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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插手 ...

  •   翌日,天微微透着光亮,还是灰蒙蒙的,楚胜舟就被迫去上了早朝。
      朝堂上,各个官员除了意见不合吵上几句弹劾对方就是让皇上决策,凌晨时间,也真是精神好,楚胜舟打着哈欠暗暗吐槽。
      最后在一堆话中总结下来,除了关于边疆战况紧张外,倒也没什么值得认真思考的大事了。
      于是楚胜舟简单下了早朝便回到寝宫,打算补一觉再去处理政务。
      前殿距离寝宫不是很远,约莫十几分钟的路程,加上着急补觉,大概几分钟楚胜舟就瞧见了寝宫外的桂花,点点的淡黄花朵搭配着清香叫人的疲倦都缓和了不少。
      眼见就快要到了,后头却传来通报:“禀告陛下,亲王殿下求见。”
      “啊,好困好困好困,什么事不早说,偏偏现在来!”楚胜舟满脸黑线内心疯狂吐槽。
      无奈敛下心中怒意:“何事?”
      “亲王殿下......”
      “陛下,微臣有要事相告。”江叶初打断通报太监的话行至前方躬身行礼。
      “此地不宜议事,还请陛下宽恕微臣的唐突到里处说明。”江叶初抬起头与楚胜舟视线相撞,表情严肃。
      楚胜舟则打量起了他的表情,确定没有说谎的嫌疑后格外凝重地点了点头: “行,那便请江爱卿与孤一同到殿中的书院商议吧。”

      步行进入书院,面积广大却陈设简洁,无数书卷整齐摆放于一处木质的柜子上,带有浓厚的书卷气息且弥漫着熏香的味道。
      楚胜舟带江叶初落了座,吩咐下人布茶后便询问起来:“江爱卿,可详细一说?”
      江叶初抬手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没有直接回答:“陛下,臣许久没有同他人对弈一番了,不知陛下可愿赏臣一次脸面?”
      “嗯?”楚胜舟只愣住了片刻便恢复神色命人取来棋盘棋子。
      而后微蹙起眉,看向对方心中不由得疑惑“到底要干嘛?就下下棋?”
      察觉到皇上的眼光,江叶初放下茶杯,轻轻擦拭嘴角的茶渍后朝楚胜舟一笑:“陛下,稍安勿躁,待微臣于对弈中缓缓道来。”
      楚胜舟不答,全然没了睡意,只想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久,下人便送来了棋盘棋子。
      楚胜舟开始猜先,由于身份高于江叶初,理应由自己握子,对方猜,于是他随手抓起几颗白子覆手放在桌上,等待对面的回答。
      江叶初则持起一颗圆润的黑子摆放,表示猜的奇数,而楚胜舟展开手掌,两颗白若羊脂的棋子稳稳躺着。
      猜错了,江叶初看到结果后毫不意外,反手将黑子向对面一推:“陛下先手。”
      楚胜舟落下一子,随意聊起刚才的话题:“江爱卿,今日所谓何事?”
      江叶初将棋子下到黑子附近,“近日,臣对边疆之事略有耳闻,传来了些许消息,与今日朝堂上所说无异,不过......”
      “不过如何?”楚胜舟眉梢一挑,落子后继续问着。
      江叶初配合着接下话:“不过还有一事似乎无人知晓,陛下您应是知道的,常年来平王几代戍守边关,而平王向来是尽职尽责的,众人皆知。”
      “嗯,平王战功赫赫,孤自然知晓。”
      “可奇怪的是,近年来,北方的匈奴却时时南下突袭边关,次次奇袭,叫边关百姓日夜难眠。”
      楚胜舟算是明白过来了,开始套话:“哦?江爱卿的意思是平王勾结外族,意图扰我中原?”
      “不,微臣自然不敢随意揣测,当然,就算有人妄想如此,也不一定是平王不是吗?”江叶初否认下来,接着又拿下几颗黑子。
      楚胜舟未回答,接着下起棋来,过了许久。
      “陛下,承让。”
      看着棋盘,虽还未下完,但不知不觉中,楚胜舟已然输掉了棋局,下一步不论如何走也是死局,“江爱卿,棋艺甚高啊,孤可没退路了。”
      “胜固欣然,败亦可喜,陛下谬赞。”
      楚胜舟只勾起嘴角笑笑,听不出情绪
      “日后孤定会常与爱卿切磋的。”
      “微臣之幸。”江叶初又抱手行了一礼,嗓音带上几分笑意,简直勾人心魄。
      楚胜舟本以为江叶初交代完就会直接走人,却发现这人完全就没有要起身离开意思。
      只得又等了一会儿,心中无语“怎么还不走?茶都凉了还喝,还要坐多久,虽然这坐垫确实舒服,但也不至于蹭这么久吧......”
      终于,楚胜舟等不下去了,缓慢开口:“江爱卿可还有要事?”
      开始明摆着赶人了。
      江叶初却好像没听懂一样,也不觉得尴尬,恭恭敬敬地回答:“臣的确还有一事。”
      “原来在这等着我主动问呢。”楚胜舟心里疯狂吐槽,面上依旧不显,淡淡发问:“什么事?可是方才少说了什么?”
      “不,方才臣都已交代,只是臣听闻陛下昨日收了些美人,虽说此为人之常情,但陛下毕竟在守孝期间,传出去多少有损颜面......”语气十分平静,并且表情丝毫没有波澜,就像是在说一件普通小事般。
      楚胜舟本不太想说话,默默感叹江叶初的淡定,但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江爱卿消息如此灵通?”
      “回禀陛下,不过是臣昨日路过赵大人的府邸,见到了一行人送回一些女子,出于好奇,便派人上前打听了一番。”江叶初毫不慌张,对答如流。
      “感觉有点巧......”楚胜舟垂下眼心想,还是不太相信,便只点了点头:“嗯。”
      见到陛下如此冷淡的态度,江叶初也没有露出担心的神色,继续等待着。
      “所以,你是来教育孤的?”
      “不敢,微臣不过是担忧陛下名誉有损。”
      “多虑了,你退下吧。”
      “是。”
      楚胜舟眼看着江叶初离开书院,感觉有些挫败,什么话都套不出来,无意间又朝刚才下完棋的棋盘看去。
      乍一看,也没什么,多瞧上几眼才忽然发现,白子从一开始就在一步一步引诱黑子进入陷阱了,从头分析起来,其实白子有多个路线可以胜出,但让人不易察觉。
      明明可以直接结束棋局,江叶初偏偏选了个最久结束一切的,就好像是-----强者在玩弄猎物一样。
      一瞬间,楚胜舟有些冷汗直冒,直觉自己就是那头猎物。
      他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现在却好像被人盯上了,真是,厄运专找苦命人啊!!!
      此时楚胜舟不知道的是,不过快一日的是时间,国都上下已经将收美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随意走在某处街上,都可能有人在痛斥新帝。
      “当今圣上,就是个酒囊饭袋,唉!也不知道我们这些老百姓日后如何过上好日子。”李四摇摇脑袋和身旁的人说着。
      “确实,听赵大人府上的小厮还说昨日为皇上献了几十个美人,嘿,你猜怎么着,收了一大堆。”刘一也接上话茬一同聊了起来。
      听到刘一的话,其余人纷纷表示惊讶“啊?守孝期间还收美人?也不知道先帝为何选这么个废物做太子,我们以后有的是苦吃咯!”
      “我听说就收了几个啊,之前不还说太子好男色吗?”
      “你管他收几个,收一个也是收,收十个还是收,就是不顾孝道。”
      “就是,而且说不定人男女都喜呢!”
      ......
      有了讨论的话题后,不少百姓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自己所知晓的消息,仿佛亲眼所见。
      而事实上,楚胜舟收了那几个美人并让人安排好住所后就已经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思考活命的对策了。

      看了棋局,楚胜舟已然没了补觉兴致了,索性吩咐御膳房做了些糕点送来。
      半盏茶的功夫,一个中等个子的小太监端着糕点进入书院,待对方走近,楚胜舟才发现这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感到些许疑惑,便张口询问起来:“你受伤了还来?”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糕点放在桌上就立马跪伏在地上:“回陛下,奴才近日不小心擦伤了脚,并无大碍。”
      “哦,那便退下吧,日后受伤了少干些活。”楚胜舟听完后没多想就挥挥手想打发走小太监了。
      “是。”小太监说着就准备离开。
      忽然,只听扑通一声,小太监倒在了地上,楚胜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想上前查看。
      中途又停下脚步想了想,安全起见,还是宣了太医进来。

      过去了约半个时辰,小太监悠悠醒转,就见到楚胜舟守在床边,被惊得连忙要起身,又被直接按回去躺下了。
      楚胜舟用眼神示意太医离开后,才开口:“荣贵,你怎么回事?”
      叫荣贵的小太监回过神来立马回话:“奴才,奴才就只是在御膳房不小心摔着了,脚受了伤,然后方才一不小心摔晕了......”
      “不是问这个,孤是问你,你怎么还在宫里当差?前几日不是准许你离开了吗?”楚胜舟瞧着荣贵憔悴的脸色,不紧不慢地问着。
      “哦......回陛下,奴才自幼便跟在您身边也没了家人,在这世上就只有您胜似亲人了,便在出宫那日反了悔,想着回来继续伺候您。”说到这,荣贵却停顿一下,顺手挠挠脑袋,瞧了眼皇上的脸色。
      楚胜舟也有些好奇荣贵怎么现在才来找自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没成想竟让尚宫局的大人给抓到了,任凭怎么解释都不信,执意说奴才偷了钱财想偷溜出宫。”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蠢,荣贵话说到后头声音也愈发小了起来。
      “然后你就被抓去端茶送水了。”
      “嗯。”荣贵默默点头,声若蚊蝇。
      楚胜舟只觉得有些好笑,将头埋低了些,接着出声:“我说,你好歹是从小跟着太子的,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傻?”
      荣贵也不反驳,在一旁傻傻地笑。
      “算了,你以后就继续跟着孤好了。”
      “是,奴才定会好好伺候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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