道被哪条狐狸精上了身,衬衫似穿非穿,露出漂亮的脖颈和雪白的肩膀。
      唐泽木僵在原地。
      “不喜欢?”朝与暮若有所思,“那我再往下拉点?”
      唐泽木蓦地一咬牙,冲上去把衬衫咻的一声拉上去,眸光深沉:“别惹我。”
      朝与暮被他揽着腰一点都不慌,哈哈大笑:“以前住一个宿舍怎么没发现你需求还挺大。”
      唐泽木没好气地放开他:“不和你睡我就是正常的。”
      朝与暮无辜且委屈地眨眼睛,半晌又笑着说:“诶,我舞练好了,你看不看?”
      唐泽木顿了一下:“校考的舞?”
      “嗯呐。”朝与暮笑着点头,“第一个跳给你看。”
      唐泽木难得地挑起眉峰,大刀阔斧移开茶几,坐在沙发上举起手机点开录像:“来吧。”
      朝与暮打开BGM,站在客厅正中间,背后纯黑的电视大屏清晰地映出少年修长曼妙的身躯。
      他在暖光中缓缓伸展手臂,全身像是沐浴在晨光中,每一次的手臂伸展,踢腿,弯腰和勾唇都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用最真挚的爱来跳这支舞。
      唐泽木不是行家,他只看过唐小丽的表演,印象最深的是唐小丽飞舞旋转的裙摆和温柔自信的微笑。但是朝与暮的舞和唐小丽的不一样。少年没有华丽的裙摆和宽敞的舞台,他只有窄小的客厅和唐泽木。
      但他依旧跳得沉醉而让人心动,每一个动作都标准而自然,像缓缓展开的油画,把他鲜活真挚的一切展现在唐泽木面前。
      唐泽木眼珠一动不动,脑子里,眼睛里都只有朝与暮的身影在不断地闪动,他觉得自己大概看懂了这场舞,头一次体会到艺术的情感直击心灵,重锤轻敲,敲碎他心里坚硬的外壳,只留下一颗心脏化成一滩水。
      高潮渐歇,尾声乍起。朝与暮在客厅旋转,衬衫下摆的链条荡起来,露出一截纤细柔软雪白的腰身,直到舞曲结束。
      朝与暮气喘吁吁,眸光明亮,忽地像只蝴蝶朝着唐泽木扑了过去。两人的身影刹那间陷入柔软的沙发。
      唐泽木把他稳稳接住,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热得往外冒火,强烈的肌肤之亲的欲望灼烧着少年为数不多的理智,这些负隅顽抗的理智直到朝与暮主动凑上来亲他的那一刻彻底化为乌有。
      他捏着少年的后脖子强行把人拉开,四目相对,唐泽木咽了一口唾沫:“你那不叫吻,你那只能叫小鸡啄米。”
      说罢把唇贴了上去,暴戾的吻烧遍朝与暮全身,唇齿相交间有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朝与暮的脖子留下,被唐泽木粗鲁地抹去——少年又嫩又白的皮肤上迅速染出一片红晕。
      两人的姿势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一上一下。朝与暮胸膛急剧起伏,手紧紧抓着沙发,不自主地仰头。
      他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拉开了。
      但是脱他裤子的那个人却忽然停下了攻势。唐泽木喘得比朝与暮还厉害,眼里像是燃着火。
      但他还是停了下来,跪在沙发上重新把朝与暮的衣服拉好。后者得了休息的机会,边喘边笑:“这时候还记得赌约呢?”
      唐泽木沉声说:“没东西。”
      朝与暮抓着唐泽木的衣领从沙发上起身,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朝与暮唇峰一勾,像极了封神里勾魂夺魄的妲己:“不要紧,换种方法。”
      下一刻天旋地转,朝与暮居高临下,沉醉地看着唐泽木的脸,半晌一笑俯下身去。
      唐泽木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尘封的记忆蓦然复苏。
      富丽堂皇的房子里,旋转楼梯上,有个身形瘦削脸色苍白的病弱少年,他的背后是一众亲戚。
      “凤凰男还敢把私生子带回来?”“我呸!让他给小诺舔鞋!”“我可怜的小诺啊!”“有个当婊子的妈,你还活着干什么?赶紧去死吧!”“私生子还配活着?你妈死得好,你还不赶紧下去陪她!”
      在最寒冷的除夕夜,唐泽木精神恍惚,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仿佛唐小丽的死带走了这个少年最后的精神支柱。
      周围灯火通明,远处饭菜飘香。唐泽木招人唾弃伤痕累累的魂魄流亡南下,飘过万家灯火,渡过千里冰封万里雪寒,终于在某处南方的小城找到了同样伤痕累累的灵魂。
      唐泽木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即使是肮脏得不配活着的灵魂,在今夜也可以得到一份真挚的爱……
      唐泽木这一晚上睡得很沉,以至于第二天是被阳光刺醒的。他偏过头,看见朝与暮侧坐着,手撑在枕头上,正一脸诙谐地玩他的鼻子。
      “哟,醒了?”见他醒了,朝与暮眨眨眼睛,“要不你再歇会儿?虽然昨天都是我出力。”
      朝与暮这嘴是没个把门的。唐泽木坐起来,眸光深邃地钻进朝与暮的衣领里。
      少年的衬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现在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衣领,腰侧,乃至下摆都沾上了不明的痕迹。情欲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卧室里。
      从昨天的记忆来看,客厅的情况不必卧室好多少。
      唐泽木说:“今晚帮你。”
      朝与暮哼笑:“现在记得我了,昨晚是谁都不让我去洗澡,弄完就睡。”
      “算了,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朝与暮跳下床,“我练舞去了,今天晚点回来。”
      唐泽木点点头,随口问道:“校考是不是没几天了?飞机票订哪天的?”
      朝与暮背对着唐泽木,把衬衫一脱进浴室洗澡,闻言顿都没打一下:“那个啊,不急。等我回来再说。”
      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事,唐泽木也没再多问,起身收拾屋子,床单被套沙发套子全得拆下来洗一遍。等唐泽木收拾好,做好早餐,朝与暮才从浴室出来,吃完早餐很快就出发去少年宫。
      直到傍晚时分,唐泽木才收到朝与暮发来的消息:唐哥,两个小时后来接我呗?
      唐泽木眸光闪了会儿,直觉其中有什么不对,思索半晌还是回了个好字。随即在家里打扫卫生,又过了一会儿,有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A市。
      唐泽木接起电话,里面是个很平静的女人的声音:“唐泽木?”
      “嗯。”唐泽木说。
      那边似乎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你了,方便见一面吗,我有点东西要交给你,是你妈妈的。”
      “我妈妈的东西能下葬的我都下葬了,不能下葬的我也都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你们程家的。”唐泽木语气非常客气,“我今天有点忙。”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已经到珙县了,那也确实是你妈妈的东西。”
      唐泽木没办法,只能报了个和少年宫离得比较近的咖啡厅。
      十几分钟后,唐泽木在咖啡厅里见到了穿着素净讲究的苏黎。
      苏黎看着沉默的少年略有些惊讶:“你好像长高了。”
      这话说得唐泽木一哂。他拉开椅子坐下来,却没有点咖啡:“程诺还好吗?”
      “挺好的,多亏了你的骨髓。”苏黎舒出一口气,心境和语气一样平和,“我和陈留离婚了,他可能会来找你你自己小心躲着点他。”
      唐泽木点点头,随即相顾无言。
      谁能想到程留法定结婚的老婆和小三的儿子能平静地坐在一张桌子上聊天。这场景放在两个月前苏黎能用所有辱骂性的语言把唐泽木的身世散播得人尽皆知。
      但现在,苏黎查明所有的真相,放过唐泽木,也放过自己。
      “这是你妈妈炒股攒的钱,还给你。”苏黎拿出一张银行卡,“另外,多谢你们母子救小诺一命。”
      唐泽木垂眸看着银行卡,狭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半晌把它推回去:“不用,我妈妈的本金也是程留给的,我们母子那么多年的衣食住行都算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我捐骨髓就当一点微薄的报答。”
      唐泽木站起身,走之前又转过身:“另外,谢谢你当年让我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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