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racetam》sugar盐

5、Chapter 3

　　沈聿紧张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理额前细软的碎发。桌上的各位其实也是看气氛到了就开开玩笑，点到为止是社交的传统美德。可沈聿没有反应过来，少见地语无伦次起来：“我没有前女友……那天是……喝大了然后……然后我也不记得说了什么……”
　　易洲拦截了这个绕不清的话题，算是明白在这么多人面前是撬不出沈聿深藏的旧日秘密的。他点了一下面色沉寂的秦放：“先不管沈聿什么情况，说说你呗，有没有让你看上的……”嘴边的“女孩”二字生硬地被咽回去了，“人。”在没确定这两人往事之前，易洲觉得措辞还是应该严谨。
　　“对啊，我们早就听易洲说你的美人缘和沈聿不相上下。今天一见真人比我想象中还震撼，视觉冲击一个字，帅。”在易洲左边认真剥海鲜的新闻学院同级生林岸接话。
　　当事人秦放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姿态，在开口之前又想起画册的事。画册的主角现在就在身边。被抹去的记忆中，包含着关于他的所有。秦放把之前所有的推测都否定了，根据沈聿的种种表现可以得出，昔日挚友是伪命题。如果稍稍越过常人想法的边界，秦放还是很容易理解一些莫名的眼神回避和肢体触感。缺失的记忆碎片里，最完整的那一块，写满爱情。
　　有关同性感情的事秦放在国外见过，他也想了解，以前的自己是有多爱这个人，才会反反复复画这么多肖像速写。但是对于记忆消退患者，珍贵的不再是填补，而是续写。
　　那么，为什么不再爱一次。
　　“有。”秦放的声线很低，音色始终如同无风的海面，冷淡却迷人，诱导动情的猎物落入一个又一个局。今天的猎物是心不在焉的沈聿。
　　这个答案足够清楚明了，桌上的各位除了易洲和沈聿，都和秦放交情不深，而易洲大致猜得到准确的名字，所以没有人刨根问底。至于沈聿，情绪偷偷藏到心里，像尝了一颗不知名的果实，说不出味道是酸甜还是酸涩。毕竟三年时间里会发生许多许多事情，会遇见许多许多人，沈聿没有信心，时至今日，那个人还会是自己。
　　不知道什么原因，沈聿觉得有些烦躁，埋头吃一把烤串，竹签被七扭八歪地扔在一边。晚餐继续热闹着，包厢里已经有几个说酒话的了，易洲留着最后一丝清醒，穿过正谈得上头的一群人，跟没醉的秦放耳语：“我喝酒了开不了车，让沈聿开我的车送你回去。”
　　易洲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小声地补了一句：“现在过了学校门禁时间，我们待会去林岸租的房子住一晚。你把沈聿带好。”说完又看了一眼秦放，笑着问，“不介意吧？”
　　秦放从来不带其他人回家，在国外三年亦如是。
　　“不介意。”秦放侧头应答。
　　易洲笑得更意味不明了，重重拍了两下秦放的肩膀，可能是喝酒的缘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就说：“别玩太晚，沈聿年纪小，适可而止。”
　　话里有话论谁都听得出来。还好包厢里是一群醉鬼，逻辑思维被酒精扰乱，来不及理解就断片了。沈聿顿时脸红，跟瞬间煮熟了一样，眼神忽闪地投向大笑的易洲，惊讶又羞涩。
　　易洲怎么突然这么说？他难道知道了……？
　　沈聿胡乱地抓碎发，瞥见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秦放，更是难以抑制地心慌。
　　正在沈聿满脑子黄色废料胡思乱想时，秦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站到他旁边，语气很轻：“现在回去吗？”
　　走神的沈聿被吓了一跳。但秦放的语气亲昵的像对同居很久的恋人轻哄，让人陷入温柔陷阱里。沈聿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身旁的人，见到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蹭”的就站起来了，忍着不让激烈心跳作祟，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嗯……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