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猫猫》疯狂暝兔

11、第 11 章

　　晚上从猫狗之家回来，江梨冲了个澡后比较精神，就继续昨天没画完的内容。转眼到了十一点，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眼扫过去，是衣清川的一句晚安。手里的画笔微顿，江梨轻叹一声，视线从那两个字上收回，落在画到一半的图层上，依在江梨身边半睡半醒的黑猫听到了，迷迷糊糊蹭了她一下，把江梨弄回神，江梨摸了摸它，看了眼时间，最终还是决定早点睡。

　　早上，渐渐升起的阳光透过没合严实的窗帘，钻进安静的卧室，落在床尾，然后一点一点移动，直到江梨恬静平淡的面庞。光点透过眼皮，晃得江梨先闹钟定的时间醒来，她拿起一旁充电的手机，屏保界面就是衣清川的一句早安。

　　她这是要做什么？江梨一把将黑猫捞进怀里，一双狭长慵懒的眼眸轻瞌，睡眼惺忪地思考衣清川的意向，但是由于刚醒很混沌，根本没法运转，于是脑海里只机械简单地播放着衣清川阳光明媚的笑容了，而江梨尚且没察觉不对劲，她该想的是衣清川的目的，而不是她的脸。

　　江梨没有给衣清川回复，就跟昨晚一样。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要跟衣清川扯上任何联系的打算，那么江梨她就不会给衣清川任何回应，先前是心软了，加上自己面对意料之外没能好好反应过来，让衣清川有了靠过来的机会，之后不会了。

　　江梨换上工作服，和黑猫道别，开门去进行每日重复的活动，通勤，工作，午休，工作，去猫狗之家，回家画漫画。

　　唯一有变化的，可能就是衣清川的信息了吧。江梨捧着一杯提神的美式，在开会临走前点进衣清川发来的消息，那是一张刚烘烤出炉的曲奇，看上去松松软软。

　　紧接着是一条解释：被同学拉去食品科学与工程学院了，试着做了些小零食，味道不错，想尝尝吗~（??`）~

　　“江梨，还没好吗？”已经走出办公室门的李许然发现江梨没跟上，从门口探头喊她。

　　“这就来。”江梨来不及退出聊天页面，将手机息屏。

　　此后，江梨总能收到衣清川的一些消息，都是无关痛痒，好像也不需要回复的话和图片，比如固定的：早安。晚安。又或者是偶尔发一些衣清川当时吃的食物图片，抓拍的美丽景色。因为有红点，江梨下意识想点进去消掉，反正衣清川发得少，都不需要往上翻，不知不觉，每天看一眼衣清川发了什么，好像成了习惯。只是江梨从不回应，等着衣清川失去兴趣，就不会再发了。

　　到了周五，社长带上成员来到新宇，进行这一周的工作交接，游戏关卡的测试，bug的修复等等，大家各司其职，这一忙就是一下午，有人选择加班，有人到点下班。江梨手里头的事还没做完，全神贯注在工作里，等结束后才发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就剩衣清川还在斜对面，正一脸专注地敲键盘，时不时移动鼠标点击，白净柔软的女孩子，纤细的手腕上却戴着一块黑色的电子手表，配上工作时认真的神情，有点酷的感觉。

　　江梨移开视线，抬腕看了眼时间，寻思着要不要提醒衣清川可以走了。

　　衣清川不知何时停下手里的动作，忽然出声：“江梨，你要走了吗？”衣清川眼尾卷着浅浅笑容，打量着神色淡然的江梨。江梨工作的时候会戴上眼镜，银色细框眼镜将她衬得成熟知性，她今天穿着米白色的职业装，衣服敞着，里面的淡蓝色衬衫只留了衣领的扣子没系，胸前挂着工作牌，袖口未扣卷至半臂，手腕戴着一块简约的细带手表，在听到衣清川的声音后抬眸看来，几缕碎发飘动，好像刮在了衣清川的心上。

　　“嗯。”江梨有条不紊地收拾起东西，站起身来，“你也早点回去吧，我来关灯。”

　　衣清川的舌尖在嘴里挑了下，她合上电脑，拎起从下午就带来一直没拆开过的精致袋子，说：“我和你一起吧，天黑了，之前我就看这栋楼还蛮空的，有些吓人。”

　　江梨余光瞥向站定在自己身后的人，那随和从容的表情里，透着坚定，她就知道，她肯定没法拒绝了，毕竟也就顺道的事，出了办公楼就各奔东西了，也没什么好去推脱的，于是江梨低头，把开关按下：“走吧。”

　　衣清川弯眸：“嗯。”她跟在江梨身后，几步就追上去，并排而行，在进了电梯后，等江梨按下一楼的按键，拎着小袋子的手抬起，“给你。”

　　江梨透过金属壁面，看了眼袋子，视线上移，对上衣清川期待的眼睛：“什么？”

　　“那天的曲奇，因为味道不错，所以上午又做了点，算是给你的一个礼物？”衣清川一边说，一边将手抬了下。

　　江梨收回视线，态度比较冷淡，说：“不需要。”

　　衣清川就这么盯着江梨，眼里的光啪的一下，很干脆地消失了，弯弯的眼梢耷拉下来，眉毛很委屈地往下撇，紧紧抿着的嘴唇肉眼可见的可怜兮兮，好像受了天大的打击。

　　小狗吗。江梨在心里头痛地扶额，她望着衣清川，衣清川一脸如果被自己拒绝就会很伤心的表情，妥协叹气道：“好吧，我接受，不过以后别给我这些，我对什么人情世故不感兴趣也不想做那一套。”在公司里工作就已经很累了。

　　闻言，不知道被江梨默默冠上小狗一外号的衣清川一扫失落的心情，立马变得笑容晏晏起来，恍惚之间若有只大尾巴在用力摇晃，“好！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在衣清川目光灼灼的强烈注视下，江梨不得不当着她面，在电梯里就拆了袋子，一只手那么大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四格布局，每一格里放的曲奇颜色不同，有软曲奇也有硬曲奇，散发着淡淡的香甜味。

　　江梨伸手拿出一块淡黄色的曲奇，入口酥软，奶香十足，工作了一下午后的饥饿，一下子就被勾了出来，不知不觉又拿了一块。

　　衣清川的眼睛布灵布灵的，她一点一点凑近，闪闪发光地问：“怎么样江梨，好吃吗？”

　　呃……好耀眼……江梨有些吃不消，她把手里的那块曲奇直接塞进衣清川的嘴里，想令她消停下来，“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嘴里的奶香四溢，混着江梨的气息。衣清川直勾勾盯着江梨低垂眼眉拿曲奇的模样，心里湿漉漉的，耳朵微红，静若处子般轻声问：“我是在问你好不好。”话语间有着嗔怪。

　　江梨抬眼看了下几楼了，才第十层，不过是周五，人多，进进出出也不见怪。无法忽视旁边人的目光，江梨没办法，说：“好吃的。”

　　“那就好！”衣清川心满意足地露出绚丽的笑容。

　　一盒曲奇一共就八块，等两人出了办公楼，就已经吃完了，衣清川自然地去接过江梨手里的袋子，准备往靠她那边的垃圾桶扔，才走过去两步，人立马惊恐地弹射回来，不顾江梨的震惊就往她身上蹦，“江江江梨，死人了！”

　　“什么？怎么可能。”江梨蹙眉，被衣清川撞得后退了一步，因为她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自己身上，不想重心不稳摔倒就只能扶住衣清川的腰臀，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带着阳光味道的气息，还有肌肤之间的摩擦，无不令她浑身僵硬想把人放下来。

　　“真的，有好多断肢！”衣清川死死搂着江梨的脖子，哆哆嗦嗦指向垃圾桶，魂飞魄散的模样，在理智回归后，颤声疑惑道：“吓死我了。”

　　江梨放不下衣清川，只得以勉强抱着她的姿势慢慢走过去，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堆模特残肢，若不是有衣清川的先看到，这光线看去无意间的一瞥，一时还真分不清真假，江梨扭头看向离自己极近的衣清川，衣清川浓长的睫毛十分醒目，正对着自己扇来扇去，像个受惊的小蝴蝶。

　　江梨无视心里的异样，撇下视线，缓声安慰：“没事，只是一些模特残肢，我们这栋办公楼很有多公司工作室，就有一家是干服装行业的。”

　　周围路过的人，见她们如此亲密的姿势，频频注目，惹得两人皆是尴尬得老脸一红，江梨松手，而衣清川顺势下来，但她满脑子都是江梨软乎乎的身体，香香的气息，一时间迷糊得头昏脑涨，是激动也是羞耻，搞得呼出的气都烫人，“不好意思，灯光昏暗，垃圾桶又黑乎乎的，搞错了……”

　　江梨：“嗯……”这天气晚上还是比较冷的，这一出乌龙整得她身上冒了不少汗。衣清川平日里笑呵呵的，人也不怯场，没想到胆子还挺小啊，江梨默默腹诽，然后说：“那我先走了。”

　　“等，等等。”衣清川捏住江梨的衣角，垂首，胸口砰砰跳个不停。

　　江梨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回头问：“怎么了？”

　　“晚上……”衣清川抬头，眼里闪烁，“有空吗？我室友都出去喝酒了，恐怕要很晚才回来，我有点怕。”

　　江梨：“……”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