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十字的信仰》栀言Aiyana

25、厄运偏找苦命人

　　难得悠闲的周日下午，门口的马路上没有救护车的鸣叫声，走廊上没有匆忙的脚步声，办公室也都是安静的，十分和谐。
　　午后的太阳总是暖融融的，让人想要打瞌睡，情不自禁便醉倒在了这如酒的阳光中。白竹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白大褂的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段结实的小臂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轻叩在沙发的扶手上。
　　他拿起手机，想要给江砚拨视频通话，刚点开微信，看到江砚用的那张头像时，眼眸微微眯起来。
　　那张照片不知是她何时拍的，光影和构图似乎都恰到好处，而自己，正是那画面的主角，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沉沉的睡着。
　　白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的眼底有笑意浮现。随即，他点开了自己的相册，在里面找到了他偷拍江砚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江医生扎着麻花辫，额前有几缕碎发垂落下来，亦是在睡梦中，有一种静谣的美。
　　白竹将头像换成了这张照片。
　　非常好，情侣头像get。
　　“白医生，这里有个患者，徐医生让你过来看一下。”
　　这个声音将白竹从他美好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典型的脑瘤啊，让我过来看干吗？”当看到片子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和可讨论的地方时，白竹就有些不耐烦了。
　　“这是个出来闯荡的妹子，在这里无父无母，好不容易找了份稳定的工作，因为这个病又被辞退了。
　　“怎么，看上人家了？果然啊，名不虚传的花花公子。
　　“得了，你别调侃我了。
　　徐遇将片子放在桌上。
　　“我准备下周四手术，你主刀。
　　“我主刀？”
　　白竹有些惊讶，脸上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不应该呀，这么年轻的妹子，你做手术肯定能做的身心愉悦，怎么不自己亲力亲为？”
　　白竹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嬉皮笑脸的。
　　“能不能别把我想的那么邂逅，我也是正人君子好吧。
　　徐遇很想拿个东西来，将白竹的嘴堵住。“你也算是脑科的天才了，脑科手术在你的历史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失败的吧。虽然说跟江医生比起来，你连她的1/10万都不到，要是她在，肯定跟你没关系了，毕竟人家现在带薪休假，你也不想让你女朋友过度操，不是吗？”
　　“这么在乎这个病人啊，你也是个主治外科医生啊。
　　“每个人的命都是命，平等对待好吗？”徐遇这时候开始讲大道理。
　　“好了好了，别跟我灌鸡汤了，我做，但是......”
　　白竹环抱双臂，靠在栏杆上，将语调放慢，开始卖关子。
　　“我就知道你要提要求，说吧，别太过对于自己好基友的套路，徐遇已经熟得一塌糊涂，精准预判。
　　“帮我尽一切办法找一找有没有跟江砚符合的配型。
　　“你不说我也会去找。要是真……那怎么了，可是我们医学界多大的损失啊。
　　那两个字儿徐遇终是没说出口，看着白竹的一脸黑线，他立马转身。
　　“说好了，下周四，你做顾兮雯的脑瘤切除术。我还有事儿，先去忙了。
　　29岁的农村女孩，摸爬滚打，好不容易在大城市立足了脚跟，却用命运多辣地一下子跌落谷底。
　　当得知手术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她犹豫了半响，然后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我能不能自己签手术同意书？”
　　“为什么？你家属来不及赶过来吗？”
　　林夕有些好奇，
　　“按理来说，这种手术至少有一个家属要排在旁边，再说后期也需要有人看护。"
　　“我爸妈都在西安，爸还瘸了条腿，他们还等着我的工资呢，也没钱赶过来。
　　林夕犹豫了一下：“嗯，那我去跟你的主治医生说一下。”“等一下，护士。”
　　顾兮雯又叫住了她，
　　“能不能再麻烦你去跟医生说一下，将我的药都换成国产的，不要用进口的了，没钱。”
　　林夕点了点头。
　　“喂，妈。”
　　中午12点，顾兮雯准时拨通了她妈妈的电话。
　　因为治疗需要剃发，此时她的脑袋上已经一根头发都没有了，但是她却执意花钱买了一顶假发，戴在头上，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生了病的。
　　“囡囡，过得好吗？”
　　视频通话里的女人面容苍老，一脸的皱纹，带着浓重的口音。
　　“妈，我过得很好。”
　　“你现在不差钱吧？”
　　“没事，妈，我现在过得挺富裕的，房子都有了。
　　“那个……你爸他老毛病又犯了，嚷嚷着腿疼，能不能打个100块钱回来，我们买个药......”
　　“行，妈。马上就给你打，100块钱不够，给你打500。
　　“你也别太亏待自己，要买东西了自己就买，别舍不得花钱，都给我们俩留着。
　　“别担心我了，好着呢。
　　再平常不过的对话，在医院里却很少能够听到。
　　晚饭时间，顾兮雯坐在病床上，啃着馒头，林夕却进来了。
　　“这是徐医生让我给你带的晚饭。
　　“啊，我……我没钱买这个，这......”“到时候手术需要营养，营养跟不上，后期以后和恢复会很难，不要光吃馒头，营养不均衡。
　　“谢谢医生。”
　　顾兮雯看着丰盛的饭菜，皱了皱眉头，还是接了过来，声音有些低。
　　“这一份饭多少钱啊？”
　　“不要钱，你慢慢吃，到时候有事再叫我们。”
　　“太感谢你们了。”
　　她目送着林夕离开了房间才拿起桌上的筷“送完了。”
　　林夕看着在病房门口的徐遇，
　　“真看上人家了？你这眼光是越来越不行了，以前不都还应该是那种……”徐遇连忙摇头：
　　“你可别瞎想，我是那种人吗？”林夕看到叶菁菁从旁边走过去，像徐遇摆了摆手，去追上她，还回头，向徐遇一笑：“想不到徐医生还挺乐于助人的。”看着林夕跟叶菁菁离去的背影，徐遇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却又让人难以察觉。
　　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空无一人，今天他晚上值班，碰巧，林夕也是。
　　徐遇拿出了在桌子抽屉里放了好久的表白卡片，看了好久，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晚上10点靠11点左右，救护车扯着刺耳的大嗓门驶进了医院大门，徐遇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看来又要开始忙活了。
　　急救中心没有提前打电话，对于患者的情况一无所知。
　　到了医院门口，徐遇却被这架势惊住了。什么情况啊？
　　救护车上首先下来的是一个衣着像保镖样的人，然后才是捂着眼睛被一个人扶着的高挑女子，救护车后面还跟了两辆车。
　　那女子的身材娇好，虽然戴着黑色口罩，眼睛还被捂了起来，但也能看出是个极漂亮的妹子并且似乎还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推平床。”
　　徐遇嘴上说的极为镇定，心里面却默念了好几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旁边一位助理模样的人将一份资料递到了他的手中。
　　“患者，女，35岁，右眼眼角受伤，已做基本处理，还需进一步检查。
　　刚跟着进入医院，就听到了周围小护士颇为惊讶而又努力抑制住的小声尖叫。
　　林夕几乎要疯狂了，声音尽管低的不可闻，但也能听出无限的激动：“哇塞，我爱豆唉！”
　　她拉住旁边的护士夏沫，
　　“杨司恬唉！当下最火的85花top女星！”夏沫明显也很激动：“她怎么会被送来？拍戏出事故了？”讨论归讨论，激动归激动，但是没忘记自己还是一名护士。
　　“眼角破裂，长度3.5厘米，估计要缝针检查过后，徐遇说道：
　　“去找整形外科的梅姐姐来吧。
　　“为什么？你不能做？
　　旁边一个小护士过来看热闹，傻傻的发“人家女明星，我这技术可不敢在人家脸上动。赶紧去叫，而且只要梅姐姐，其他人的技术都堪忧。
　　幸好，梅依婷今天晚上也值班，不出10分钟就赶了过来。
　　杨司恬躺在床上没有说什么话，而他的助理却在外面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整形外科堪比外科中的巅峰，手上的刀子跟绣花针一样，一毫米，甚至一微米，都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周围的人看的屏息凝神，梅依婷却似乎很轻松，手上动作翩飞，不一会儿便已看不出那曾经是一个伤口了，只有淡淡的划痕能看出那是个受伤的地方。
　　整个过程中，女明星咬着嘴唇没有说一句“林夕，送去病房吧。
　　徐遇收起了桌子上的小刀针线，
　　“2楼VIP病房。
　　林夕很高兴的领命而去。
　　“谢谢，麻烦你们了。”
　　杨司恬看着林夕露出微笑，尽管眼角上还包了纱布，但依旧美丽动人，看的林夕简直移不开步子，说话都结巴了：
　　“恬姐，啊，不对，杨老师，我是你的粉杨司恬刚想回答，助理却已经匆匆忙忙的进来：
　　“司恬，关于这次意外的索赔，我跟综艺工作人员那边已经联系了，您看怎么办？要求赔多少？”
　　“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林夕赶紧开溜，出了门，还感到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
　　“综艺那边就不要索赔了，也是个意外，大家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让保险公司赔一点就可以了。
　　助理频频点头。
　　“还有，没有耽误拍摄进度吧？后面还要不要我去参与，还有这一季的最后一期没有录完。
　　“他们已经在拍了，导演打电话过来说，会将能发生意外的那一段剪掉。
　　经纪人又进来了，
　　“司恬，有人已经拍到这件事了，上热搜榜了，要不要压热搜？现在舆论非常大。”杨司恬笑了笑：
　　“明天早上10点，发官方发一个说明就可以了，最好叫上综艺那边也一起发，现在洗也洗不清。
　　医院门口已聚集了好多人，有狗仔记者也有粉丝。
　　“恬姐到底怎么样啊？照片里看着伤的很重唉。
　　“怎么录个节目还能出事啊？这节目组官方也太疏忽了。
　　粉丝一个个都很着急。
　　“唉，你说这事要是真能拍到，最好还能采访一下，那我们岂不是要发呀，至少热搜前十吧。
　　狗仔队们蠢蠢欲动。
　　徐遇在办公室里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步走到医院门口。
　　“各位静一下，这里是医院，希望不要聚集，杨老师的伤没有事，大家赶紧散了吧，再不散我就要叫保安了。
　　病房里--
　　顾兮雯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什么也睡不着了，于是拿起手机看起了微博，赫然便看到了热搜榜第三条一一杨司恬眼角受伤。
　　点进去看细节，发现正是华祯医院。
　　“林护士，那个女明星杨司恬，是不是就在我们医院？”
　　林夕大半夜过来查房，惊讶的发现她竟然还没睡，刚要说话却被她问了。
　　“是呀，我是她粉丝，真人真的美到爆炸！”
　　林夕的心情还没平复。
　　“我也是她粉丝，没想到还能在医院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