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那女的叫长寿

3、第 3 章

　　丑公主近日迷上了禁书，看的那叫个天昏地暗，更是被里面香艳的插图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整日看书不免腰酸眼疼，闲暇时便要来笔墨纸开始描摹上头的插图，为了更还原还跑去四五公主住所，想请教她们画画技巧，结果每回去要么就是病重不能见人要么就是不在，连吃了几次闭门羹，丑公主无奈咽下这口怨气，主动找画师询问
　　这梅花、荷花、兰花、菊花、莲花应当如何画？丑公主问
　　被强抓过来的画师老头，面容枯槁心如死灰，丑公主的”美名”他早有耳闻，什么一巴掌扇飞一个人一脚把人踹死，他偷瞟了几眼丑公主，心下暗想自己最多能挨几下归天
　　哑巴嘛？说话啊。丑公主自然不知画师心里的算盘，等的不耐烦直接吼出来
　　画师老头耳边传来龙吟虎啸声，震得他直接跪下来，身子颤抖：“公主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几年可以辞官归家与妻儿老小团聚....公主放我一条活路吧......”
　　丑公主满脸黑线，她不就是声音大了些表情凶了些，至于下跪磕头吗？搞得她像个吃人的怪物：“你赶紧起来说话，我又不会吃人。”
　　画师老头心想你虽然不吃人，但比那吃人给怪物还要可怕，瘦弱干瘪的身形仍跪在地上抖啊抖
　　丑公主懒得跟他废话，眯着眼睛说：“老师傅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关进密牢里。”
　　这个她用来折磨人的密牢还是从下人口中得知的，丑公主并未澄清而是以假乱真，只要谁不听话她就拿出来威胁，这一招百试百灵
　　果不其然，画师老头立刻利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三公主有何事，请讲?”
　　丑公主翻了个白眼：“教我画画，先画花。”
　　画师老头小鸡啄米点头，铺开白宣纸提起画笔开始做画：“三公主，我先画个梅花，您可以照葫芦画瓢....”

　　顷刻几朵红梅染指画布上，只不过丑公主、画师老头皆沉默了
　　“你这画的啥啊？”丑公主皱紧眉头发问
　　画师老头深吸一口气不语，他能说因为丑公主害的自己手颤症犯了，别说画画了，提笔都难！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可能，或许，是梅花吧！我再画几个，三公主看好了。”
　　丑公主双手环胸，外八字站着看画师老头表演，表情一度拧巴在一起，她眼看老头手越来越晃身子越来越颤，为了防止他又跪于是大手一挥，出声阻止他:“行了行了，你给我找几本画册，我自己拿回去描摹。”
　　画师老头如释重负，马不停蹄的从画室里拾出了五六个绘本，交予丑公主身侧的小丫鬟
　　“三公主，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画师老头小声说，头恨不得低到地里
　　丑公主鼻子发出“嗯”转身离开，还没走出门口余光就瞥见那老头矫健的身姿正往里屋跑，立刻收住脚步呼声：“’老师傅，本公主很吓人吗？”
　　那画师老头仿佛大限将至一般，吓得头发胡子眉毛都立起来了：“不、不、不、吓人。”
　　你瞅瞅自己这样子，像是说实话的吗？丑公主让他滚跟前来问：“你跟我实话，为什么怕我？”
　　画师老头叫苦连天，这是他可以说的吗？
　　“不怕大公主不怕二公主不怕四、五公主，单单怕我？”丑公主只是加重了点语气，在旁人听来就是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此刻丑公主身旁拿着绘本的小丫环“小绯”低着头默默吐槽，我的小主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有多多多多糟糕啊！
　　丑公主眼见问不出什么话，开始教育：“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懂不？我不管你听了啥风言风语，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传闻那般么？”
　　像，非常像，无论是庞大的体型还是脾气都非常的像，众人心里想着
　　画师老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非常诚恳的说：“不像，不像，跟其他公主一样美艳动人怡然大方。”
　　丑公主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拍马屁对谁都很受用，她心情大好说：“老师傅你不是喜欢跪吗？我就赏你跪到明天早上，不准吃饭。”
　　随即喊来身边小厮们，冷冰冰的说：“你们几个看着他跪。”
　　“诺。”
　　丑公主一干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几个小厮见丑公主彻底离去了才敢跑到画师老头身边小声低语：“你且忍着，偷偷坐着我们全当看不见。”

　　画师老头点了点头，过半天才小声嗫嚅：“这天杀的三公主。”
　　四公主自从上次跟丑公主撕破脸皮暗暗想使绊子报复回去，复仇第一步肯定是找盟友，大公主性格温吞和善断不肯，二公主可以争取下，至于五妹上回将想法跟她说，转头就告诉母后了，两人当天夜里绑她去殿后的祠堂里训了半宿
　　贤妃异常严厉的说：“你可知那三公主是谁所生？如果她有什么闪失你们父皇必定会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凶手！”
　　“可她简直欺人太甚，那个丑女今日竟要折断我的手指，若不是大公主，五妹在场，我恐怕已经是残废了！”四公主愤怒的说
　　“日后她招惹你就躲着点。”五公主站在旁补充
　　一下子被两个最亲的人指责，四公主哪受过这委屈，当即又哭又闹:“凭什么我要让一个没有娘的丑女肥猪！”
　　此话一出贤妃大骇，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告诉皇上，她们母女三人恐怕要连夜搬到冷宫幽居，她用力打了四公主一巴掌：“蠢货，若是你父皇在定要打断你的腿！”
　　四公主未料到贤妃会因为一个外人打自己，当即楞在原地，也不哭了神色阴郁，淡淡的说：“母后，我总算瞧出来了，你不是怕父皇不是怕三公主，是怕已经死去的洛神女！”
　　“住嘴！”贤妃被她戳中痛处，一时顾不得理智上去又给了女儿一巴掌
　　四公主白皙的脸上印着五个巴掌印，延长甲勾的她鬓间流出鲜血，她神色坦然发出冷哼：“母后你真可怜，斗不过活人也斗不过死人，自己被人欺辱，如今自己生出的女儿也要受人家女儿欺辱!”
　　贤妃再不舍得动手打女儿，气急攻心不停的拍着自己胸口，她何曾没有反抗呢？洛神女在世时她曾故意用腹中孩子设计陷害，明明是板上钉钉万口一词的事，洛神女蓄意谋害皇子理应打入冷宫，那时她独自承受着丧子之痛缠绵病榻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洛神女打入冷宫的消息，身边婢女也不肯说出实情，一个星期后她勉强能下地，立刻跑到皇帝寝宫讨要说法，不顾大太监阻拦硬闯进去，□□传来撕裂的疼痛，点点鲜血沁透单薄的白裘裤，入目的是郎情妾意的团圆画面
　　洛神女光彩照人穿着晋级新衣，满头的玉簪碧珠，耳朵戴着上好的夜珍珠，粉腮红唇趴在皇帝肩上歪头看她
　　贤妃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没有人心疼自己死去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洛神女一句轻飘飘的 “不是我做的。”
　　皇帝看向她时有明显的不耐烦：“你也听到了，不是阿洛做的，退下吧。“
　　“可，大家都看到了明明就是.....”贤妃不死心，只感觉天旋地转心痛到无以复加
　　“阿洛说没做就是没做，你看看自己披头散发成何体统？”皇帝眼底的嫌恶更多了，出声责令女人
　　贤妃被皇帝眼底的嫌恶刺痛了，她忽然产生了一个怪诞离奇的想法，就算洛神女承认说自己杀了龙嗣，皇帝也不会拿她怎么样！认清这个现实贤妃才从往日的恩情儿女情长中猛然抽身，她俨然年老色衰失去恩宠，再争下去只会落个裹尸草野悲惨下场，她还有两个年幼的女儿，绝不能拖累她们！思及此，贤妃立刻跪了下去：“望皇帝、娘娘息怒，是我一时愚笨迷了肝窍.....”
　　皇帝立刻传唤大太监送贤妃娘娘回宫，连一丝丝体己话都没讲，果然自古帝王多薄情
　　这是正值冬日，地上都是未融化的雪，她穿的单薄加之刚刚小产此时腹痛难忍，寒气入体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到刀尖上
　　正巧轿辇横到正殿前，欲坐上去却被身后赶来的洛神女叫住了
　　洛神女绮丽妖艳的面容带着古怪的笑容，她主动凑到贤妃耳旁：“还是要谢谢你亲自动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省得我亲自动手。”
　　贤妃不解，抬头看着女人：“什么意思？”
　　洛神女解开披在自己身上的厚貂裘袄，轻昵的围在贤妃身上：“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皇帝为何再未诞下皇子，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说完洛神女用手背拍了拍贤妃消瘦的面颊
　　贤妃感觉毛骨悚然，这个女人表面美艳动人人畜无害，实则坏到了骨子缝里，扭曲的是皇帝愿意跟她沆瀣一气
　　“ 我还要回宫，轿辇就取走了。”洛神女和善友好的说，随即稳稳当当的坐在轿辇里，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从头到尾洛神女没有表现出一丝生气恼怒、嘲笑、轻蔑，贤妃这才知晓纵眼整个后宫，洛神女没把任何一个女人放在眼里，她们拼尽所有绞尽脑汁使出的求宠手段，抵不过洛神女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是一个手势，如果她是洛神女只会可怜，对可怜这群妒妇。两千三百八十步，贤妃走到了寝宫里，下身早已痛的麻木，鲜血同肉衣服已经干涸粘连在一起，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昏死在门口，脸色铁青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四公主还在发泄不满，五公主抱住她，贤妃从追忆中睁开眼睛早已泪流满面，如今她只想帮两个女儿找好人家风光大嫁，离洛神女、三公主越远越好。
　　“你说的没错，我赢不了洛神女，即使她已经祭了天。”贤妃脸色苍白：“所以我恳请你们以后离三公主远一点。”
　　五公主何尝不知母亲心思，父皇从洛神女祭天后再无选妃，无论三公主如何欺负奴才姐妹们，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责罚，五公主劝慰：“好姐姐你就听母后的话吧，白国选太子妃在即，别因为一个小小三公主将我们拖下水，不值当。”
　　四公主清醒了，对啊她可不能因小失大，当务之急是解决好大公主和二公主，只要自己或者妹妹嫁过去当上了太子妃，一个小小三公主她有何惧？四公主逐渐恢复了些理智，同母妃和五公主道了歉，心底暗暗将今日的所有帐算到丑公主头上，四公主握着两人的手：“母妃妹妹放心，我再也不去招惹三公主。”

　　三人又说了好些体己话才各自散开，临走时四公主叫住五公主，踌躇了一会儿发问：“白国太子提亲这事妹妹可有意向？”
　　五公主聪慧，知道她要问自己什么，直接开诚布公说：“听闻白国太子衣冠楚楚仪表堂堂，才弱冠便以战功赫赫杀伐果决，想必是个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这样的男人才配终身相许。”
　　四公主明白她的意思，试探性说:”无论是妹妹嫁过去或是我嫁过去，还能像从前那般时时在一起玩耍么？“
　　“定当。”五公主爽快的说，心照不宣的朝她眨眨眼：“太子妃和太子侧妃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如果是姐妹更是锦上添花。”
　　四公主擦了下耳鬓湿濡的鲜血，眼底尽是快意：“好。”
　　等着，洛神女你欠我母妃的，三公主你欠我的，新仇旧恨我们日后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