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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 ...

  •   西餐厅老板跟写字楼下来的食客关系甚好,舒言见他们面熟地打招呼,互相聊菜品。

      太阳往下落,夕阳越过海面,一路铺进窗户。她在希和这几年处得不错,最后一天上班,她本想给办公室点奶茶,跟知道的不知道的同僚道别,结果杭启法代表团队请了蛋糕,大家吃完嘴甜,送给舒言的全是祝福。

      老板中长卷发,刚够扎起来,留一小簇翘起的发尾。他瞧舒言着装正式,问怎么没见过她,应当是附近工作的人。
      舒言手背垫着下巴,诚实回答:“一直没来过,久闻大名,今日特地来尝。”

      夕阳走深,用餐的人越来越多,老板跟进门的客人打招呼,是几位希和的合伙人,过来聚餐。
      两人吃完,孟骞走在前面,舒言跟几位合伙人点头道别,在他们打趣的眼神里微笑。合伙人们没赶上与舒言多聊,这会儿让舒言别忘记他们,有空回来看看,结婚要给他们发请柬。

      沿海的街道,孟骞揣着兜往前走,用力呼吸一下,胸膛起伏。
      舒言站在他身边,衣领翻飞,他脱下外套罩在她肩上。从她的角度望出去,能见到白色摩天轮的一角,镶在海岸边,玻璃面上的橘色云彩像是另一幅画。
      发丝遮到面上,她侧眸观察身边人,看清他平淡如常的面色,又转身朝着海。

      很久之前,舒言也这样看他,不过是私底下偷偷看。偶尔被孟骞抓住,不会产生什么误会,因为他不在舒言的脸上停留,时间都算不上对视。

      景中的春秋游一直是舒言的受难日,她不想参与。
      这类活动通常没人请假,黄宁珍要求无故不得请假,跟向明畅她也说不清楚,家里不缺这几十块钱,她总不能说同学们要求太多,那天她很累很累,得不到任何正向的快乐。

      舒言以为她会一直记住那些沉重的泡沫箱,半路掉出来的鱿鱼串,她来不及冻硬的矿泉水瓶,小区保安好玩似地帮她一路收拾。
      班上搭乘的大巴穿过隧道,舒言面朝窗,正好能打量斜后方的孟骞。

      孟骞在跟隔壁男生说话,像是有趣的话题,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他同对方回了什么,带笑的面孔转过来,与玻璃倒影里的舒言对上视线,就好像对着她在笑。
      这温和的笑没维持多久,车驶出漆黑的隧道,舒言被外头日光刺得扭头,小段的错觉被她甩掉。

      傍晚的天微凉,孟骞劝舒言没必要在外边看,车开到附近的地面广场,透过窗和前边密密麻麻的车顶,夕阳光从底下泛出来。

      这样也挺好的,舒言抱着手臂,有感而发:“我现在应该感慨一下吧。”
      孟骞声音落过来:“你还会作诗?”
      舒言兀自翻个白眼,指尖点着他的车:“车窗膜也太暗了,太阳像变色一样,不真实。”
      “嗯,我没法否认。”孟骞过来找她的手,两人指尖都是凉的:“你还没习惯而已。”

      “换我来问你,”孟骞转向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感慨吗。”
      “感慨啊,”他想的倒是比她猜测中多,舒言也问回去,“需要我吟诗一首吗。”
      孟骞没笑,嗓音依旧沉静,如落进溪潭的石子:“你那天情绪太差,还发热,我怕你犯蠢,犯到我们的事情上。”
      舒言倒是被逗笑了:“发烧要靠吃药打针治,可能有些犯困,我那个程度,不至于烧傻。”
      “你知道自己烧到多少度吗。”
      舒言皱眉思索:“很高吗?”

      比起迷迷糊糊答应他,孟骞更怕舒言拒绝他,他不是轻易陷入爱情的人,让爱上的人将身心渡他一份,是更难的事情。
      孟骞一直认为他运气不足,至少他没能感受到,学业跟事业百分之九十靠努力,剩下的十分交给所谓命运,毕竟不能事事如愿。
      眼下,孟骞突然意识到他很幸运。

      车厢空间小,接吻的声音被放大,舒言像沉入一片泥泞的滩,不自觉攀上孟骞后肩,想让他带自己品尝自由。
      孟骞可能不知道他的唇很会挑逗,咬跟吮反复,没有刻意地等她反应,却更让人追着他的节奏起舞。

      他宽大的手掌抚过舒言脊背,带着力度陷进腰窝,不轻不重地揉。车中央的扶手箱变得碍事,他双手热度附上来,舒言在被他抱过去的前一秒抽离。
      余韵的喘气太明显,比亲吻时牵情,舒言撑在他上臂,试图让呼吸平稳:“……回家吧。”
      “你包里装的什么。”孟骞拽下她的手,放进掌心。

      方才,孟骞接走她的包时听见响动。她放在办公室的含片,到处分还是剩半盒,骨碌转动。

      依然是那股恶劣的薄荷味道,孟骞掀开盒盖,朝掌心倒一颗,含上舌尖时问她:“这有什么好吃的。”舒言当糖一样吃这类玩意,他不信她追求效用,可能真的是喜欢含片,不论什么怪味道。
      她张唇欲语,孟骞又倒出一颗糖塞进她嘴里,吻跟着贴上来。

      回到家,舒言特地打开玄关处的顶灯,细细打量那处造型奇特的置物槽。孟骞对光做装饰的物品不感兴趣,没往墙面补进任何替代。
      舒言有些愧疚:“我还是赔给你吧。”
      “不用。”孟骞靠在墙壁,头肩落一层阴影:“你别装得耿耿于怀,舒言,主动一点。”

      对视片刻,舒言识相地走向他,攀着他的肩膀踮脚,一下一下亲在唇角。
      晚上下了雨,厚重的窗帘将一切隔绝于外,客厅角落开一盏落地灯,雨水却化成灯光落在孟骞身上,沿着他的肌肉线条游走。
      舒言伏在他身上,努力找一个支撑点,手掌不自觉在他腰腹摩擦几下。孟骞的视线咬着她,那双沉暗的眸就能剥开她。

      “喜欢看焰火吗。”孟骞突然问她。
      “嗯?”舒言被搅得皱眉:“……大多数人都喜欢吧。”
      “我给你放过,”他试探道,“还记得吗。”逃离宿舍那天,他找去横贯景林的那条江,买下他能支付的最大号烟花,在江岸点燃。景中附近几个出租多的小区,都沿江而置,她肯定能看到,至于头上那道疤,是临近的派出所来巡人,孟骞从未干过如此没底气的窝囊事,被河岸的石块磕到的。

      “……我没看到。”舒言首先想起他送她的票,那真是盛大的焰火,过目难忘。
      生日那天她在干嘛呢?被气得闷头大睡吧。
      家在背江那面,江边无论什么节日都有人燃焰火,她会蹲在洗衣机旁边,透过对面楼的倒影默默欣赏。
      如果知道那焰火是放给她的,在偌大的天空中,她肯定开心得睡不着。

      舒言去拽孟骞扶在胯上的手,被他拂开。
      孟骞在床上何曾有不绅士的举动,舒言觉出他的气恼,忍不住笑,笑意很快被气息颠散,最后只能去抚他的面颊:“对不起……我没看到,我不想对你撒谎,但开心是真的。”
      等舒言的手挪去别的地方,陷进他的线条,孟骞受够似地捞她的腰,将她嵌到身下,快速顶撞。

      舒言醒来时,身边没人,从卧室出去能闻到米面香气。怕她起太晚,孟骞准备的早餐都放在锅里,毕竟从今天起,她正式成为一位无业游民,不受闹钟桎梏。

      在这里度过的白日不多,以前都跟孟骞一起折腾掉,她这天才好好打量屋子。
      沙发上乱丢的衣物已经被收拾走,舒言看见它们挂在阳台。推开窗帘,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感受到透彻的风,远处仿佛静止的水面,她有些能理解孟骞买下这里的理由。

      趁这时间,舒言回家收拾行李,至少把最近能穿的衣物带来这里。
      久未见的徐娅敏躺靠在沙发一侧,脚翘到沙发背,迎接进门的舒言。

      “去哪儿了,亲爱的。”徐娅敏促狭地抬头,用眼神同舒言打招呼。
      舒言实话实说,她这趟回来也想跟徐娅敏商量,撞上了正好。同孟骞不好说,她或许只是位短租客,即便她有心变成租约20年以上的违规相对方,长期不回这边的出租屋,还是得跟徐娅敏说一声。

      对方反应比预想小,几乎在当耳边风听。
      舒言绕到沙发尾坐下:“怎么心情不好了。”
      “甜蜜的故事已经激不起我的好奇心了,”徐娅敏转着手机,也不看屏幕,“我跟王松分手了。”
      见舒言面色迟滞,徐娅敏朝她摆手:“不用安慰我。闹得挺难看的,我骂了他一顿才走的,没什么好遗憾。”

      屏幕一下下闪着,舒言发现显示着来电,想提醒徐娅敏接听,话没出口已反应过来:“……王松啊?”
      徐娅敏满脸无语:“自尊心还蛮强,我接了一次,追问我眼里的他居然一直是那样的?说我侮辱人,恶心人,之后我就不接了。难道真要我把话说清楚吗。”
      舒言回头瞧屋子的门锁:“你一个人住这里……会不会不安全。”
      “放心,”徐娅敏帮舒言扯领子,示意她脖子上没挡全,“你都不干了,教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妙招,不是白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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