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秋山雾霾

4、月色

　　今晚的星光似乎很好，星光轻柔的洒在雪地上，朦胧缥缈。 笔直的巨松根根矗立在绵延的白雪上，繁密的松枝互相交纵，勾勒出几何的形状。

　　一路沉默。

　　我们回到了知青站。白秋雁端来了火盆，微弱的火苗身姿摇曳，一下子，冰冷的房间立刻被刷上了一层暖色。

　　房间里是不常备热水的，我于是裹了裹棉衣，拿着锅出去装了一锅雪放在白秋雁升起的泥炉上，又从我的柜子里，翻出带来的生姜切成片儿丢到锅里。

　　锅里的白雪很快融化，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锅底，像是在欢快的舞蹈。我望着锅出了神。

　　火焰燃烧树枝发出了“噼啪”的响声，火焰摇曳，影子隐隐绰绰，明明灭灭。

　　外面开始下起雪来了。细如柳絮，纷纷扬扬。

　　白秋雁从她的包袱里翻出了两块儿红糖递给我。

　　“我这儿有红糖，暖暖身子。这里的冬天太冷了。”

　　她摘下手套放在一边，坐下烤火。

　　“是啊，听说还有人连指头都冻掉了呢。”

　　“不疼吗？”她搓了搓红肿的指头，问我。

　　我也摘下了手套，一边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两个碗。用勺子一勺一勺将姜糖水盛起来，一边垂眸回答。

　　“怎么会，血都冻住了，一拨就掉了。”

　　“哦！”她好像很惊讶的样子，一双杏瞳瞪得大大的，眉眼如画，唇红齿白，确实有几分颜色。只是眉目之间带着几分天真，显出一团孩子气。

　　“来，给，喝了暖暖身子。”

　　我把一碗姜糖水递给她，她伸手接过，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有点儿辣。”她的眼角泛起泪光。

　　“矫情。”

　　我实在看不惯她这样子。便自顾自的端起碗，一口闷下去。生姜的辣顺着喉的流进胃里，热辣辣地蒸出了一头热汗。

　　白秋雁没说话，见我不理会她，便低头小口小口地咽下糖水。

　　于是我们没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好一会儿，见她喝完了，我便把锅碗收拾了一下。

　　一出门，雪下的越发大了。几片几十片几百片雪花连成一片，如同鹅毛般洋洋洒洒下来，笼天遮地。

　　这里很安静，铺天盖地的大雪阻隔了这个世界的声音。只有风声呼啸，穿过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