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多吃一碗

7、第7章

　　直播这东西，只要不是走一些特殊赛道，上手也快。偶尔苗一禾有事来不了，陈檀也能自己开开播，他不说话也不露脸，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双素净的手和在他的手中逐渐成型的栩栩如生的画。
　　直播间里偶尔传出作画的沙沙声，还有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只是直播至少一个小时打底，听着外面狗爪子刨门板的声音，陈檀有些无奈，被冷落的包子又来找贴贴了。他没有办法，只好在下播后多多安慰哼哼唧唧的狗儿子。
　　这段时间，蒋真每天都给他发来消息，多是一日三餐的提醒，陈檀心想，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
　　没有吧，他也把包子养得很好啊。
　　他偶尔回，偶尔不回，就算晾着，那边也不觉得尴尬。有时候睡前还会接到对方的电话，陈檀问了两句他的工作，蒋真说挺好，怕他不信，梁真又重复了一句挺好。
　　他们的通话总是短暂，梁真会在电话里敏锐察觉出陈檀的睡意，然后对他温声说晚安。
　　只是有两天，在收到蒋真信息的同时，陈檀总会看到一个陌生的好友申请，黑色头像，名字只是一个简单的字母c，其余一切空白。
　　陈檀没同意，那个号锲而不舍地加了他两天，最终在好友申请列表里偃旗息鼓。
　　当粉丝人数突破一万时，陈檀和苗一禾决定出去庆祝庆祝。
　　他们来到梧桐路广场，里面有一家口碑烤肉店，不仅烤肉做的不错，甜品更是一绝。这会儿还有些早，预约了位置，苗一禾拉着陈檀在里面逛了逛，他拿起一枚羽毛袖扣问陈檀，“这个送人怎么样？”
　　样式透出些小精致，一般朋友的话也足够。
　　陈檀问他，“你准备送给谁？”
　　“一个做投资的大老板，他刚给我们家投资了一笔钱，我想送他一个谢礼。”
　　陈檀想了想，回说：“既然是大老板，为什么不去那边看看？”
　　他指了指对面那一片高奢广场。
　　梧桐街分南路和北路，各类奢侈品牌聚集在北边，一条马路分割开来，没有哪座城市比这里更加泾渭分明。
　　“在这里两百，去了那边就得两万了，甚至不止。”他乐观的说，“大老板说了，他最不缺的就是钱，反而是心意让他觉得更加珍贵。”
　　陈檀觉得有些奇怪，做生意需要谈这些吗？
　　他没多想，指着另一枚银白色胸针说：“这个呢？”
　　苗一禾一看，顿觉眼前一亮，他拿起来稀罕的瞅了瞅，竟然是一株小禾苗。
　　随即他又皱眉思考了起来，“把我自己送给大老板？”
　　陈檀敲了敲他的脑袋，笑着打趣他，“这不是更有心意。”
　　此时的陈檀和苗一禾尚且不知道今日的对话会在不久之后一一成真。
　　苗一禾相信陈檀的眼光，再说谁能忍住不买一个小小的自己呢！他兴致勃勃的拉着陈檀去付钱，突然身后传来呼唤陈檀名字的声音。
　　两人齐刷刷转头，陈檀愕然一瞬，对着停留在几步之外的傅致和说：“你怎么在这儿？”
　　傅致和对着两人点点头，他梳着整齐的背头，深灰色衬衣，西装外套挂在手臂间。
　　“我在对面谈生意。”
　　陈檀了然点头，打了招呼也无话可说，他对傅致和说：“我跟朋友出来吃饭，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傅致和身后是某当红明星的巨幅电子海报，行人在他们之间匆匆路过，傅致和深深看了一眼陈檀，而后点头。
　　傅致和似乎也不留恋，转身下了电梯，陈檀只当是一次突然的偶遇。只是付款时收银员微笑着告诉苗一禾这一单免费。
　　苗一禾顿了顿，问是不是搞错了。收银员面带职业微笑，说没有搞错，还告诉他们如果另外有需要可以去南街商场逛逛，她压低了一些声音告诉他们，这是不久前商场经理亲自来交代的。
　　烤肉店里，独立隔间头顶开了氛围小灯，烤肉板上滋滋冒出来的烟雾被抽风管抽去，服务员留下一句慢用就退了出去。
　　苗一禾终究没有忍住心里的疑惑，他问陈檀，“你跟刚刚那位傅总认识吗？”
　　他也认识傅致和，但这种认识仅仅停留于对商业精英的偶尔崇拜。虽然他家生意不大，但在他爹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这些人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陈檀想了想，回答他，“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被我甩了的前男友吗？”
　　苗一禾点头。
　　“就是他。”
　　“什么？就是他？”苗一禾突然拔高了声音，表现出十足的震惊，“可是完全跟你说的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搭不上边啊！”
　　这下轮到陈檀无语，他将手肘撑在桌子边缘，有些懒洋洋的无辜，“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发达了。”他突然自嘲般笑了笑，“可能我就是拿了那种被踹男友必发达的女二剧本吧。”
　　苗一禾也禁不住咧嘴笑，而后又有些担忧地收起笑容，“那他今天这一出是想干嘛，连我都莫名其妙受了他的好处。”
　　他们这顿饭也是花的傅致和的钱，虽然不多，但总有些说不过去。
　　“他不会是又想追你吧？”
　　烤肉有些腻，陈檀端起卓上的鲜花甜酒凑到嘴边，慢悠悠喝了一口，浅粉色酒液浸润了他红润的唇瓣，他抿去唇边残留的酒渍，说：“他连我跟蒋真离婚的事都不知道。”
　　所以，不会。
　　两人吃完后去了洗手间，苗一禾非要缠着一起去。洗手间有一整面墙的镜子，在洗手台洗完手，陈檀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皮肤上显着薄红，他是个喝酒上脸的人。
　　在他旁边洗手的苗一禾黏糊糊凑上来，抱着他的手臂说他刚刚喝酒的样子真好看，说完眨眨眼，对他粲然一笑，像抱着松子的大尾巴松鼠。
　　陈檀闻到一股青苹果的味道，现在想起来，苗一禾偷偷把一整瓶的苹果酒喝完了。
　　他用带着潮意的手指抵住苗一禾不断凑上来的额头，将这颗冒着酒香的青苹果推远。
　　可他越推，苗一禾越要贴贴，嘴里哼哼唧唧，“檀檀，我嘴巴好干，你给我亲一口吧。”
　　他只想亲一口陈檀的脸颊，看那上面的粉色究竟是天上的红霞还是春天的桃花。
　　“亲一口亲一口嘛～”
　　陈檀禁不住他这样软磨硬泡，把自己的半边脸颊露给他，软乎乎的吻就贴上来了。
　　他是真不知道这样爱撒娇的苗一禾是怎样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