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十字的信仰》栀言Aiyana

44、吃醋的白小狗

　　后颅窝出血的患者在术后第二天上午9时醒来，情况有所好转。患者家属喜极而泣，拉着江砚就要跪下磕头，被拦住，一个劲儿的道谢。
　　“其实这个病预后和继续治疗都很难办，没有先例，手术中也仅是减少出血量并清除了淤血和血肿，现在还有一定出血，但暂时不会危及生命。”
　　回到办公室，江砚瘫回座椅中，原本在和徐遇讨论要给自家老婆送什么礼物的白竹一听这话忙上前。
　　“听说张霖要从脑外调到急诊ICU了？”江砚将几乎碰到她鼻尖的白竹推远了些。
　　“是的，我问你，那个患者你有什么好的方案吗？”
　　“从现在情况看来可以用药物治疗，用血凝酶止血，以塞米脱水降颅压，再用奥拉西坦改善脑代谢。患者年轻，有自我恢复的能力。"
　　江砚点点头，打开电脑。
　　“但患者的肢体麻木还没有明显改善。
　　“这需要时间……”
　　说着，白竹端来一杯咖啡。
　　“给你磨的。
　　江砚偷瞄了他一眼。
　　“不说是剩下的了？”
　　“我来喝剩下的。
　　又经历了一次化疗后，陈柯出院了，叶菁菁二话不说就把他带去自己家。
　　“我必须看着你，不许跑。”
　　后颅窝出血的患者在术后第3天的头颅CT 中显示未继续出血，第七天稍有头痛，未再呕吐，半个月后出院，两个月后复查，出血部位已完全吸收，留下软化灶，肌力V级。自从患者出院后，媒体和各大平台采访座谈就接连不断，肖院长能推就推了，不料各大营销号更是说的天花乱坠，称江砚是低调谦虚，且妙手回春的美女神医，是百年难遇的医学天才，一时间，江砚原本冷清的微博涨了千万粉丝，甚至还有人慕名千里迢迢赶来。
　　“江医生，一战成名啊。”
　　“好什么啊！”
　　白竹撇了撇嘴，
　　“她现在比我都忙了，我老婆啊，连私人相处时间都快没有了......”
　　直到有一天快下班时，江砚在医院门口被一位戴着墨镜的人拦住。
　　“请问您是江砚医生吗？我是刘谦，是央视记者，想采访一下您。”
　　说着，她递上了名片。
　　眼前的女人典型职业装扮，端正中有一丝让人无法拒绝的肯定。
　　“我们台想做一系列访谈节目，请问您是否有兴趣？”
　　话刚说完，就见白竹从后面赶来。
　　“砚砚，走吧。
　　“这是……您的爱人？”
　　刘谦伸出一只手，白竹没伸手，警惕的看了看。
　　好不容易江砚不用加班手术，不会文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又要泡汤了吧......
　　江砚点点头：
　　“是。”
　　“这是访谈方案，如有意向请联系我，张霖医生已经同意了，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上节目。”
　　白小狗内心：啊！我要喝好多好多的醋，酸了！
　　“所以，你去不去？”
　　白竹开着车，在红绿灯路口处停下，扭头看向副驾驶上的江砚。
　　江砚挑了挑眉：
　　“到时候看情况。
　　结果就是，江医生去了。
　　非常好，又是孤独寂寞的一天，白竹一整个栓q。
　　好气呀，又没有办法。
　　谁让那一场手术不是他跟自己老婆做的呢。
　　节目演播厅--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你们不用紧张，后期会制作的。
　　刘谦向负责摄像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欢迎收看本期节目，今天是一期医学专栏，我们请到了首例后颅窝手术成功的主刀和副主刀医师，来自华祯医院的江砚和张霖。欢迎江医生和张医生。
　　江砚向着摄像机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动。张霖端端正正，坐的笔直，向着镜头微笑着。
　　“江医生，这次手术的风险是比较高的，况且在全国乃至全球都没有成功案例，您为何要执意手术？或者说是什么支持你下决心要做好这台手术。”
　　“这对我来说可能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江砚将语气放缓了一些，
　　“作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我们的职业，我们要做的就是把病人的病治好，当然，在任何手术或者抢救中，风险都是存在的。
　　张霖接话：
　　“医学是没有阶级性的，再者生老病死也是人的自然规律，手术与麻醉都有损伤的必然性，技术的复杂性和过程的风险性，任何手术都具有一定的风险，以及医学上还存在许多未知的因素。
　　“那你们认为怎么样才可以成为一名好的医生？”
　　“其实医生并不是什么神圣的职业，只是一群跟生命和死亡打交道的人。我们就像每天都在跟死神赛跑，有的时候会跑赢，有的时候会跑输，都是不一定的。
　　江砚收治过两个后颅窝出血的患者，一个救了回来，一个没有。
　　“凡为医者，遇有请召，不择高下远近必赴。但医生，其实不能太重感情，要不然，你可能忙不过来。
　　江砚开了一个玩笑。
　　但她本来想说的是一一“医生其实不能重感情，不然太累。”
　　“那你们想对电视机前的观众说什么呢？”张霖想了想说道：
　　“珍惜自己的生命，因为人一生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死亡，或早或晚，人生的尽头都是它。死的意义对你而言，不过就是重生，或者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这是余华《活着》里面的一句话。
　　“作为医生，我希望每天接诊的患者能少一点。
　　半个月后
　　--
　　“老爸快来看，妈妈上电视了！
　　白竹忙到电视机前看，江砚也跟着过来电视中，江砚一身纯白长裙，披了拼色毛衣，一旁的张霖也是一身白衣，面目清秀俊朗，有一番书生气，倒像是个学中医的。这两人站在一起，反倒……反倒有点像一对儿......
　　“老爸，这个哥哥还挺帅的。”
　　小光客观评价。
　　白竹的眉毛皱了皱，额角青筋跳了两跳。
　　“其实张霖这个人吧……”
　　江砚摸了摸下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本来想学中医的，奈何家人不肯，才学的脑外，话说他家也是医学世家，但他不学中医，可惜了......”
　　“可惜什么？”
　　“中医是我国古老的文化精华，但在当下社会越来越多人追求快速，选择西医，却忘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再说，张霖很优秀，却因为家中原因放弃了。
　　白竹后面的根本没听进去，脑海中只盘旋了三个字，愈来愈响一一“很优秀！
　　”优秀？”
　　自家老婆说别的男人优秀！
　　“有空我还想向他请教一下有关中医的事呢，你要不要一起？”
　　“不要！”
　　白竹回答的很干脆，眉头皱了皱，青筋又跳了两跳。
　　小光翻出了之前白竹和江砚上节目的视“老爸老爸，你也和妈妈上过节目啊。”白竹眼睛一亮，拿过手机一看，呵呵了：“这叫上节目？臭小子，明明就是拍宣传咱急诊ICU的视频，扔到医院的大屏上反复播放的。
　　“那也算啊。”
　　小光仔细研究了一会儿，
　　“不过，你看，妈妈两次都是一样的美，可你和张哥哥…哦不，张叔叔相比，怎么差的这么远......”
　　“怎么说？
　　“你看人家多潇洒，你之前像什么样啊……”
　　白旭光一脸的嫌弃。
　　白竹抢过他的手机，在他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脑袋。
　　“有你这么说老爸的吗？这周零花钱没小光一脸委屈。
　　白竹尽管是笑着说的，但皱起的眉头就再没放下去过。
　　“吃醋了？”
　　江砚转头，向他扬眉轻笑。
　　“没有。"
　　白竹把脸转过去。
　　“好了啊，你怎么这么幼稚啊？还跟小光较劲。
　　“就是就是，童言无忌嘛。"
　　小光双手叉腰，在旁边帮腔。
　　这时，电视里传来了江砚的声音：
　　“我的爱人，白竹，也是一名急诊医生，他曾说过一句话：'治病救人一辈子，靠的是科学，靠的是医术，但人总要面对生离死别，这是避免不了的奇迹。’
　　“他相信奇迹，我也是……”
　　白竹嘴角微微上扬，搂住江砚。
　　“我就知道老婆不会忘记我……”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叮铃铃的声音把这美好的意境打破。
　　白竹有些扫兴了。
　　然而，电话接通后，传来了叶菁菁带着哭腔的声音：
　　“白竹，江砚，陈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