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猫猫》疯狂暝兔

3、第 3 章

　　所以，两人来到了一家火锅店，面对面坐着，江梨抓着手机，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江梨，你怎么一副随时准备好逃跑的警惕样子啊，我看起来像坏人吗？”衣清川支着下巴，笑意更深了，她拿自己的手机扫了下二维码，来到点餐页面，然后递向江梨：“有什么想吃的吗？”

　　江梨低头看向拿着手机骨肉匀停的手指，黑色的手机壳衬得本就白皙的肤色愈发暖白，她向后坐了点，“不用，我自己扫。”好像哪里怪怪的，不过，真的好久没有吃过火锅了，毕竟一个人的话，她根本没法去火锅店，要是实在想吃，只能自己在家准备，到底跟外面的不一样。

　　一份雪花肥牛，两份虾滑，……江梨点完后进入购物车，发现衣清川什么也没点，抬头刚想问她不点吗，就看到她眉眼弯弯对着自己笑，明显就是一直在盯着她看，江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现在她们两个的身份，来到不适合谈工作的火锅店，还有对方的神情，俨然一副在约会的样子，并且衣清川貌似也这么认为。

　　江梨头痛地扶额，她神色认真严肃起来，放下手机正襟危坐，“姑且问你一下。”

　　衣清川一怔，很快露出笑容，她说：“你问。”

　　江梨努力忽略衣清川太能感染人情绪的笑容，问：“这顿饭的目的是什么？”

　　衣清川唇角的弧度凝固，在江梨不明所以的注视下起身，来到江梨的旁边坐下。

　　江梨见状不得不往里面挪，衣清川坐下，神情也学着江梨那般的严肃，同样正襟危坐，只是她做起来在江梨眼里透着一股子的可爱和幼稚。离得太近了，而且还是对视的情况，江梨抿了下嘴唇，衣清川跟着视线下移，应该在盯着自己的嘴看，江梨：“你…看什么？”

　　衣清川依旧保持着严肃认真的表情，回答道：“痣。”

　　“有什么好看的。”江梨垂眸伸手挡在嘴角下的一点黑痣上，“别转移话题。”

　　衣清川的视线在江梨的手指上停留片刻，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很快撤离。她点点头，然后凑过去小声说：“追你的第一顿饭。”说完就撤离开，重新露出阳光灿烂的甜美笑容，“锅底还没选呢，你想吃什么锅底？”

　　疯了吧！江梨炸毛，就要说话的时候被走过来询问要不要先上锅底的服务员打断。

　　衣清川扭头问：“所以要什么锅底？”

　　江梨的炸毛被强行打断，她不想被陌生人注视，于是速战速决道：“经典的。”连忙去翻有什么锅底。

　　服务员微笑问道：“经典的有好几款，请问您要哪一款？”

　　衣清川有条不紊道：“番茄和辣的双拼锅底。”她对停止往上翻的江梨弯眸，“怎么样？”

　　江梨：“行……”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人走后，江梨忍不住蹙眉，她冷静下来，语调平稳带劝：“衣清川，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会看上我，你也完全不了解我，更重要的是，你几岁？”

　　衣清川盯着江梨张张合合的红唇，没有涂口红的缘故，色泽是原生态的粉嫩，很诱人，也很好下口。她面不改色道：“18。”

　　江梨问：“你知道我几岁吗？”

　　衣清川摇头。

　　“我31。你的人生才开始，我的人生已经过了一半，你才上大学，我再干十来年就退休了，更何况……”江梨压低声音：“我们都是女人。”火锅店里的声音红红火火，人声鼎沸，将两人的对话淹没。

　　衣清川面色柔和，面对江梨种种不赞同的观点，她仅是平静地问：“所以？”

　　江梨睁着猫猫眼：“所以不可能。”这孩子不急不躁的，还那么爱笑，看来是个情绪很稳定的性格，着实让人凶不起来。

　　衣清川：“为什么？”
　　江梨：“什么为什么？”
　　衣清川：“我们交往的话你是犯法了吗？”
　　江梨：“…不是……”
　　衣清川：“你是觉得我贪图你多年工作的存款吗？”
　　江梨：“不是……”这她压根没想到过。
　　衣清川：“只是因为一见钟情就得被各种否定吗？”
　　江梨：“……不是……”
　　衣清川：“我是强迫你了吗？”
　　江梨：“不是……”
　　衣清川：“你讨厌我吗？觉得我恶心吗？”
　　江梨：“真的不是。”
　　衣清川：“那你反感同性恋到难以接受吗？”
　　江梨：“那倒不是……”
　　衣清川：“喜欢一个人，所以去追，有错吗？”
　　江梨：“不是。”江梨回答得越来越干脆流畅，问题的答案无疑都是不是。
　　衣清川：“很多时候，爱情都是始于第一眼的喜欢，然后靠近，才会有交集，从认识到交往不是吗？难道两个在一起的人，一定得是认识了很久后因为滋生了爱意才交往吗？”
　　江梨：“不是。”
　　衣清川：“我是贪图你□□美色吗？”
　　江梨：“不是。”啊不是——不是？贪图□□？她听错了吗？江梨愣住，衣清川问的什么问题，她在耍流氓吗？
　　相比江梨的反应，衣清川坦然又理直气壮：“回答错误，是哦，还有，我可没耍流氓，把□□想得龌龊的人才是流氓吧，这只是人的生理需求，我喜欢你的话，当然会想到这层事。”
　　江梨欲言又止：“……”好像被骂了，又好像被教育了。

　　这时，服务员推着一辆车过来，“您好，给您上菜。”

　　衣清川睁着无辜的豆豆眼、江梨睁着无语的猫猫眼，两人对视：“……”

　　江梨心情复杂，而衣清川却依旧笑得很美好，而且像个对象一样全程在负责下锅子和给江梨捞吃的，因为她坐在外面。

　　江梨：“……你为什么突然坐过来？”

　　衣清川把虾滑捞出来，放进江梨碗里：“因为我觉得你会因为我一直盯着你看而不自在，只看侧脸的话就不会这么害羞了吧？”

　　江梨面无表情，冷漠道：“谁害羞了？！”

　　这顿饭，结束在江梨妥协把联系方式给了衣清川时，虽然久违的火锅很好吃，但是也有种被吃死的感觉，郁闷。

　　结账的时候，江梨说：“我来付钱就好了，你还是学生没什么钱。”她本以为衣清川会拒绝，抢着付钱，结果衣清川非常爽快地说好，乖乖站在旁边等她付完钱的样子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在衣清川坚持要送自己回公司的路上，江梨还是忍不住问：“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

　　江梨说：“所以说，是因为一见钟情啊，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说得很明白了。”

　　江梨：“你这说地太含糊了。”不知不觉，江梨跟衣清川对话流畅了起来，没有陌生人之间的尴尬和拘谨，毕竟有太多要吐槽的地方了。

　　衣清川停下，认真道：“可是，如果说的很具体的话，我感觉江梨你会害羞。”

　　江梨：“你不会要说我具体的……”

　　衣清川心灵感应般快速赞同道：“对，尤其是那颗痣，首当其冲！”

　　回到公司后，办公室里的人还没多少，江梨直接瘫成一滩不明液体。

　　回来的李许然看到这个蔫不拉几的江梨吓了一跳，颤音问道：“唉呀妈呀，出去吃顿饭咋累成这样啊？”

　　“……”江梨双手垂在空中，趴在桌面上，无所反应。今天因为衣清川，说了太多的话，都赶上她一个星期的量的，有种被榨干的感觉，现在真的一句话也挤不出来了。

　　李许然无奈地笑道：“看来是真的累了，这么快就睡着了。”

　　啊……要不要把痣点了？为了挽救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