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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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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同住一屋
张三和白牧英的客房相邻,他耳力聪敏,隔壁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白牧英酒后多少有些闹腾,姜六费了番工夫才把他侍候到床上睡下,这才熄了灯离开。
张三听着隔壁白牧英传来和缓绵长的呼吸声,渐渐沉入梦乡。
半梦半醒之间,一声轻响从屋顶传来,把张三从睡梦中瞬间拉了出来。
有人在屋顶!
张三轻声下床,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翻身上了屋顶。
他的动作轻盈至极,屋顶那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张三已经来到其身后。
“干什么呢?”张三朝那人问道。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背对着张三蹲跪在房顶,伸手正要揭开房顶瓦片。
听到身后传来的问话,那人身体一僵,缓缓地举手转身,扯下脸上的面罩看向张三。
这人张三倒是认得,托他的福,来洛阳的后半途有马骑,有店住,有吃有喝。
正是当初在常山县偷了白牧英钱袋的小偷,庆阳王世子的下属。
当时他被派去阻止白牧英的行程,便偷走了他的钱包,本意是想让白牧英没钱来不了洛阳。
谁知被两人逮住,反而拿走了他的钱袋。
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了。
“你干什么呢?”张三又问了一遍。
小偷叹了口气,对张三说道:“我家主子派我来的。”
张三感到不解,白牧英已经来到洛阳了,庆阳王世子还想干什么?
“杨阁老家明日会在白马寺办一场诗会,我家主子不想让白公子出场,想让白公子睡得久些。”
又来这一套!
“你家主子为何尽盯着白牧英呢?”张三不解地问道。
白牧英长得确实俊秀,但听说这次来了不少皇亲贵胄青年才俊,庆阳王世子认为只有白牧英是劲敌吗?
“也不是。”小偷说道,“我家主子今夜派了好几个人出去。”
“派出去的都是你这般身手水平吗?”
小偷顿了顿,有些不满地道,“我其实身手不错的,当初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
后来为躲避仇家隐姓埋名入了庆阳王府,因为身手好受到了优待,先前办事也没出过纰漏。
只是没想到接连两次在白牧英这边失了手。
他自认为轻功不错,没想到才踏上这客栈屋顶,就被这人发现了。
这人不但发现了他,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后,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索性也不反抗,直接自爆身份。
张三果然没有动手,只是问话。
小偷也是知无不言,把自家主子卖了个干净。
又是被派来捣乱的,况且也没得逞,张三问完话,挥了挥手道:“你走吧。”
小偷如遇大赦,连忙起身就要离开。
许是他动作幅度过大,脚下稍稍用力,“咔嚓”一声响,踩碎了一块瓦片。
张三看了他一眼,突然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他身旁,拎起他的衣领,往后退了两步。
一柄利剑从下方屋内刺出,正是先前小偷站立的地方。
紧接着房顶被破开,一人从屋里跃了出来,剑尖连刺,瞬间朝张三攻出了十数招。
张三将小偷扔到一旁,身形如同鬼魅,一连串闪转腾挪避开白牧英的攻击,喝道:“牧英,是我。”
白牧英闻言连忙收剑,睁大仍带着迷离神色的双眼,看向张三,半晌才道:“原来是三哥啊,我还以为有小偷呢。”
张三没想到他醉成这样还如此警觉,心里倒有些赞赏,指着小偷说道,“是有小偷,在那呢。”
白牧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认识的人,嘿嘿一笑,“原来是你啊。”
“见过白公子。”小偷连忙朝白牧英行了个礼。
“又是世子派你来的?”
白牧英站在房顶,因为仍旧醉着有些摇摇晃晃,张三只得过去扶了他一把,让他在房顶上坐了下来。
“是。”
“又来。”白牧英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两次了,你去告诉他,这账翻倍算。”
小偷身形一僵,只得应道,“是。”
“滚吧。”白牧英挥了挥手,突然又想起什么,喊住正要离开的小偷,“把钱袋交出来。”
“这……”小偷有些迟疑,被白牧英瞪了一眼,只得悻悻地掏出钱袋,恭敬地奉上。
白牧英拿着钱袋掂了掂,转手交手张三,挥手让小偷离开。
张三拿着钱袋,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白牧英喝醉了还不忘打劫这小偷。
房顶上的动静惊动了客栈上下。
这客栈三楼被白牧英家包下,住的都是白家的人,因此最先跑出来的是姜六。
他有些身手,听到动静上房顶来一看,发现是自家主子和张三公子在动手,差点没把魂给吓掉。
幸好这两人过了几招发现是自己人就停了手,说了几句话后还打劫了别人一袋钱。
姜六朝楼下的白家众人摆了摆手,表示并没出什么大事。
倒是掌柜听到声音跑上来,发现房顶破了个大洞,正要哀嚎,姜六连忙拍了拍他,“别吵,会赔的。”
掌柜把声音吞了回去,会赔就好。
只是这半夜三更,屋顶破了洞,白牧英那间房是不能住了。
这客栈的三楼虽说都是天字上房,但最好的却是白牧英和张三这两间。
剩下几间白家众人住着,却都是两人一间。
张三是客,肯定不能让他给自家公子挪屋子,姜六便打算把自己那间腾出来给公子住。
自己和同屋去其他人房中挤一挤。
张三带着迷迷糊糊的白牧英跃下房顶,见姜六在腾屋子,正把白牧英的东西往自己房间搬,又把自己东西搬出来。
“姜六你这是要搬家吗?”白牧英靠在张三肩膀上,朝姜六问道。
“公子您那房间破了不能住,今晚先委屈住我这间吧。”
“何必搬来搬去这么麻烦呢,我住三哥房中便是了。”白牧英让姜六把自己东西搬进张三房中。
姜六为难道:“这怎么行呢?哪能让两位公子挤着住。”
白牧英大手一挥,“这有什么不行,先前路上客栈房间不够,我同三哥也是挤在一处住过的。”
姜六看向张三,张三点了点头,“无妨,就搬我房里吧。”
姜六应了,将白牧英的物品都搬进了张三房中。
等一切收拾妥当,又花去了两刻钟。
这床比以前住过的客栈要宽敞得多,两人睡在上面也绰绰有余,就算翻身也不影响。
白牧英一沾床便沉沉睡去。
张三却辗转反侧了一会,听着白牧英平缓的呼吸声,这才慢慢睡去。
这一夜,张三做了个梦。
梦中有一个小孩在黑暗的森林里不断的奔跑。
周围是参天高耸的巨大树木,野草灌木高过他的头顶,脚下泥泞湿滑,难以行走。
然而他去依旧不停的往前奔跑,即使摔倒,即使手脚鲜血淋淋,仍旧头也不回的跑着。
梦中的张三,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以俯视的角度静静地看着那小孩,无动于衷,可心中却充满了悲伤和窒息。
“呼……”张三猛然睁开了眼。
光线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天已经亮了。
张三动了动身体,发现有一只胳膊和一条大腿正压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白牧英的胳膊,正横在自己胸口,张三伸手将胳膊拿开,感觉先前那充满整个胸腔的窒息感消失了。
还有白牧英的大腿,张三轻轻地挪动身体,想要在不惊白牧英的情况下起床。
他先前确实与白牧英一同住过,当时他的睡相极好,哪像现在这般手脚都扒在了自己身上。
“三哥,你做什么呢?”张三已经成功挪出了大半个身体,耳旁却传来白牧英的声音。
“醒了。”张三不动声色地将白牧英的腿一把挪开,起身下床。
“我这是?”白牧英睡眼惺忪地起身,坐在床中呆了半晌,突然惊道,“我昨日喝醉了!”
张三点头,看来是清醒过来了。
“我还把房顶捅破了,没地方睡,同你睡一块了。”白牧英一点点回忆起昨夜之事,脸突然红了起来,问道,“我的睡相可是极差?”
确实有点,压得自己做了一夜噩梦。
原来他知道自己睡相不好,看来先前与自己同住时的好睡相是克制了的,酒后不清醒,便原形毕露了。
“三哥对不起。”白牧英低垂着头,道歉道。
“无妨。”不过是睡相不好而已,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笃笃”几下敲门声,紧接着是姜六的声音响起,“公子醒了吗?”
白牧英连忙应道,“醒了,何事?”
“快到巳时了,您今天要去白马寺的诗会。”
“啊!”白牧英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他昨日酒后应了杨家公子的邀请,今日要去白马寺参加诗会。
既然应了便要去,若是迟到难免失礼于人。
白牧英开门让姜六进来侍候自己梳洗更衣,转头见张三老神在在地坐在桌边,突然开口道,“三哥不如同我一起去。”
张三笑了笑道,“我可不会吟诗。”
“我也不会。”白牧英越想越觉得带上张三一同去再好不过。
他从小习武,于诗书一道实在泛泛,今天的诗会于他恐怕枯燥乏味,若是有张三作陪,倒是好过一些。
白牧英劝道,“白马寺是千年古刹,既然来了洛阳,怎么不去看看?”
张三听了倒是的些心动,既然白牧英开口相邀,那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