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慢慢的，江书凝的眼睛不只是看着那些手办，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梁锦的脸。她发现，和梁锦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能处于一种舒适的氛围，她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心里不再那么紧绷，她从梁锦身上感受到一种松弛美。
梁锦的眼睛和自己不太相同，她的眼尾是上扬的，瞳孔很黑，看人的时候总是很专注，像是眼睛里只装得下一个人。长至脖颈的头发，如果不是在学校里，她就习惯披着。她的左耳打了耳洞，上面带着一个小鱼形状的耳钉，很特别，也很好看。
察觉到江书凝的沉默，梁锦停下了说话，抬头才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发呆，梁锦笑着问：“怎么了？”
看着梁锦含笑的眼睛，江书凝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加快，她躲闪似的移开了实现，说：“没什么。”
江书凝的同桌王娜是个十级八卦爱好者，而且她自称阅览过的小说没有八万也有八千，她有时候会在教室里和她的小姐妹一起谈论看过的小说。又一次，王娜神神秘秘的凑在她的耳边说：“同桌，你看过那种小说没有？”
江书凝平时不怎么爱看小说，她问：“什么小说？”
“就是那种两个男的或者两个女的一起谈恋爱！”江书凝当时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神情，只是很平静的回答：“没有看过。”
王娜激动的挨着她问：“你没看过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好奇啊？上次我表妹推荐我看一本她很喜欢的小说，我还以为是她一直喜欢的言情霸总文，没想到看着看着，我大为震惊！是两个女的谈恋爱！”
江书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她当时正在解一道很难的数学大题，所以敷衍回答：“有男女谈恋爱，就不允许女女谈恋爱吗？”
王娜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说：“牛，你是见过大世面的。”
现在突然想起这件事，江书凝倒莫名有些不自在了。
她们在房间里待了一会，梁外婆就叫他们出去吃饭了。吃饭的时候，梁云安和程青青也回来了，他们人都很和善，也很喜欢江书凝。看到梁锦的家里人，江书凝才知道为什么她的性格这么好。梁云安是个很儒雅的男人，听梁锦说他是个老师，他虽然不爱笑，但也不是那种很严肃的人。
在饭桌上他总是很照顾梁锦的妈妈，会给她夹她喜欢吃的菜。对于程青青偶尔开他的一些玩笑，他虽然无奈，但也并不会生气。梁锦的妈妈是个很活泼的人，也很喜欢笑，可能因为家庭和谐的原因，整个人都比同龄人看起来更年轻。而梁锦的外婆也很热情，从不会端长辈的架子。
江书凝发现一个很特别的点，国内许多家长都有一个很不好的通病，就是在有外人在的时候喜欢通过贬低自家的孩子来显得自己很谦虚。但是梁锦的家里不会，她们不会刻意夸耀也不会刻意贬低自家的孩子，而是就事说事的感谢江书凝。
“我们对梁锦的成绩其实要求不高，只要她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就行了。不过她自己知道提升自己的学习方面，我们也很高兴，你们在学校互相帮助，也有个伴儿。小凝啊，你以后也可以常过来玩儿。”
江书凝点头答好。
吃完饭后，两人在梁锦家的院子里闲聊。正好今天天气不错，下午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暖融融的。院子里有两把躺椅，她们两个就躺在躺椅里看院子里的花草。
江书凝这时候的心情好多了，本来因为她妈说的那些话她心里还很难受的。过了几分钟，梁锦突然开口问：“阿凝，你想好以后去哪里读大学吗？”
这似乎是高中生始终绕不开的话题，十七八岁的年纪，谁都会对未来有无限的憧憬。江书凝想了想，说：“可能会去南城吧，听说那里有大海，很漂亮。”
梁锦把身体侧过来看着江书凝，问：“你是想考南大吗？”江书凝被太阳晒得很舒服，懒懒的答了声嗯，梁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侧脸。
在梁锦家呆了三个小时，江书凝就回自己家了，梁锦本来要一直把她送到她家门口的，但是江书凝说这太麻烦了，所以梁锦只把她送上了公交车。
江书凝在馨苑小区门口遇见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陆峰。陆峰现在一副精英派头的模样，整套的西装西裤，头发梳得锃光瓦亮。他一见到江书凝就笑着走上前，“小凝，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江书凝看到他这幅面孔简直恶心得想吐，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想从旁边绕过他直接离开。陆峰却又紧追上来，还试图用手拉她，江书凝连忙躲开，皱着眉头问：“你干什么？”
陆峰讨好的看着她，说：“爸爸只是想来看看你，爸爸每次来找你你都躲我。”
江书凝冷笑了一声，“你别在我面前说那两个字，你不配。”
江书凝接二连三的给他脸色看，他觉得脸上挂不住，脸色难看的说：“我再怎么也是你的生父，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你妈没有教过你要有教养吗？”
听到他还敢提起妈妈，江书凝更加生气，“你还敢提起妈妈！生父，你出轨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是我的生父？我的教养，我告诉你我的教养就是这样，你再来找我，你就不怕你那小三找你闹？”
说完也不看他就直接越过他往前走，看陆峰还想伸手拦他，她直接说：“既然当初已经决定要抛弃我们了，现在就应该拿出当时的狠心，别再来打扰我们了。还有，管好你那小三，别再去烦妈妈，不然别怪我把你的事闹到你那儿子学校去，你也不想他不好过吧。”
陆峰果然没再拦她，江书凝大步离开。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出轨的时候脑子里全无家庭，离开了以后又要装成一副关心孩子的假惺惺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十二月的时候，宁城开始下起了大雪。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是圣诞节前夕，当时梁锦她们在上晚自习，英语老师还在讲台上给他们讲白天考试的卷子。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先是有个同学在走神的时候发现了，惊呼了一声，“下雪了”，然后所有人都转过去看，安静的教室里吵嚷了起来。英语老师用卷子拍了一下讲台，“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快安静，卷子快讲不完了！”
下课后，很多人都冲到走廊上去看外面的雪，昏黄的路灯下，雪花簌簌的落下，像是电影里面的场景。
晚自习结束后，大家都收拾好书本准备回家，英语老师叮嘱大家外面路滑一定要小心。江书凝今天穿的鞋子不防滑，走在湿滑的雪地上两次都险些摔倒。梁锦和她一起走着，说：“要不我扶着你，我的鞋子是防滑的。”
“好的。”
梁锦把她的手臂扶着，让她的一些重量放在自己身上，两人小心的搀扶着往前走。由于两个人都没有打伞，她们的头上很快都落了雪，远远地看起来，就像是白头发。
梁锦突然笑出了声，在江书凝疑惑地看向她时，她解释道：“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诗，但感觉不太合适。”
江书凝好奇的问：“什么诗？”
梁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说完之后，梁锦悄悄看了一眼江书凝，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江书凝没有说这句诗合不合适她们两，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个人互相扶着往前走，身后留下一串串脚印。
江书凝回到家里，江婉婷也在。她今天脸上带着笑容，像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看到江书凝回来，招手让她过去，她拿了一沓资料递给江书凝。江书凝接过来看，上面是一些国外学校的资料，她疑惑的问：“你给我这些干什么？”
江婉婷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说：“你选一选，看有什么合适的学校。”
江书凝：“为什么要选，我又不去国外。”
江婉婷不在意的说，公司明年要把我调到欧洲分公司去了，我打算在那面长期发展，你肯定也得跟着我过去。
江书凝把那些资料放在茶几上，看着她妈说：“你怎么之前没有提起过？”江婉婷说：“这有什么必要说的，你接下来记得准备一下托福考试。”
江书凝心里堵得慌，这一次，她没有再听从妈妈的安排，“我不去，我就在国内读大学。”江婉婷皱了皱眉，说：“你不要跟我在这里唱反调。”江书凝笑了一下，“如果这是唱反调的话，那是了，我确实在跟你唱反调。”
“你想好了，如果你坚持要留在国内的话，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以后除了每个月给你打点钱，其他的，我不会再管你。”
江书凝依然没有妥协，她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在进门之前，她对身后的人说：“随便你，反正也没差。”
江书凝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每次和她妈交谈过后都没有什么好心情。不过她妈选择离开国内也好，或许时间长了，她就不会想起国内的伤心事，能够好好的过她自己的生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