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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又遇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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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关押敌人的牢房密不透风,雷婷才带着狼回房间。
从刚才到现在,雷婷一直把黑色毛团带在身边,团在手掌心里,感觉如果不收拢紧一点,它就要像一团水一样从手指缝隙中流出去。
明明最开始冲出去的时候就像一枚勇敢的小炮弹,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炮弹泄了气,变成了一盆加了太多水无法塑形的面粉水。
关于这一点,毛团有苦难言,今天受到的惊吓,它需要用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它不清楚那个人身蛇尾的女人的身份,但是兽性的直觉拉响了特级警报。
那根神经告诉它,它只是对方脚底的一粒细小尘埃……
雷婷暂时将它安置在枕边,狼也把自己的身子团吧团吧,变成了一个饼状图。
在经过了一场惊险而刺激的现场打斗,雷婷急速飙升的肾上腺激素也开始平缓下来,她走到狼的身边。
狼察觉到雷婷靠近,没有睁开眼睛,轻轻摇了摇尾巴来回应。
以往去森林里寻找猎物,虽说不上是单方面碾压,但绝对是稳占上风的,今天这一场,势均力敌,对方身手矫健,没有使用武器,若不是只想带走雷婷,速战速决,没想伤人,达成目标就撤离,它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酣畅淋漓,但精疲力尽。
雷婷伸手放在它的身上,用轻缓的力道,一点一点给它放松紧绷的肌肉与神经。
“谢谢,辛苦你了。”没有打扰它休息,她小声说。
狼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
这一夜,躲藏在城堡的所有黑色毛团都瘫痪了。
惟二是一只能够拆着自己玩的猫,拆出来的猫既是分身,也等同本体,它们五感共享,情绪共通。
被拉入空间罅隙的小黑猫的所见所感,它们都切实经历过。
那种来自高位神明的威压,它们也真切地感受到了。
***
第二天。
雷婷早早就醒了。
昨天晚上她没有睡好,由于绑匪就住在对面,她的脑海中一直闪现被劫持时的画面,既有第一视角的,也有旁观者视角的,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更刺激……
“哈~”雷婷打了一个哈欠,先看床边的狼,身体在有节奏地起伏,还在睡。又摸摸枕边的小猫球,温热的,摸着比昨天要硬实一点,恢复得不错。
起床打开门,和一双闪着幽蓝火光的“大眼睛”对上,有了之前的经验,没有受到过多的惊吓,雷婷很快就调整过来。
牢房里没动静,绑匪还昏迷着。
那雷婷就放心了。
正准备回去做早餐,余光瞥见一堆零散的白骨——
是之前为她守门的骷髅士兵,林奈昨天走得太急,忘记把它带走了。
相较之前,这些白骨上又多了一些磨损的痕迹,布满尘埃,灰扑扑的。
想了想,雷婷弯腰抱起这些骨头,搬回去,又分几批,确保没有落下一块,才把门带上。
守卫在对面的骷髅士兵眼眶中火光微闪,沉默地看着。
等狼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金发的人类少女面对火堆扶着一根人类的大腿骨仔细擦拭,身边还散落一堆部件的画面,旁边的锅里还在噗噗冒烟。
之一,“……”
这是什么限制级的画面?
好诡异。
似乎是察觉到了复杂的目光,雷婷抬头望去,与狼四目相对,“你醒啦?来吃早饭了。”
狼起身,做了一个标准的下犬式,随后步伐慵懒地向雷婷走去,趴在雷婷的旁边,在她给她舀肉汤的空隙里,确认了这个大腿骨及其它零件的归属。
林奈那些不禁玩的玩具。
顿时没有了兴趣。
狼“库库”吃汤,雷婷闲着,开始组装“拼图”。
她并不是医学生出身,只能大致搭好框架,至于剩下的……
她打开门,开始对照“说明书”。
在她频繁地探头、缩回去,过一会儿又探头,再缩回去……
幽火静静燃烧,骷髅士兵的眸光是死一般的寂静。
它现在宁愿散架躺在那里碎成一堆的是它,也好过站在这里被她用目光“羞辱”。
碗已经舔得精光,狼在一旁一边等雷婷拼完,一边舔爪子,才被精贵地照料了两天,它对自己的形象有点在意起来了。
雷婷把最后一块小骨头装上去,一具完整的、因为被从头到尾擦拭过一遍而显得异常白净的人体骨架躺在地上。
常人都会对白骨产生恐惧,但是在雷婷把它每一块骨头都摸过一遍之后,恐惧顿消,她甚至站立叉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那么问题来了。
拼是拼好了。
但她该怎么把它搬到林奈那里去?
看看大铁锅,再看看洗澡的木桶……
好像都不太合适。
她好不容易才拼好的。
没有想出万无一失的好办法,雷婷决定先放放。
带上早餐的肉汤,和狼一起去给林奈送早餐,当然,更重要的是先把师生的名分确定下来。
然而刚一走出城堡大门,森林中送来一阵风,狼漆黑的鼻子耸动,细细嗅闻。
它每日都会在城堡附近标记领地,确保无人闯入,但是今天的风里,有陌生的气息。
再加上昨晚那一战,那个人……
说不定有同伴。
狼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眼瞳收缩,目光锐利且专注,两只耳朵警醒地向前竖着,肩背的毛发完全炸开,有目标地朝着一个方向逼近。
雷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读懂空气,狼之前和她在一起都是非常松弛的模样,除了昨晚和现在。
森林中,树木静默地站着,一排又一排,深处的树木模糊成一团朦胧的黑影。这黑影,像是树木,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狼越发逼近了,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与警告的隆隆声。
它察觉到了,敌人在暗处凝视它。
雷婷面上不动声色,手却紧紧地握住篮子的提梁。昨天的危机还在牢里躺着,今天又有不速之客光临。
她大意了,身上除了篮子,别无他物。
但她又有预感,今天这个和昨天那个一样,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能够坐以待毙。
于是,在森林中先发制人射出一道白色线条攻向狼时,雷婷当机立断,“老师!救命啊!!”
见狼侧身跳开躲过攻击,雷婷转身冲回房间,拿起菜刀又赶了回来,站在远处观战。
她想过了,不能躲,若是狼胜了,倒还好,如果狼被打败了,她被抓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不如一开始就奋力一搏。
隐藏在森林暗处的敌人已经现身——
巨大的鼓囊囊的蛛腹,锋利似剑的八根节肢长腿,上半身是异于常人的灰色肌肤。
狼是肉体凡胎,而对方一身金属色泽,狼一爪子上去,蹦出了一点火花,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一根长腿朝狼的腹部刺去,狼在半空中扭身躲过,四肢落地,因为速度过快,微微俯身,身体才止住向后的趋势,带起一阵尘土。
双方又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们对峙、估量……
在这一空隙,林奈赶到,宽大的法师袍被风吹得鼓起,在雷婷身边站定,法师袍沉寂下去。
三对一。
织珠眉心紧缩,心中的不耐和烦躁几乎要冲出喉咙,她保证,如果那只该死的蝙蝠现在站在她面前,她的怒火一定能把他烤成焦炭。
还有蝙蝠那该死的走狗。
只会说大话。
没用的东西。
废物、
蠢货!
织珠在心里咒骂。
狼却已经修整好,如闪电一般朝她冲击而来,她只来得及避开脸,脖子被爪子割开一条伤口。
蛛身人首,灰色的肌肤,流出来的血液却是红的。
织珠吃痛地捂住,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受伤的滋味了。
所以她才不想出门啊。
想到这里,心中的躁郁再也压制不住,毫无章法地朝狼攻击。
攻击虽无规律,但她人高,且下半身防御极强,八条腿,一时间竟处于上风。
在她猛烈的攻势下,狼只能躲避。
它觉得憋屈。
慢慢的,它的身上增添了一些伤口,刚理顺的灰色毛发沾染了灰尘,打了结,变得毛躁。
但很奇妙的,狼并未因为暂时处于劣势焦躁,它变得越来越沉着镇定。
而蛛女与它相反,因为战线拉长,她的攻击也没有对对手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她攻击的手法愈发显得凌乱,渐渐失去节奏。
狼和蛛女都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雷婷站在一旁,清楚地知道他们的变化来自何处。
林奈手握着一根木质的、比筷子长一点但差不多粗细的棒子,这一次没有拿出那本羊皮笔记本,他在吟唱了一段非常简短的咒语、释放了魔法之后,便和她一样在旁围观。
没有惊天动地的魔法现象,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就这样结束了。
但很明显的,在林奈施法之后,那边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蛛女因为耗费过太多不必要的气力,颓势已显。狼虽略显狼狈,却愈战愈勇。
雷婷猜测,林奈所施展的魔法对友方有增益效果,对敌方则是抑制减益。
有点酷的。
不敢过多地分心,雷婷全神贯注盯着战斗,作为现场战斗力的垫底,她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她不添乱,队友都很靠谱。
刚这样想着。
一道尖锐的啸声贯穿耳膜,痛击大脑神经,一时间头晕、耳鸣……
再一晃眼,她的视角骤然提高。