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十字的信仰》栀言Aiyana

53、随叫随到的白医生

　　“患者有发热情况，应当考虑血管炎，结节病，HIV,或者AIDS和代谢性疾病的可“该患者有长期应用糖皮质激素时史，易合并各种感染，因此还需行相关病原体检查，排除有无继发性感染的可能。
　　“血培养，清洁中段尿培养，影像学，骨髓涂片，均不支持普通细菌感染，排除这个可能性。
　　医生们围在病床边，看着检查报告，讨论来讨论去。
　　白竹环抱着双臂，站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向前一步，声音里带了嘲讽。
　　“这么简单的问题要讨论这么久？快半个小时了，连个结论都没下，我们是来讨论如何治疗的。”
　　他从一位医生手里把片子拽了过来，用手点着上面，
　　“无肝脾肿大，无纵隔及腹膜后淋巴结肿大，无脏器占位性病变，空腹血糖，肝肾功能，甲状腺功能，叶酸维生素B12检查均正常，可除外常见代谢性疾病所导致的多发性单神经病，重点考虑系统性血管炎。
　　他把报告和片子又扔了回去，扬了扬下巴，像背书一样，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血管炎分为以下几种，继发性血管炎S LE(系统性红斑狼疮）,原发性血管炎PAN(结节性多动炎）......”
　　一群医生们，有不服的，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还有一个实习的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
　　“患者的神经和肌肉病理结果均支持小血管炎，但是其临床表现和ANCA阳性难以将其划分为某一具体类型，所以诊断为ANCA相关小血管炎。
　　江砚在旁边听了半天，接着白竹的话说道：
　　“我建议给足量泼尼松及大量剂CTX冲击治疗，各位怎么看？”
　　会诊的进度立马被拉了上去，众人沉默的几秒钟后再次讨论开了。
　　“为了避免出现重要脏器损害，我建议大量剂量甲泼尼龙及环磷酰胺冲击治疗。
　　“我赞同这个看法，这种病短期内常可出现重要脏器致命性损害，所以应给予积极的激素及免疫抑制剂治疗。
　　会诊结束后，江砚和白竹一前一后走出病外面的雪还没有融化，空气中飘荡着医院里梅花盛开的清香。住院部的院子里，三周红梅已经开放了，艳艳的，远看明媚如霞光，给白色的雪地点缀上了一丝色彩。
　　“我们白医生不是初二休息吗？怎么也跑医院来了？”
　　江砚在窗前停下，回过头带着调侃的意味问白竹。
　　“我这是醉心于医学事业，有这么一个好的病例，还不得过来看看。
　　白竹向前一步，离江砚又近了些，扬了扬下巴，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可能给你随叫随到啊。
　　江砚挑了挑眉，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往前走。然后，脑袋里就蹦出了一个想捉弄人的想法。
　　随叫随到的白医生，应该很有意思.
　　江砚故意向前走的很快，将白竹甩开了一段距离。
　　然后，在走廊的拐角处--
　　她突然停下，扶住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带着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
　　“怎么了？”
　　白竹见到这情况，从后面飞跑上来，一把抱住她，声音急切。
　　江砚松松垮垮的躺在白竹怀里，仰起头，盯着白竹的脸，而是她自己的脸上露出了把戏得逞的调皮表情：
　　“白医生才不会随叫随到，对吧？”
　　她用手点了点白竹的鼻尖。白医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耍了。
　　那就……将计就计。
　　他顾不上江砚的挣扎，把她整个抱了起来。
　　路过的徐遇看到了这一幕，然后找林夕去大过年的，这么大的一份狗粮，作为新年礼物？不要也罢！
　　这个年就这么过了，但冬天还没有退去，每天如往常一般的上班，如往常一般的抢救，如往常一般的手术，还有……如往常一般的秀恩爱。
　　郑总不知为何被提前调回了施合医院，人家父亲大人亲自安排的，也不好阻拦。
　　临走前，郑晚桑恨恨的把自己的东西扔进包里，抱起一摆书：
　　“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这句话说的大义凛然，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概。
　　“唉，郑总走了，没有人请喝奶茶，吃蛋糕了。
　　林夕跟郑晚桑的关系最好，十分失落，摇头晃脑的叹气。
　　“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郑晚桑又折返回来，趴在门口。
　　“实在不行，拐一个跟我走也好啊。”“算了吧，到时候我去找你，我走了，我们家徐医生怎么办。
　　“那就一起过去呗。
　　郑晚桑忽然起了挖墙脚的坏心思，“要不然把白医生江医生也调过去？”“得了吧。
　　林夕摇了摇头，
　　“你把咱们急诊ICU的门面都搬走了，韩妈估计得找你拼命。干脆把咱整个科室都搬过去拉倒。
　　郑晚桑哀嚎一声，然后走了。
　　来来去去，科室里，却终究少了一个人。
　　说明白点，是两个。
　　“叶医生。
　　张霖见叶菁菁一个人坐在窗户前发呆，便凑了过来，搭话道，
　　“我学过中医，给你把个脉吧。”叶菁菁，愣了一下，有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张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把手伸出来。张霖轻轻撸起袖子，把手放在她的手腕处。
　　他感受到了她的脉搏，一下一在指尖跳动着。
　　但是，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不可言语。两人都感觉到了身后别样的目光，一
　　转头，徐医生作为1号吃瓜群众，靠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见到自己被发现了，打了个呵呵：
　　“没事，我回来拿个病历，你们继续。
　　然后冠冕堂皇的从桌上抓了张纸，目光却还是落在两人放在一起的手上。
　　“徐医生，你拿的是我病人的病历。”
　　叶菁菁反应了半天，猛的站起身，开口。
　　“哦，一不小心拿错了。
　　徐遇连忙转身将那张纸放回原位，又从自己的桌上抓了本书，目光还是落在两人搭在一起的手腕上。
　　“你们继续，继续。”
　　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徐医生帮忙关上了门。
　　叶菁菁和张霖面面相觑。
　　“对不起，我先走了。”
　　张医生腩腆的跑了。
　　叶菁菁继续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物，一言不发。
　　她突然想起了《西西弗的神话》中的一段话--
　　“活着，带着世界赋予我们的裂痕去生活，去用残损的手掌抚平彼此的创痕，固执地迎向幸福。因为没有一种命运是对人的惩罚，而只要竭尽全力就应该是幸福的，拥抱当下的光明，不寄希望于空渺的乌托邦，振奋昂扬，因为生存本身就是对荒诞最有力的反抗。”
　　命运馈赠给自己的裂痕太深太长，难以承受，她并不是沉迷于遥远的乌托邦，而是任由自己停留在过去，那个过去曾经过的他的世界之中，其实这个世界早已分崩离析，也不愿离开。那么当下的光明，她真的能得到吗？
　　“4月23号我结婚，咱科室的必须到场啊。”
　　一大早，徐遇便甩着大红请帖，喜滋滋的给大家发喜糖。
　　“徐医生要结婚了，恭喜恭喜。”
　　“你这也算是老牛吃嫩草吧。””
　　“行，不过说一遍，我们可是娘家人这边的，要是以后你这情圣再去沾花惹草，我肯定第1个通风报信。”
　　徐遇也没有生气，笑着摆摆手：
　　“连糖都不能堵住你们的嘴。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脚踏n只船？不存在的！”
　　“真的？”
　　林夕从外面进来，看着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的未婚夫，带头表示怀疑，
　　“我可是找到了之前你踏过的那几只船，我结婚，她们当伴娘，人家也挺乐意的。”“嗯？什么几只船？我不是只有你吗？”林夕毫不客气的上前，揉了两把徐遇的头发：
　　“转头不认账啊，徐医生。
　　“她们都是草船，用来借箭的，现在箭已经借到了，还要草船干什么？”
　　林夕想了半天，脑子才转过弯儿了，好嘛，敢情她是被套路了。徐遇不愧是老手，跟她玩谋中谋，这套路一套接一套的。
　　林夕突然就开始担心自己婚后生活的真实程度了，一天天的，不会跟个开盲盒一样吧，偶尔刺激一下可以，天天刺激，她的心脏可承受不来。
　　不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必须找个狠人去取取经。
　　而嘴上功夫跟徐遇有得一拼的，就是白医生，但是能压得住白医生的，就是江医生。
　　“江医生，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你说。”
　　“假如老公出去乱混怎么办？”
　　“不知道，没经历过。"
　　“那假如老公的前女友找上门了怎么办？”
　　“不知道，也没经历过。"
　　江医生非常诚实，诚实的让人不敢怀疑她是不是在炫耀。
　　啊，这......
　　当然，林夕不是一点经也没有取到，人家唐僧一开始好歹还搬了几卷珍藏的空白经书回去呢。
　　“我觉得这些问题吧，你应该去问问韩妈。”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白竹跟我说韩妈是他老婆的第7届男朋友，并且还差一点因为他老婆有个男闺蜜的事去闹离婚。”
　　林夕：“……”
　　第2天，韩同雷的办公室--
　　“白竹，你这个嘴什么时候可以管严点，不要什么事都往外说，注意影响......”
　　莫名躺枪的白医生很委屈。生气了，需要老婆一个亲亲才能哄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