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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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树影落在帐篷上，像只张牙舞爪的妖怪。
终端响了一声，程宁绪拿起来，看见上面熟悉的召集标志，坐标是空军基地。
他侧头看身边的alpha，顾真枕着他的胳膊，睡得很熟。
程宁绪手臂弯过来搂住顾真，拨了一个号码，压低声音：“什么情况？”
“程上校，”通讯器里传出回答，“气象局发了警报，赫弥火山有喷发迹象，检测到矿生物正在往赫弥火山方向移动，莫里斯理事官决定撤离塞城全部居民，林指挥官下令准备支援救援工作。”
程宁绪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突然？”
顾真被叫醒的时候，程宁绪往他手里放了一罐橙汁。
他因身体不好，睡眠一向很沉，经常睡得清醒不过来，此时握住冰凉的易拉罐安静地坐在床边，呆呆地盯着地毯上的花纹。
脚步声在身边徘徊，过了一会，手里的易拉罐被抽走，拉开，罐口抵住下唇：“张嘴。”
顾真张开嘴唇，本能地吞咽灌进来的液体，橙汁的苦香在舌尖蔓延。
他喝几口，抬手接过易拉罐。
程宁绪：“醒了？”
“……嗯，怎么了？”顾真拿起终端看时间，看见一串的未接来电，有陌生的号码，也有中央研究院的。
虽然首都星与诺亚星有时差，但中央研究院很少在休假期间打扰，想到傍晚时宋晓的那通电话，他有不好的预感。
“基地有指示，我先带你回去，”程宁绪看见他终端的未接来电，“我跟他们说过了，你跟我在一起，等下就有撤离的直升机过来。”
“出什么事了？”顾真换掉睡衣，穿上自己白天时候的T恤，把冷冻箱从床头密码柜中取出来。
程宁绪拿起他的橙汁喝了两口：“赫弥火山和矿生物不对劲，塞城开始撤离民众了，我们要回去等通知。”
顾真点了点头，给中央研究院拨回了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宋晓：“谢天谢地，顾主任您终于接电话了，要不是第九军区联系我们说知道您的位置，时副院长就要亲自开星舰去找您了！”
顾真揉了揉隐隐胀痛的腺体：“矿生物怎么了？”
“诺亚星气象局监测到赫弥火山的不正常活动的同时，我们安置在诺亚星的矿生物监测仪器检测到了辐射波动，他们的辐射在过去几小时里成倍增长，现在已经是之前的六十倍，且正在往塞城聚集。”
顾真：“诺亚星的矿生物以萨利兹为主，现在还是晚上，萨利兹正在繁殖期，他们在移动？”
“是的，移动的速度很快，且卫星图像显示，今晚他们没有进行繁殖，反而——”
顾真：“反而什么？”
“反而正在生长，”宋晓说，“顾主任，这违背了之前我们对矿生物的研究结论！”
顾真：“把所有信息传给我，帮我把电话转给时副院长。”
宋晓：“可是……时副院长现在正在开会，他已经安排了您的撤离，已经跟军方联系好了，接您回首都星的星舰就在基地等您。”
“好，等他开完会我会联系他，谢谢。”
挂了电话，顾真看见程宁绪正在看着自己：“赫弥火山和矿生物都很危险。”
顾真：“我知道。”
“好，”程宁绪提起冷冻箱，“直升机到了，我们先回基地。”
*
基地派来的直升机很大，除了驾驶和副驾驶外，里面还坐着两个alpha。
其中一个一看见顾真就说：“你们俩真的结婚了？在度蜜月？”
程宁绪护送顾真，在后面上来：“池渊，你怎么在这？”
“我担心我的好战友亲自过来接你，你就这么对我？”池渊说，“你们俩很会挑地方，撒城在次级撤离范围内。”
程宁绪生硬地说：“谢谢关心。”
池渊：“赫弥火山已经喷发了，塞城那边还压着消息，但瞒不了多久，送你们回去之后我的小队就过去。”
程宁绪眉头紧皱：“怎么这么快？”
池渊：“不知道，这次的情况很特殊，你也要小心。”
顾真眼睛一直没离开投影屏，宋晓发来的影像很多，传输速度莫名很慢，他把已经接收的一部分先打开。
辐射值成像里，矿生物呈现一片耀眼的赤红色，辐射值成像的颜色代表由高到低依次是：紫色，粉色，红色，橙色，黄色，绿色。
在此之前，诺亚星的矿生物辐射值一直在黄色与橙色之间。
成像的轮廓也变得完全不一样，之前的萨利兹每一只只有昆虫那样大，但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淡水鱼的大小。
池渊正在向程宁绪转述基地的情况，忽然听见顾真说：“你们打过防矿辐射疫苗吗。”
池渊：“那是什么？”
说话间，他打量着顾真，这个alpha在清醒状态下散发出的气质与上一次完全不同了，甚至连外貌也不太一样，脖子上多了好多蚊子叮咬的痕迹。
“瓦尔撒露营地有这么多蚊子？”池渊问程宁绪。
程宁绪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矿生物会散发出微弱的辐射值，”顾真看了程宁绪一眼，“赤日海岸被称为‘爱情海’也有这个原因，辐射不会影响健康，但会造成精神上的影响，可能会产生一些错觉，现在辐射值在升高，我会向基地指挥官建议你们全部打好疫苗再执行任务。”
池渊拍了拍程宁绪：“看不出来，你偷的alpha还挺厉害的。”
程宁绪：“说了不是偷的。”
*
第九军区空军基地此时一片繁忙。
停机坪上，直升机来来往往。还有无数军用车从空中线路落下来，这些都是像程宁绪一样外出休假临时赶回来的。
顾真所乘坐的直升机在一块划好的区域平稳降落，程宁绪与池渊说着话，先下了飞机，又转身来接顾真。
他们短暂地握住彼此的手，程宁绪轻轻搓了搓顾真的手背，然后放开。
“我先去召集中心报道，”程宁绪对另一个alpha说，“杨亦，带他去陆秘书那。”
杨亦：“收到，长官。”
程宁绪与池渊坐上一辆越野车，杨亦带着顾真坐上另一辆车，他们往两个方向去，来不及说一声再见。
在车上，杨亦说：“顾先生，您好，我是程上校的副官，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顾真：“好的，谢谢，能带我去见你们指挥官吗？”
杨亦：“……额，我可以申请一下。”
其实只是客套话，没想到顾真一来“需要”的就是高难度。
他掏出一只与程宁绪一样的军用通讯器。
夜空下，越野车疾驰向前。
车身冲进一栋建筑物时，通讯器响了一下，杨亦拿起来看：“林指挥官同意与您见面。”
顾真点头，终端有新的消息。
程宁绪：基地自动贩卖机有果汁，如果想喝，让杨亦拿给你，随便用他
顾真：好的
空军基地很大，建筑物很多，越野车在建筑物之间穿行，七拐八拐，最终在一个通体泛着冷冷金属光泽，压迫感很强的建筑前停下来。
杨亦开门下车：“到了，我带您去见林指挥官。”
顾真跟在他身后。
指挥中心与影视剧里演的很不一样，这里现在看起来有些乱，军官们来来往往，无数投影屏在四周紧密排列，实时转播着各种情况。
在其中一个屏幕上，顾真看到了岩浆喷涌的赫弥火山，熔岩沿着山体流动，将土地分割成无数块。
岩浆中，有石头状的东西若隐若现，似鱼在水中游动。
矿生物之所以被统称为矿生物，正是因为其外表具有矿石一般的质地，投影屏中那些石头都是萨利兹。
这样看，它们比顾真在飞机上看到的影像里的又大了很多。
林指挥官在指挥处最里面的一个隔间，杨亦带顾真过去时，他的会议还没开完，身旁坐着一个虚拟影像。
“打扰了，”顾真抬手敲了敲门，“林指挥官，时副院长。”
杨亦行了个军礼，推出门外并关上了门。
林指挥官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你就是顾真？”
顾真颔首：“是我。”
林指挥官：“你们副院长说，你在矿生物研究方面颇有建树，有何指教？”
顾真站得笔直，这里alpha太多，信息素太呛，他背后渗出一层冷汗：“指教谈不上，我有两件事，第一件最要紧，您需要立即调用矿辐射疫苗，所有人都要先注射疫苗再出发，支援小队也要带上疫苗。”
林指挥官笑了：“时菁，他还真是跟你说的一样。”
时菁的虚拟影像也笑了：“你放心，我着急开会，就是为了交代这些事，矿辐射疫苗已经安排好了。”
“但是，”顾真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刚刚来的路上我问过……另一位，他对疫苗的事并不知情。”
“诺亚星没有疫苗储备，大批量的疫苗调用需要时间，”林指挥官说，“支援小队会分批接替，发现异常会及时撤离，等第一批的人回来，就能打上疫苗。”
眼下这种情况，也确实只能这样了。
顾真：“还有一件事……”
*
召集中心，程宁绪确认空军16小队全员到齐，递交了小队名单。
池渊小队已经确认了任务，他要去塞城中心区域支援被矿生物困住的一队救援人员。
程宁绪与他一同走到门口。
池渊换了作战服，手里拎着头盔，在门口停下来，对远处望向自己的队友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先走：“不送了吧？你别弄得好像生离死别的。”
“相鸿生呢？”程宁绪问，“我给他发消息，没回。”
池渊：“他是第一批救援任务的，估计没时间回你的消息，你动作最慢了。”
程宁绪：“知道了，不送了。”
池渊向前走去：“嗯，等任务结束再带我认识你老婆。”
程宁绪纠正：“是我先生。”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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